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茎断裂的刹那,滚烫汁液像熔铜般灌进叶凡喉管,顺着食道灼向五脏——他咬下的何止是不死神药,分明是整座火山的命脉!心里猛地一沉:这药性比预想中暴烈百倍,怕是要撑不住!热流在体内炸开,顺着经络冲向四肢,每寸骨头都烫得发疼,皮下像有千百根针同时刺入,左臂鳞纹从炽金转为暗褐,像被烈火燎过的铁皮,连战甲虚影都颤了半息便哗然崩解,化作碎光渗进皮肤。
他想撑着起身,手脚却像灌了铅般不听使唤。膝盖一软扑倒在地,手掌撑在岩石上时抖得厉害,指节砸得生疼,痛感却迟了半拍——意识在模糊边缘挣扎,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不能倒!三大圣地的人还在盯着,倒了就彻底完了!可视线里的岩台像被水泡过,三大圣地的人影晃成灰团,脚步声远得像隔了山壁,喉咙里挤出的闷响,连自己都听不清。
皆字秘在胸口翻腾,他刚想催动,药力突然反冲,经脉像被铁钳绞紧,一口腥甜涌上喉头——他死死咽回去,心里发苦:连秘法都压不住?这药性简直是在往火堆里泼油!五脏六腑像被碾成碎末又强行拼起,疼得他背脊弓起,额头抵着冰冷岩面,意识在溃散边缘来回拉扯。
就在这时,侧后方传来细微破风声。叶凡心里一紧,却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是谁?要趁人之危?
姬家那名弟子猫在岩壁阴影里,眼睛亮得吓人。他刚才一直缩在人群后观望,心里早算好了:等叶凡药性爆发、战甲消散,就是最好的机会!抽出薄如蝉翼的淬毒短剑时,他手微微发颤——不是怕,是兴奋!这一剑下去,斩的是圣体,是未来可能成大帝的人!只要杀了叶凡,他在姬家就能一步登天!屏住呼吸绕到叶凡侧后,剑尖对准咽喉与肩胛间的死角——他早摸清了,这里是圣体护体罡气最薄弱的地方!手腕一压,剑锋刺出时,心里已经在想建功后的风光。
剑尖离皮肤只剩半寸,叶凡瞳孔缩成针尖,意识还留着一丝清明,却连眨眼都做不到。寒意贴着皮肤滑过,像死神的呼吸,他心里涌起绝望:难道要栽在这种小人手里?
下一瞬,空气突然静了。
不是风停了,是时间像被掐住脖子,连尘埃都悬在半空。姬家弟子的手僵在半途,脸上还凝着杀意,身体却像被无形巨手攥住——他心里猛地慌了:怎么回事?动不了了!想抽手后退,指尖却连弯曲都做不到,眼里的兴奋瞬间变成恐惧。
一道白影无声浮现。赤着脚踩在焦黑岩石上,白衣无风自动,眉心朱砂红得刺眼。她抬手的动作轻得像拂去花瓣上的露水,叶凡心里却猛地一跳:这双眼睛……好熟悉!幻境深处,他快迷失的时候,就是这双眼睛,轻轻一瞥就把他从深渊里捞了回来!是她?她为什么会来?
姬家弟子连哼都没哼,整个人连同短剑化作细碎光尘,像被风吹散的沙粒。淬毒短剑崩解的碎屑飘到半空,也彻底湮灭——没有法力波动,没有符文闪现,连天地元气都没动过。叶凡仰着头,喉咙干得发裂,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气音,心里满是疑惑:她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大哥哥,要小心哦。”她的声音像山泉滴石,叶凡还没来得及细想,她的身影就开始淡去,从脚底到裙摆,再到那双清澈的眸子,没回头,没停留,像只是路过拂去一粒尘埃。
可就在她彻底消失的刹那,叶凡左臂暗沉的鳞纹突然轻轻一跳——不是痛,不是烫,是极细微的震颤,像沉睡的脉搏被叩了一下。震感顺着血脉往上爬,短暂冲开药力封锁,他指尖抽搐着抬起半寸,心里一怔:这鳞纹……和她有关?
四周死寂得可怕。摇光圣子站在三丈外,掌心还托着半残青铜短剑,脸色铁青——他亲眼看见人凭空化作虚无,那不是杀,是抹除!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这种力量太恐怖了!心里的傲气早没了,只剩寒意。
万初圣地弟子的金榜虚影早溃散,他盯着空地,嘴唇发抖:那是什么存在?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姬家执事攥着银链,链子垂在地上,手背青筋暴起,却不敢上前一步——不是怕死,是怕死得毫无意义,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岩台上只剩叶凡跪在原地,药力还在体内横冲直撞,冷汗滴在岩石上“嗤”地轻响,被高温灼成白雾。他喘得像风箱,每口呼吸都像吞刀子,想撑起来,手臂却一软又砸回去。盯着小囡囡消失的方向,喉咙动了动,终于挤出两个字:“……为什么?”
没人回答。风从深渊卷上来,带着药味和焦土气息,吹得他衣角猎猎。远处三大圣地的人开始后退,没人下令,却默契地拉开距离——怕被那无形力量波及,心里只剩敬畏和恐惧。
叶凡慢慢闭眼,意识沉下去的瞬间,左臂鳞纹深处又闪了一下微光,比刚才更清晰。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希望:这是回应?还是召唤?手指蜷起,指甲抠进岩缝,崩裂渗血——不能倒!他还没弄清真相,还没找到答案!血顺着指节滑下,滴在地上,没等晕开就被高温蒸成淡红雾气。
岩台边缘,一块碎石松动滚落深渊,久久没有回声。叶凡趴在地上,心里却没了之前的绝望,只剩一股倔强:不管她是谁,不管鳞纹藏着什么,他都要撑下去,弄明白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