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咖啡馆的包间透着暖黄的灯光,木质桌椅泛着温润的光泽,空气中飘着现磨咖啡的焦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成彦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摩挲着挂在包上的小型绣绷挂件 —— 那是母亲上周寄来的,栀子花纹绣得工整,针脚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暖意。她面前的拿铁已经凉了大半,奶泡塌陷成一层薄薄的浮沫,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包间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星途数字的负责人林舟。他穿着一身熨烫平整的深灰色西装,领带却歪了半截,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手里攥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指节泛白。他刚一进门就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走廊,关门时动作轻柔却带着一丝仓促,仿佛怕被人撞见。
“成总,抱歉来晚了。” 林舟的声音有些沙哑,坐下时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微的声响,他抬手松了松领带,指尖有些发颤,“路上有点堵车,让你久等了。”
成彦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警惕。星途数字是负责《镜界》虚拟资产联合发行的合作方,这段时间合作一直顺利,林舟突然约她私下见面,还特意选了这种隐蔽的包间,让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林总客气了。” 她的指尖依旧摩挲着绣绷挂件,针脚的触感让她稍微安心,“突然约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林舟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得格外明显。他放下水杯时,杯底重重磕在桌面上,溅起几滴水花。他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成彦,手指在公文包上反复摩挲,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成总,这次约你出来…… 是有句话想转达。”
成彦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指尖收紧,绣绷的竹制边缘硌得指腹生疼。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林舟,语气沉稳:“林总请说。”
林舟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抬眼看向成彦,眼神里却满是为难,甚至带着一丝哀求:“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说‘年轻人做事要留有余地,别把路走死了’。”
“有人?” 成彦的眼神瞬间变冷,像淬了冰的刀锋,“林总,这个‘有人’是谁?”
林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猛地低下头,避开成彦的目光,手指紧紧攥着桌布,指腹几乎要嵌进布料里:“我…… 我不能说。”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颤抖,“对方势力很大,我只是个中间人,不敢得罪。他说…… 他说只要你停手,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停手?” 成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停手什么?停拍《镜界》,还是停止追查我父亲被害的真相?”
林舟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慌乱:“成总…… 你都知道?” 他顿了顿,连忙摆了摆手,“我什么都没说,你别问我。我只是奉命带话,对方还说……” 他的声音更低了,几乎要淹没在咖啡馆的背景音里,“还说你母亲最近身体不错,在老家绣了不少栀子花,挺悠闲的。”
成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瞬间停滞。贺文璋!他竟然调查了她的母亲,用母亲来威胁她!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她的指尖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却让她保持着最后的冷静。
她想起母亲上周寄来的绣绷,想起母亲在电话里温柔的叮嘱,想起母女关系刚刚破冰的温暖。贺文璋竟然用母亲来做筹码,这是她的底线,谁也不能触碰!
“他还说了什么?” 成彦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眼神里的锐利几乎要将林舟刺穿。
林舟被她的眼神吓得身体一缩,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喉咙滚动了一下:“没…… 没别的了。他只说让你好好想想,别太固执。还说…… 还说如果不听劝,后果自负。” 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愧疚,“成总,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也知道你做的事是对的。但对方真的不好惹,你…… 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成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舟。她能看出林舟的为难,他夹在中间,既怕得罪贺文璋,又不想害了自己。这种 “温柔的警告”,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恶心,贺文璋想用这种方式让她妥协,让她知难而退。
但他错了,他越是威胁,越是触碰她的底线,她就越不会退缩。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为了那些被贺文璋伤害的人,她必须坚持下去,直到真相大白,直到正义降临。
“林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成彦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指尖慢慢松开,掌心留下深深的指甲印,“我知道你很为难,也明白你的处境。你放心,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
林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成彦会这么说,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激,又带着一丝担忧:“成总,你……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对方的实力你根本想象不到,硬碰硬对你没有好处。”
“我考虑得很清楚。” 成彦的眼神坚定,像深潭里的顽石,“我做的事,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真相,为了正义。我父亲的冤屈不能白受,那些被诈骗伤害的家庭不能白等。”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锋芒,“贺文璋想让我停手,除非他能把所有的罪证都销毁,把所有的伤害都抹去。但他做不到。”
林舟看着成彦坚定的眼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成总。我能做的都做了,希望你…… 希望你一切安好。” 他站起身,拿起公文包,脚步有些沉重,“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后续的合作,我们…… 我们再联系。”
“好。” 成彦点点头,看着林舟转身离开,关门时的动作依旧轻柔,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仓促。
包间里只剩下成彦一个人,咖啡的香气已经散去,只剩下淡淡的苦涩。她拿起桌上的绣绷挂件,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栀子花纹,母亲的笑容在脑海里浮现,温暖却又让她心疼。贺文璋竟然敢动她的母亲,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陆岩的电话,语气坚定:“陆岩,立刻帮我查一下我母亲最近的行踪,还有有没有陌生人在我老家附近活动。另外,加强对我母亲的保护,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明白,成总。” 电话那头的陆岩声音沉稳,“我现在就去查,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挂了陆岩的电话,成彦又拨通了顾怀安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怀安,贺文璋对我母亲下手了。”
“什么?” 顾怀安的声音瞬间变得凝重,“他做了什么?你母亲没事吧?”
“暂时没事。” 成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情绪,“他让林舟带话,提到了我母亲在老家绣花的事,明显是在威胁我。他想让我停手。”
电话那头传来顾怀安压抑的怒火:“这个混蛋!竟然用家人来威胁!成彦,你别担心,我立刻安排人手去你老家,24 小时保护你母亲的安全。另外,我们加快调查进度,必须尽快找到贺文璋的罪证,把他绳之以法,不能再让他为所欲为。”
顾怀安的声音像一剂定心丸,让成彦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顾怀安、陆岩、团队的所有人,还有母亲,都在支持着她。
“谢谢你,怀安。” 成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暖意,“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跟我客气什么。” 顾怀安的声音温柔了许多,“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和你母亲。贺文璋的好日子到头了,他越是急着跳脚,越说明他心虚。我们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挂了电话,成彦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闪过父亲的笑容,母亲的叮嘱,团队的支持,还有贺文璋阴狠的嘴脸。她的心里充满了力量,之前的疲惫和焦虑都被愤怒和坚定取代。
她睁开眼睛,眼神里没有了丝毫的犹豫和软弱,只剩下一往无前的决绝。她拿起桌上的笔,在便签纸上写下 “贺文璋” 三个字,用红笔狠狠地划了一道横线,像是在宣告一场战争的开始。
她站起身,拿起包,走出包间。咖啡馆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过着平静的生活,却不知道有人正在用卑劣的手段伤害他人,破坏别人的家庭。她握紧了手里的绣绷挂件,心里暗暗发誓:贺文璋,你想威胁我,想让我停手,那是不可能的。你伤害了我的家人,践踏了我的底线,我一定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走出咖啡馆,晚风一吹,让她清醒了许多。她抬头看向天空,月亮已经升起,星星在夜色中闪烁,像是在为她加油鼓劲。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贺文璋的手段会更加卑劣,甚至可能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无论面对多大的危险,她都不会退缩,不会妥协。
她拿出手机,给母亲发了一条短信:“妈,最近天气变化大,注意身体。我一切都好,等忙完这阵子,就回家看你,陪你一起绣花。”
很快,母亲的短信回复过来:“彦彦,妈知道你忙,不用惦记我。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妈等着你回家。” 后面还跟着一个栀子花的表情。
看着母亲的短信,成彦的眼眶微微发热,心里暖暖的。她知道,母亲是她最坚强的后盾,也是她必须守护的人。为了母亲,为了父亲,为了所有被伤害的人,她必须坚持下去,直到把贺文璋绳之以法,直到真相大白于天下。
她收起手机,加快了脚步,朝着工作室的方向走去。路灯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条坚定的道路,通向正义和光明。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但她已经无所畏惧,因为她的心里充满了爱和勇气,还有那些支持她、守护她的人。
结尾处,成彦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别逼我,否则谁也护不住你想护的人。”
成彦看着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她删掉短信,没有回复,只是加快了脚步。贺文璋的威胁,只会让她更加坚定。这场战斗,她必须赢,也一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