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对着那两点幽光，口若悬河地喷了半个时辰的互联网思维、用户下沉、精准推送、粉丝经济，直讲得口干舌燥，眼冒金星。
洞窟深处一片死寂。
那两点幽光毫无波澜，仿佛刚才对“黄昏恋细则”感兴趣的不是它们。
就在陆骁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说得不对，惹恼了这位爷，准备再次滑跪时，那干涩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古老的茫然：
“…跳舞的…是何物种？”
陆骁：“……” 得，白说了。
他抹了把汗，赶紧找补：“呃…就是一种…才艺展示…活跃气氛…不重要！老祖宗您威震寰宇，往那一坐就是排面，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
幽光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嗯。”老祖应了一声，话题突兀地一转，“…外界…今夕何年？青云门…现今谁主事？可还…姓李？”
陆骁精神一振，这题他会！终于有个正常问题了！
“回老祖宗，现在据说是玄黄历九万八千七百多年…具体弟子也不甚清楚…掌门是清虚真人，姓王，不姓李。”他搜刮着原身的记忆碎片答道。
“…清虚…王…”老祖低声重复了一遍，毫无印象，“…李长青…那小子…是死了…还是…飞升了？”
李长青？这名字有点耳熟…原身记忆里，青云门开派祖师爷，好像就叫李长青？那都是几万年前的神话人物了！
陆骁头皮一麻，小心翼翼道：“祖师爷…据说早已仙逝…呃…或者说，羽化登仙了？”
老祖沉默了，周遭的尘埃与迷雾都仿佛凝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跨越了万古时空的寂寥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
“…死了啊…”良久，那声音才缓缓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当初便说他那法子…忒急…不稳…”
陆骁大气不敢出，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上古秘辛。
“…也罢。”老祖似乎甩开了那点遥远的回忆，注意力又回到了现实，“…尔方才言…那‘灵石’…于此界…仍通行？”
“通行通行！”陆骁赶紧点头，“硬通货！哪儿都好使！”
“…唔。”老祖应了一声，然后，在陆骁惊恐的目光中，那只鸡爪般的枯手再次抬起，对着身旁的石壁，随意地…抠了一下。
窸窸窣窣。
几块亮晶晶、蕴含着精纯至极灵气的…石头，从石壁上脱落，滚落到地上。那灵气浓度，远超陆骁见过的任何下品灵石，甚至感觉比中品灵石还要纯粹！
“此物…予你。”老祖澹澹道，“…换那…‘火箭’。”
陆骁眼睛都直了，扑上去捡起那几块灵石，入手温润，灵气逼人！这绝对是上品灵石！甚至可能是极品！一块抵得上万块下品灵石！
就…就这么随手从墙上抠下来的？这禁地的墙是灵石砌的吗？！
“换换换！必须换！”陆骁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老祖宗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充值！不是…这就给您安排火箭连发！”
他手忙脚乱地操作手机，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把灵石转换成系统的“打赏值”，但意念一动，那几块极品灵石就从手中消失，而系统账户里的“打赏收益”瞬间变成一个让他头晕目眩的天文数字！
“系统！给老祖宗的账号…呃…匿名大佬的账号，刷火箭！连续刷！刷到…刷到吐为止！”他对着系统狂喊。
【叮！匿名用户‘G’收到‘火箭’x100！】
【叮！匿名用户‘G’收到‘火箭’x100！】
……
手机屏幕上，火箭发射的特效如同过年放鞭炮，连绵不绝，几乎将整个洞窟都映照得五彩斑斓！绚烂的光芒在那双古老的幽瞳中不断闪烁、炸开。
老祖安静地看着，覆盖厚厚灰尘的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表情，但陆骁敏锐地感觉到，周围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和寂寥感，好像…消散了一丝丝？
这位爷…是真的喜欢看这个啊！
“…尚可。”良久，火箭雨稍歇，老祖给出了言简意赅的评价。
陆骁刚松口气，却见那幽光又转向他：“…方才予你之石…可还够？”
“够！太够了！老祖宗您太慷慨了！”陆骁赶紧拍马屁。
“…嗯。”老祖似乎思索了一下，“…既如此…便再予你一事。”
陆骁心头一紧，连忙竖起耳朵：“老祖宗您吩咐！”
“…那《太古混沌导气术》…修炼之时…”老祖的声音慢悠悠的，“…丹田是否…偶有灼热刺痛之感？尤以吸纳火属性灵气为甚？”
陆骁一愣，下意识内视。还真有！刚才修炼得太嗨没注意，现在一提，果然感觉丹田深处隐隐有一丝烧灼感，像是吞了块小火炭。
“有…有一点…”他老实回答。
“…便对了。”老祖语气平澹，“…那青春版…删减颇多…运行路线…略有瑕疵…积郁火毒…久则伤脉…”
陆骁脸瞬间白了：“啊？！那…那怎么办？！” 这功法还有bUG？会练死人的？
“…无妨。”老祖依旧不紧不慢，“…隔壁…第三道石缝深处…生有一株‘寒髓草’…年份…约莫…够用了…你去采来…嚼服便可化解…”
陆骁顺着老祖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石壁上确实有道裂缝，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幽幽寒气。
“寒髓草？”他回忆了一下原身那点可怜的灵草知识，好像是一种极阴寒的三品灵草，通常伴有强大守护妖兽…
“老祖宗…那草旁边…没什么东西看着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唔…”老祖似乎在回忆，“…似乎…有一条…‘小火蚺’…盘踞其间…取暖…”
火蚺？！还是能盘踞在三品灵草旁边的火蚺？那起码是相当于筑基期修士的二级妖兽！
陆骁腿肚子开始转筋：“老祖宗…弟子才炼气四层…” 上去不是送点心吗？
“…哦？”老祖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调侃？“…炼气四层…确实…低微了些…”
他顿了顿，像是刚想起来一样：“…既如此…便传你…《五行遁术基础》中之…‘土遁术’…与‘敛息术’…精要篇…”
也不见老祖有什么动作，两段比之前更加玄奥复杂的法诀信息便直接灌入陆骁脑海，正是那“抠脚版”遁术中保命的核心部分！
“…以此法门…潜入…采了便走…那长虫…蠢钝…应…无法察觉…”
陆骁感受着脑海中精妙无比的遁术和敛息法门，又看看那黑黝黝的石缝，咽了口唾沫。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新手被满级大佬忽悠着去偷高级怪守护的宝贝？虽然大佬给了潜行技能，但操作不好还是得跪啊！
“…去吧。”老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修吾之术…岂能…畏首畏尾…”
那两点幽光重新聚焦到手机屏幕上，似乎对新一轮的火箭特效更感兴趣，不再看他。
陆骁看着账户里那笔巨款，又想想丹田里那点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的火毒，把心一横！
拼了！富贵险中求！老祖宗还能真看着我去死不成？
他咬咬牙，运转起新鲜出炉的、加强版的“敛息术”，整个人气息瞬间变得若有若无，几乎与周围的岩石尘埃融为一体。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朝着那道散发着寒气的石缝，摸了过去。
直播间的镜头，还忠实地对着洞窟深处那绚烂的屏幕和幽光。
弹幕依旧在狂欢：
“主播呢？主播怎么没影了？”
“老祖宗独美！火箭刷起来！”
“刚才是不是听到什么火蚺？”
“错觉吧？接着奏乐接着舞！”
而陆骁，已经屏住呼吸，像一道无形的影子，滑入了那危机四伏的石缝之中。
他的禁地求生（兼打工）生活，显然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