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屑，连带着声音都冷了几分，像冰粒砸在玻璃上：“他倒是有闲心管别人的死活。怎么？忘了自己还是金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了？”
她抬手扯了扯项链，让最下面那颗最大的珍珠正好落在锁骨窝里，语气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那个车恩尚，不过是个从恩平区来的丫头，穿的衣服都是东大门淘的便宜货，也配让他这么上心？真是越活越没出息。”
“所以啊，”姜艺率伸手端起茶几上的水晶杯，指尖捏住杯柄时，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爬。
她轻轻晃了晃杯子，暗红色的酒液在杯里打着转，沿着杯壁留下几道浅红色的痕迹，映出她眼底藏不住的算计，像暗夜里的蛇，悄悄吐着信子，“我们得帮他‘清醒’一点。他不是把车恩尚当宝贝似的护着吗？走哪儿都带着，生怕人碰了伤了。可要是他自己先出了‘丑闻’，你说金会长会不会更生气？”
她的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几分笃定的阴狠，尾音在空气里绕了个圈，“到时候别说护着车恩尚了，他自己能不能继续留在首尔，能不能还顶着‘金家二少爷’的名头，能不能再踏进圣卡洛斯学院的大门，都难说呢。”
刘Rachel整理项链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
她对着镜子挑了挑眉，左眼尾的碎钻睫毛膏在光下闪了闪，指尖捏着那颗最大的珍珠，指腹轻轻摩挲着珠面的纹路，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真切的兴趣：“哦？你具体想怎么做？”
“很简单。”姜艺率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的真皮表面，发出“嗒嗒”的轻响，节奏慢而稳，像是在为自己精心策划的剧本打节拍，“我已经让助理去联系金叹了，就说我这边有车恩尚的消息——你也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丫头，只要听到‘车恩尚’三个字，就算明知道是陷阱，他也会心甘情愿地跳进来。”
她顿了顿，喝了口红酒，舌尖抵着下唇，尝到一丝甜腻的果香，可眼底的冷意却没减，“地点定在‘暮色’酒吧，你应该知道那家店，在清潭洞的地下一层，入口藏在一家花店后面，隐蔽得很。而且老板是我爸的老朋友，后台硬，就算真出点什么事，也能压下去，不会留下痕迹。等金叹到了，我让助理找个靠谱的调酒师，在他的酒里加点东西——不用太烈，就温和点的镇定剂，剂量刚好让他晕乎乎的，意识不清醒，却又不会完全失去力气，这样才像‘喝多了’的样子。”
“然后呢？”刘Rachel追问，声音里的兴趣更浓了，甚至能听到她往前凑了凑的动静，手机听筒里传来她呼吸声的变化。
“然后就好办了。”姜艺率又喝了一口红酒，甜腻的酒液滑过喉咙时，带着点微烫的温度，却没盖住她眼底翻涌的嫉妒——那嫉妒像藤蔓，紧紧缠着她的心脏，勒得她发疼，“我已经提前找好了一个女孩子，是个刚签了小经纪公司的演员，家里母亲重病，急着用钱。我给了她三倍的定金，还跟她签了保密协议，她嘴严得很，不会反过来咬我们一口。到时候让她假装是酒吧里的客人，不小心撞到金叹，顺势倒在他怀里——我已经跟她演练过姿势了，要显得自然，不能太刻意。旁边我还安排了个摄影师，就装作是来喝酒的路人，拿着手机‘偶然’拍到这一幕。”
她的指尖在茶几上画了个圈，语气里满是笃定，“角度我都跟摄影师定好了，要拍得模糊又真实，背景里得有酒吧的灯光和人群，看起来就像是有人随手拍的，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是摆拍的痕迹。”
刘Rachel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明显的认可，甚至还掺了点期待。
她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豆沙色唇釉，对着镜子拧开盖子，刷头在唇上轻轻涂着，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带着点黏腻的甜：“有点意思。不过你得盯紧点，那个女孩子的背景再让助理查一遍，别留什么后患——万一她跟车恩尚有什么牵扯，或者被崔英道的人认出来，就麻烦了。还有照片，一定要拍得真实，光线、角度都得拿捏好，要是被人看出破绽，我们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姜艺率放下水晶杯，杯底与大理石茶几碰撞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她抬眼看向窗外，浅灰色的遮阳帘还半垂着，江南区的夜景透过帘缝钻进来，远处高楼的LEd屏幕亮着，循环播放着奢侈品的广告，暖黄的车灯在马路上连成一条光河，可这所有的光亮，都照不进她眼底的阴翳，“车恩尚不是喜欢在金叹面前装清纯、装柔弱吗？整天穿着白裙子，说话细声细气的，好像谁都欺负她。我倒要看看，等金叹的‘亲密照’传遍圣卡洛斯的校园论坛，甚至被媒体扒出来，贴在首尔日报的娱乐版上时，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跟在金叹身后，拉着他的袖子说什么‘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宿主，这样做……崔英道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对你有意见？”一个细软得像浸了温水的似的声音，突然在姜艺率耳边缠了上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
说话的是她左手腕上那串银链手链——链环间隙里，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正悄悄探出头，蓬松的狐毛沾着点链身的凉意，只有尾巴尖那撮粉毛像缀了颗小樱桃，格外显眼。
它的耳朵耷拉着，耳尖轻轻颤了颤，小爪子搭在姜艺率腕间的肌肤上，肉垫软软的，却带着点紧张的蜷缩，尾巴则一圈圈蹭过她的手腕，凉丝丝的触感像极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丝绸，“别到时候……别到时候他对你的好感度又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