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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朔风凛冽,高鸡泊的寒意并未因年节而消减半分,反因化雪而更添湿冷,透骨钻心。寒风卷着残雪枯草,发出凄厉的呜咽,肆虐于营寨之间。

那扇加固过的木门再次被推开,沉重的吱呀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高士达高大的身影踏入,依旧拎着一坛酒,身后紧跟着两名心腹亲随,这一次,他们并未留在门外,而是如影随形地跟了进来,顿时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显得拥挤而充满压迫。

高士达径直走到歪斜的木桌前,将酒坛“咚”地一声放下。一名亲随默不作声上前,拍开泥封,又从怀中取出两只粗糙陶碗,“啪”、“啪”两声,稳稳摆在桌面。

“高兄弟,”高士达大马金刀地在树墩上坐下,朝对面扬了扬下巴,“天寒地冻,过来,吾今日请你喝酒。”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两名亲随立在他身后,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刀柄上,目光如冷电,牢牢锁定高鉴。

高鉴心知这绝非闲谈饮酒。他依言起身,沉默走到桌前坐下,冰冷的树墩寒意瞬间透衣而入。

浑浊土黄的酒液倾入碗中,气味比除夕那坛更为烈性呛人。

“喝。”高士达端起碗,示意一下,便自顾自灌了一大口。

“谢东海公。”高鉴也端起碗,辛辣的液体如烧红的刀子滚过喉咙,一股蛮横的热流随即在胸腹间炸开。

酒碗落下,高士达用袖口抹去胡须上的酒渍,开始与高鉴闲谈。话题从天寒地冻说到年节冷清,又看似随意地问及伤势,言语间甚至带上了几分粗豪的关切。高鉴谨慎应对,心思急转,预感着风暴的来临。

酒过数巡,高士达的话头渐沉,开始痛斥隋室无道,官吏贪暴,哀叹民生之多艰,诉说自家被逼无奈,率众起事,不过是为求一条活路。他言辞恳切,时而激昂,时而叹息。

高鉴只是垂眸静听,偶尔颔首,并不插言。

骤然间,高士达话音一顿,所有铺垫的温和瞬间敛去。他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住高鉴,声音压低,重如磐石:

“高兄弟!你是读书明理的聪明人!这世道已然烂透,杨广倒行逆施,天下英雄共逐之!吾观你绝非庸碌之辈,难道就甘心隐姓埋名,甚至不明不白地死在这荒泽之中?不如就此入伙,与某及众家兄弟一起,在这高鸡泊打下一片基业!大秤分金,大碗喝酒,岂不快意恩仇?强过你如今这般苟延残喘,生死操于他人之手!”

他见高鉴面色紧绷,沉默如石,眼中最后一丝温度彻底冷却,语气陡然森寒:

“吾这人,惜才,也讲义气。但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今日这碗酒,”他粗壮的手指重重一点高鉴面前那大半碗烈酒,“你若喝了,从此便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你若是不喝……”

高士达没有再说下去,只发出一声短促冰冷的嗤笑,身体后靠,双臂抱胸,鹰隼般的眼睛一瞬不瞬。他身后的亲随,拇指无声地顶开了刀格。

室内空气冻结,唯有寒风嘶嘶,如毒蛇吐信。

高鉴的心脏被冰冷攥紧。最后的时刻到了。所有的试探、铺垫都已耗尽。图穷匕见,只剩两条路——屈服,或者死。

他毫不怀疑拒绝的后果。巨大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脑海中国子监的抱负、母亲的期盼、李元吉的怨毒、张定澄的回望、雪原的厮杀……一切在死亡威胁前都苍白无力。

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未来!

强烈的屈辱感和无奈涌上,又被强行压下。他脸上死水般平静,缓缓伸出手,端起了那沉甸甸的陶碗。

碗中浊酒晃动,映出他自己深不见底、暗流汹涌的眼眸。

他抬起头,迎向高士达逼视的目光,声音沙哑而清晰:“承蒙东海公不弃,屡次相救,又予厚待。高鉴……愿入伙,追随东海公左右。”

话音落下,他不再犹豫,仰头将碗中那灼辣如刀、象征屈服与新生的液体,大口吞咽入喉。刺激感冲上鼻腔眼角,泪水溢出,但他毫不停顿,直至饮尽。

“砰!”空碗重重顿在桌面。

“好!哈哈哈!”高士达阴转晴,爆发出洪亮大笑,也饮尽碗中酒,“痛快!从今日起,你高鉴便是我高鸡泊的真兄弟了!”

他起身,用力拍了拍高鉴肩膀(震得背后箭创隐痛),志得意满。

笑罢,他神色一正:“高兄弟,你是识文断字的先生,是有大能耐的人,吾看得出来。吾向来有功必赏,但你初来乍到,骤然予之高位于寨规不合,也难以服众。”

他略一思忖:“你既曾在黎阳行会协理粮秣支用、核算损耗,想必对此道熟稔。正好,吾这部下,钱粮辎重之事一向管理粗疏。从即日起,便由你先行掌管我部的后勤粮秣,一应记录、分配、核算、仓储,皆由你统辖。可能胜任?”

高鉴心中微动。后勤粮秣,命脉所在。置于此位,既是利用其能,亦是观察控制,更是试探。

他立刻起身拱手:“谢东海公信任!高某必竭尽所能,理清账目,杜绝浪费,以供军需。”

“嗯,甚好。”高士达满意点头,随即叮嘱:“对了,吾这高鸡泊,另有一部由窦建德兄弟统领,驻扎西畔。他那边的粮草军需,自行筹措管理,与我部互不统属。你只需管好咱们这一摊即可,莫要过问,更不可插手他部事务,以免生出嫌隙。可记下了?”

窦建德!高鉴心中波澜微起,面上恭敬:“属下明白,绝不敢逾矩。”

“如此甚好。”高士达点头,随即朝门外喝道:“进来!”

话音未落,那两名看守高鉴多日、几乎寸步不离的汉子应声而入,束手而立。

高士达指着他们对高鉴道:“这两个弟兄,往日看守你也是职责所在。如今既是一家兄弟,便让他们跟着你,听你差遣,也好帮你熟悉寨中事务,护你周全。”他语气随意,仿佛真是体贴安排。

高鉴目光扫过那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冷笑:这哪是派来听差遣的手下,分明是安插在身边、寸步不离的眼线!监视之意,昭然若揭。

他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再次拱手:“东海公考虑周详。”

“好!今日你好生歇息,明日便让他们带你熟悉库房,交割账册文书。”高士达交代完毕,不再多言,带着原先的亲随转身离去。

门被带上,这一次,门外没有再传来落锁声。但屋内,却多了两条时刻监视的影子。

高鉴独自站在屋中,空气中弥漫着劣酒的刺鼻气味和一种无形的枷锁感。他缓缓坐回冰冷的树墩,感受着胃里那团火烧般的灼热,以及心头那更加沉重、却燃起暗火的重量。

乱世,既然无处可逃,那便只能迎头撞上,搏上一搏!

以往所学,多是纸上谈兵。如今这管理后勤的职位,看似束缚,却恰是绝佳的实践之地,能让他深入这支军队的肌理,洞察其强弱要害。

高士达…窦建德…这高鸡泊不过是个起点,是乱世给自己上的第一课,也是最血腥的一课。

必须尽快利用这职权之便,暗中观察,积累人望,摸清脉络,在这监视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织网,最终掌握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否则,今日这般生死操于人、被迫饮下屈辱酒的境地,将来只会不断重演,直至彻底沉沦。

他的目光扫过那两名如同木雕般站立的新“手下”,眼神深处,冰冷与决绝的火焰交织升腾。

这入伙的酒,喝了。但这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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