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站在他的“禁地特产”小店里，看着货架上那些散发着微妙不祥气息的商品，又想起老祖那句“多多益善”和“更有趣了”，心情复杂得像是一锅炖糊了的辟谷丹。
增加经营力度？上点更“有趣”的货？
他目光扫过系统空间里那几张【降智光环体验卡】和一次性的【大佬的注视】，喉结滚动了一下。这玩意儿要是流出去，就不是画风歪不歪的问题了，怕是直接要开启仙界混乱纪元。
但…老祖发话了…
而且，好像…确实挺刺激的？
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作死冲动再次支配了他。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那枚一次性的【大佬的注视】上架到了老祖黑市，标价——五万下品灵石！备注写得极其模糊：“体验无上存在的凝视，感悟大道，锤炼道心（效果随机，后果自负，恕不退换）。”
这价格高得离谱，备注也写得像骗局，他根本没指望卖出去，纯属满足老祖“加大经营”的要求，顺便吓唬人。
然后，他盯着那几张【降智光环体验卡】，琢磨着怎么“租赁”出去。直接卖肯定不行，这玩意儿流出去危害太大。但如果是限定时间、限定范围的“体验”呢？
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他找来青禾和小禾，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第二天，“禁地特产”小店门口立起了一块新的木牌，上面写着：
“新品体验：‘悟道石室’租赁服务。”
“简介：于特殊石室中静坐，可偶尔获得思维超频、灵感迸发之奇妙体验（偶尔也可能伴随轻微头晕、智商波动等症状，属正常现象）。”
“价格：一个时辰，十块下品灵石。”
“限时优惠：前三位体验者，可获赠‘抽象艺术留影丹’一枚！”
消息一出，坊市再次哗然。
“悟道石室？还能租赁？”
“思维超频？灵感迸发？真的假的？”
“十块下品灵石一个时辰？抢钱啊！”
“还有赠品？那留影丹是不是吃了会拉出奇怪画面的那个？”
议论纷纷，好奇者众多，但真敢掏十块灵石去尝试的却寥寥无几。毕竟这店的前科太多，太过邪门。
最终，一个卡在炼气五层瓶颈许久、眼看同期纷纷突破、自己却毫无寸进的外门弟子，一咬牙一跺脚，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成为了第一个体验者。
陆骁将他带到了店铺后院一个刚刚用石头垒起来的、极其简陋的小黑屋里，屋里只放了一个蒲团。
“道友，请静心感悟。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感受到什么，都是正常的悟道现象，不必惊慌。”陆骁露出一个神棍般的微笑，悄悄将一张【降智光环体验卡】贴在了石室外壁，设定好三分钟时限。
那弟子将信将疑地走进石室，盘膝坐下。
三分钟后。
石室内突然传出一声恍然大悟般的嚎叫：“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灵力运转的奥秘就是——先左转三圈，再右跳一下！哈哈哈哈！我突破了！”
轰！一股微弱但确实属于炼气六层的气息从石室内爆发出来！
那弟子狂喜着冲了出来，抓住陆骁的手连连摇晃：“陆掌柜！神了！太神了！那石室果然能启迪智慧！我感觉脑子从没这么清醒过！十灵石太值了！我还要再租一个时辰！”
说着又掏出十灵石塞给陆骁，再次冲进了石室。
门外围观的人群瞬间炸锅！
“真的突破了？！”
“炼气六层！没错！那气息做不了假！”
“十灵石换一个境界突破？这简直天上掉馅饼！”
“给我也来一个时辰！”
“我我我！我出双倍！”
一时间，小店门口挤满了挥舞着灵石的弟子，纷纷要求租赁“悟道石室”！
陆骁心里门清，那弟子能突破，主要是因为积累够了，降智光环只是误打误撞让他用一种极其沙雕的方式冲破了思维定式…但效果是实实在在的！
他一边收灵石收到手软，一边严格控制着体验时间，并且坚决不允许多人同时进入，美其名曰“能量有限，需细水长流”。
“悟道石室”一夜爆火！甚至吸引了一些内门弟子前来尝试。虽然并非每个人都能突破，但几乎所有体验者出来后，都表示“思维活跃了许多”、“看问题的角度变得新奇”、“灵感如尿崩”…
当然，也伴随着一些小小的后遗症，比如偶尔会对着飞剑傻笑，或者突然想明白“蚊子为什么要咬人”这种哲学问题…
青云门的画风，在以“悟道石室”为核心的不明力场影响下，越发朝着欢脱（弱智）的方向一路狂奔。
而更让陆骁没想到的是，他挂在天价、根本没指望卖出去的【大佬的注视】，竟然也被人买走了！
买主是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里、气息阴冷、出手阔绰的神秘人，丢下五万灵石，拿起东西就走，全程没说一句话。
陆骁拿着那袋沉甸甸的灵石，心里直打鼓。这玩意儿流出去，不会真惹出什么大乱子吧？
他的预感很快成真。
几天后，仙界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魔道巨擘之一，尸傀宗宗主，在闭关炼尸的关键时刻，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心神失守，遭到功法反噬，最心爱的一具万年金甲尸傀当场炸成了碎片！据侥幸逃出的弟子说，宗主当时不停地惊恐嘶吼：“谁？！谁在看我？！！”
消息传出，仙界震动！
尸傀宗宗主那是何等人物？凶名赫赫，修为深不可测！竟然会在自家老巢闭关时被一道“目光”看得心神失守，炸了本命尸傀？！
各方势力猜测纷纷，都认为是尸傀宗的某个死对头，动用了某种未知的、针对元神的恐怖秘宝！
只有陆骁，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手里的鸡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尸傀宗宗主…黑袍神秘人…五万灵石…大佬的注视…
我勒个去！不会这么巧吧？！那冤大头…不对，那客户是尸傀宗宗主？！他还真用了？！而且效果这么劲爆？！
他吓得连夜把老祖黑市里那些看起来就危险的商品全部下架，只留下些荧光符和去污丹。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
又过了几天，一个更劲爆的消息传来：正道魁首之一，天衍宗的太上长老，在推演天机时，突然心血来潮，试图推算那重创尸傀宗宗主的“目光”来源，结果遭到极其恐怖的天机反噬，当场吐血三升，闭关不出！天衍宗对外宣称长老是练功岔了气…
但有小道消息流传，那位长老昏迷前曾喃喃自语：“不可算…不可视…不可念…大恐怖…”
这两件事接连发生，使得仙界暗流涌动，人心惶惶。大家都感觉到，似乎有一个无法想象、无法揣测的恐怖存在，刚刚苏醒，并且无意间流露的一丝气息，就搅动了风云！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缩在青云门禁地的石缝里，抱着灵石瑟瑟发抖。
“老祖宗…咱们…是不是玩得有点太大了？”陆骁哭丧着脸对着洞窟深处嚎啕。
那两点幽光微微闪烁，古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意犹未尽：
“…尚可。”
“…那‘目光’…效果…比预想…好些…”
“…就是…贵了点…”
“…五万灵石…才一眼…”
陆骁：“……” 这是贵不贵的问题吗？！这是要引发正魔大战的问题啊！
“…无需担忧。”老祖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恐惧，澹澹道，“…那些小家伙…闹不起来…”
“…他们…更怕…”
仿佛是为了印证老祖的话，接下来的几天，仙界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无论是魔道还是正道，都默契地没有继续追查那“目光”的来源，仿佛默认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规则。甚至有小道消息说，几大顶级宗门暗中传递了讯息，内容大致是：约束门下，近期勿生事端，莫要惊扰某位不可言说的古老存在。
青云门也因此莫名其妙地获得了一段难得的安宁期，连带着陆骁的小店也更安全了。
陆骁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发现确实没人打上门来，这才慢慢把心放回肚子里。
果然，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不对，是有老祖宗顶着！
他胆子于是又渐渐肥了起来。
看着系统里再次积累的巨大人气和灵石，以及【悟道石室】带来的火爆生意，一个更加宏伟（作死）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既然个体“悟道”效果这么好，那能不能搞个群体性的？
比如…仙界第一届“广场舞大赛”？
用超大功率荧光符当霓虹灯，用留声符播放最炫民族风（他自己哼哼录制的），再用降智光环微微那么一辐射…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但老祖宗肯定会喜欢！
他兴奋地搓着手，准备把这个计划跟老祖汇报一下。
然而，他还没开口，那古老的声音却率先响起，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认真？
“…此界…‘规则’…似有…松动…”
“…方才…似有…‘同类’之气息…一闪而逝…”
“…甚远…却…清晰…”
陆骁一愣：“同类？老祖宗您是说…和您一样…古老的存在？”
“…或许…”老祖的声音带着思索，“…或许…是…更…有趣的东西…”
“…尔之‘系统’…来源…恐怕…也非此界之物…”
“…这潭水…比老夫所想…更深…”
陆骁的心猛地一跳。
系统来源？同类气息？规则松动？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看似胡闹的直播系统，以及老祖的苏醒，似乎正悄然牵引着某些更深层次、更巨大的变化…
仙界这潭水，真的要被他…和老祖…搅动起来了？
他的仙界直播生涯，在无意间坑了魔道巨擘、吓了正道魁首、引动了仙界风云之后，似乎正缓缓揭开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未知的序幕。
而洞窟深处，那两点幽光再次缓缓阖上，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继续…整活…”
“…让这水…搅得更浑些…”
“…老夫…倒要看看…能钓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