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生(陈铁)的日子过得充实而…滋润。
白天,他在精工坊公共区域按部就班地完成分内工作,维持着“沉默寡言、手艺扎实”的陈铁人设,与同僚们一同上工、下工,毫无异常。
夜晚,则通过家中那条绝对隐秘的地道,直达地火炼器室,借助地火和高质量材料疯狂修炼《百炼锻体诀》与《百炼呼吸法》.
修为在五品巅峰稳步巩固,两种功法的融合也越来越顺畅。
偶尔兴致来了,便揣上银钱去怡红院找嫣红姑娘“学外语”,放松身心。
他自觉天衣无缝,一切尽在掌握。
然而,他忽略了一点:当一个人表现得过于出色,却又过于“独”时,即便没有实质性的把柄.
也难免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嫉妒,尤其是在精工坊这等并非完全清净之地。
精工坊副监丞吴良,便是这“关注”的来源之一。
吴良年约四旬,面皮白净,衣着总是比普通匠师整洁考究几分。
他匠作手艺平平,勉强够上精工坊的门槛,却极擅钻营,靠着巴结上官和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混到了副监丞的位置。
他最大的念想,便是等王监丞年老退下后,自己能更进一步,坐上那把头号交椅。
然而,王监丞为人刚正,最重真才实学,对他这种靠溜须拍马上位的,向来不甚看重。
反而对那个新来的、闷不吭声的陈铁青睐有加,几次三番当众表扬其手艺扎实、心性沉稳。
甚至将百炼镔铁战刀那样的重任都单独交给他完成。这让吴良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个外地来的穷匠户,也配得到王老头如此赏识?
吴良每每看到林长生在工位上埋头苦干,或是王监丞路过时对其投去赞许的目光,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又酸又闷。
更让他不快的是,这陈铁手艺确实挑不出毛病,经他手的工件几乎件件精品,效率还高得吓人。
相比之下,他吴良负责督管的那几个小组,成品率总是不尽人意,相形见绌。
这无形中更是打了他的脸。
这小子肯定有古怪! 吴良阴暗地想。
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厉害的手艺?
整天独来独往,闷声不响,指定藏着什么秘密!
不然手艺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快?
他开始暗中留意林长生。
然而,观察了几天,他却发现这陈铁规矩得很!
每日准时上工、下工,几乎从不迟到早退。
工作期间也几乎全在自己的工位上,除了必要的领料、交活、去茅厕,从不乱跑,更不像其他匠工那样喜欢扎堆闲聊。
下班铃声一响,立刻收拾工具走人,毫不留恋。
这也太…干净了!
吴良非但没有放心,反而疑心更重。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个年轻匠工,不好奇,不交际,不犯错,手艺还突飞猛进…这本身就不正常!
他坚信,陈铁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隐藏得太好。
或许是私下得了什么高人传授的独门技巧?
或许是用了什么取巧甚至违规的手段提升手艺?
嫉妒和猜疑发酵之下,吴良决定给他找点麻烦。即便抓不到实质把柄,也要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在这精工坊里,谁才是真正该被敬畏的人!
顺便也能杀鸡儆猴,巩固自己的权威。
他不敢直接招惹深受王监丞看重的陈铁,便采取了更阴柔的手段。
他先是试图拉拢精工坊里一些对陈铁同样心存嫉妒或不满的匠工。
午间歇息时,他端着茶杯,踱到几个正聚在一起抱怨活难干、料难领的老匠工身边。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手艺是好,可也太独了些。”
吴良似是无意地感叹,“像陈铁那样,整天闷头自己干,也不见跟各位老师傅交流请教,怕是藏着不少绝活不肯外传吧?
哪像各位老师傅,当年都是互帮互助过来的。”
这话看似公允,却巧妙地撩拨着那些老师傅的不满情绪。
一个姓孙的老匠工果然哼了一声:“吴监丞说的是!那小子是有点邪门!手艺好得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指不定有什么捷径呢!”
另一个也附和:“就是!整天板着张脸,谁都不搭理,傲气得很!”
吴良心中暗喜,面上却摆摆手:“哎,话不能这么说,年轻人嘛,有点傲气也正常。
咱们做长辈的,要多包容。”他越是这么说,那几人脸上的不忿之色就越浓。
拉拢完老人,他又瞄上了几个平日里油滑懈怠、喜欢偷奸耍滑的年轻匠工,许以一些小恩小惠,比如派些轻省活计、多批点好料给他们。
然后状似无意地吩咐:“没事多留意一下陈师傅那边,看他都是怎么干的活,用的什么手法,学学人家先进经验嘛。
特别是…他有没有用什么特别的工具或者辅料?学到了,对你们也有好处。”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那几个年轻匠工心领神会,纷纷拍胸脯保证“一定多向陈师傅学习”。
除此之外,吴良还动用了自己副监丞的权限,时不时以“关心匠师进度”、“指导工作”为名,亲自溜达到林长生的工位附近。
背着手,目光锐利地扫视他使用的工具、材料以及锻打过程,试图找出任何一点“不规范”或“取巧”的地方。
然而,林长生的基本功扎实无比,操作完全符合规程,甚至堪称教科书级别,用的工具材料也都是坊内统一配发,毫无破绽。
这让吴良更加焦躁。越是干净,越说明有问题! 他几乎认定了陈铁肯定在搞鬼,只是手段高明。
林长生并非毫无察觉。
他敏锐地感觉到,最近在工坊里,似乎多了一些若有若无的视线。
有时他正专注锻打,眼角余光能瞥见某个平时游手好闲的年轻匠工在附近磨蹭,眼神飘忽;
有时一抬头,就能撞见吴良背着手,在不远处看似巡视,目光却时不时扫过自己,带着审视和挑剔。
这姓吴的…盯上我了?
他心中冷笑。
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安心打铁不好吗?
非要搞这些蝇营狗苟的破事。
他懒得理会,依旧我行我素,只是行动更加谨慎,确保自己在工坊内的每一个举动都无懈可击。
对于那几个明显被当枪使的年轻匠工,他更是直接无视。
但他的沉默和“毫无反应”,在吴良看来,却更像是“做贼心虚”和“隐忍蛰伏”。
这天下午,吴良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亲自“敲打”一下。
他踱步到林长生的工位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陈铁啊,最近手艺是越来越精进了,王监丞可是没少夸你。”
林长生停下铁锤,微微躬身:“吴监丞过奖,都是老师傅们教得好,监丞大人指导有方。”
“嗯,”吴良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嘛,年轻人光手艺好还不够,还得懂得合群,要守规矩。
我听说…你平时不太爱跟其他师傅们交流?
这样可不好!精工坊讲究的是集思广益,共同进步。藏私可不是好习惯,容易惹人闲话,你说是不是?”
他语气带着明显的敲打和警告意味,目光紧盯着林长生的表情。
林长生脸上露出适当的“惶恐”和“不解”,连忙道:“吴监丞教训的是。小人…小人性子笨拙,不善言辞,只知埋头干活,绝不敢藏私!
更不敢惹闲话!日后一定多向各位老师傅请教!”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态度恭顺,理由也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
吴良眯了眯眼,没看出什么破绽,心中虽不信,却也不好再逼问。
只得冷哼一声:“知道就好!安心干活,也要懂得人情世故!精工坊的规矩,可不是光把手艺练好就行的!”
“是是是,小人明白!谢监丞提点!”林长生连连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吴良拂袖而去,脸色不太好看。
周围几个竖起耳朵偷听的匠工交换了眼色,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若有所思。
林长生重新拿起铁锤,面色平静如常,眼神却冷了一分。
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他心中暗骂。看来,得想个法子,让这姓吴的安分点才行。
吴良副监丞的敲打和暗中窥探,让林长生(陈铁)心中警铃大作。
他倒不是怕这姓吴的能查出什么,地道和地火炼器室的入口极其隐蔽,且有卡卡西警戒,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但被这么一只苍蝇整天盯着,嗡嗡作响,终究是件烦心事,更可能影响他后续接私活和秘密修炼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