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加班的陪伴
写字楼的中央空调在傍晚六点准时切换了模式，冷风渐歇，残留的凉意裹着窗外渗进来的暮色，一点点漫过林晓妍的办公桌。她盯着电脑屏幕上“补充方案V3.2”的文档标题，指尖在键盘上敲出的节奏已经有些发虚——从下午两点接到总监的紧急通知，她连喝口水的间隙都没敢留，眼睛里的酸胀感像潮水似的，一波波往上涌。
办公室里早就没了白日的喧嚣，格子间的灯光一盏盏暗下去，最后只剩下她头顶这盏长条灯，把键盘、鼠标和摊开的笔记本都照得亮堂堂的，却也衬得周围的阴影愈发浓重。桌上的马克杯空了大半，早上泡的柠檬片早已失去了光泽，蔫蔫地贴在杯壁上，像极了她此刻紧绷到快要断掉的神经。
“再核对一遍数据就好……”林晓妍对着空气小声嘀咕，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里，每一组数字都像在跟她捉迷藏，刚才明明确认过的毛利率数值，再看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她深吸一口气，端起马克杯抿了口凉透的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总算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键盘敲击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嗒、嗒、嗒”的声响撞在墙壁上，又轻轻弹回来，像是孤独的回音。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cbd的霓虹次第亮起，五颜六色的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随着晚风轻轻晃动。林晓妍偶尔抬眼望向窗外，能看到对面写字楼里零星亮着的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和她一样，在为一份赶工的方案熬着夜。
就在她聚精会神地修改某个段落的措辞时，身后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是办公室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林晓妍的身体瞬间僵住，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心脏没来由地跳快了几拍。这个点，保洁阿姨早就下班了，谁还会来？她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逆着走廊的灯光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两个印着餐厅logo的纸袋，步伐沉稳，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气场。
是顾宇轩。
他今天没穿平日里常穿的西装，换成了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外面套着件黑色的薄款风衣，少了几分职场上的疏离感，多了些温和的烟火气。林晓妍看着他走近，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连“顾总”两个字都差点没喊出口，只能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把手里的外卖袋放在自己桌角。
“还没吃晚饭吧？”顾宇轩的声音比平时放得轻，没有了开会时的严肃，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他弯腰放下外卖时，林晓妍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外卖袋里飘出来的饭菜香，莫名地驱散了办公室里的冷清。
林晓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中午吃了份沙拉后，就再也没碰过东西，此刻被他一提醒，肚子才后知后觉地发出一阵轻微的“咕噜”声。她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连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键盘边缘，声音细若蚊蚋：“顾总，您怎么还没走？”
“还有点事没处理完。”顾宇轩说着，顺势拉开了她对面办公桌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将另一个外卖袋放在自己面前，动作自然地解开袋口的系带，“刚才路过你这，看你灯还亮着，就顺便带了一份。你常去的那家私房菜，记得你说他们家的番茄牛腩不错。”
林晓妍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她确实跟同事提过一次那家私房菜的番茄牛腩，当时顾宇轩也在场，可她以为他根本没在意。没想到他不仅听进去了，还特意记了下来。暖意在心底悄然蔓延开来，刚才因为加班积攒的疲惫，好像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
“谢谢您，顾总。”她拿起自己的那份外卖，指尖碰到温热的餐盒，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打开餐盒的瞬间，浓郁的番茄香味扑面而来，牛腩块炖得软烂，裹着浓稠的酱汁，旁边还配着一份清炒时蔬和一碗白米饭，分量十足，看得出来是精心搭配过的。
“先吃饭，工作不急。”顾宇轩已经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块牛腩放进嘴里，看着林晓妍还愣着，又补充了一句，“方案明天早上才要，不差这半小时。”
林晓妍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番茄的酸甜恰到好处，牛腩入口即化，酱汁拌着米饭，是她最喜欢的味道。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吃着饭，偶尔有餐具碰撞的轻响，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远处的霓虹灯把天空染成了淡淡的橘色，办公室里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连空气都好像变得暖融融的。
“这次补充方案里，关于用户留存率的提升策略，你用了A\/b测试的数据做支撑？”顾宇轩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放下筷子，指了指林晓妍电脑屏幕上的文档，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这个思路不错，比之前只靠经验推断要稳妥得多。”
林晓妍没想到他会关注到这么细节的地方，心里微微一暖，连忙咽下嘴里的饭，解释道：“之前做用户调研的时候，发现不同年龄段对活动的敏感度差异很大，所以想着用A\/b测试分批次验证，这样数据会更准确一些。不过目前只跑了两周的数据，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嗯，两周的数据足够支撑初步结论了，后续可以根据用户反馈再调整参数。”顾宇轩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你们部门之前做的那个社群运营活动，其实也可以借鉴这个方法，不用一下子铺得太广，先小范围测试效果，再逐步推广，能减少很多试错成本。”
林晓妍认真地听着，手里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下他说的要点。顾宇轩很少在私下里聊工作，但每次开口，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给她新的启发。以前她总觉得顾宇轩是个高高在上的领导，气场强大，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可此刻坐在对面，听他温和地分析工作，却觉得他其实很平易近人。
“对了，上次你提的那个员工培训计划，我看了，方案很全面。”顾宇轩又说道，语气里带着肯定，“下周开会的时候，你可以跟大家详细介绍一下，争取这个季度就能落地。”
“真的吗？”林晓妍眼睛一亮，那个培训计划是她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做的，从课程设置到讲师对接，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推敲过，原本还担心会被否决，没想到顾宇轩不仅看了，还支持落地。
“当然，”顾宇轩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这个计划能解决新人上手慢的问题，对团队整体效率提升有帮助，为什么不支持？”
林晓妍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继续吃饭，可脸颊的温度却越来越高。灯光下，顾宇轩的侧脸线条很柔和，鼻梁高挺，嘴唇的轮廓清晰，连低头喝水时喉结滚动的弧度，都显得格外好看。
两人又聊了些工作上的细节，从方案的逻辑框架到后续的执行计划，顾宇轩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反而像个经验丰富的前辈，耐心地给她提建议。林晓妍听得很认真，偶尔提出自己的疑问，他也会细致地解答，气氛轻松又融洽。
不知不觉间，两份外卖都见了底。林晓妍收拾好餐盒，放进外卖袋里，刚想起身去扔垃圾，顾宇轩却先一步接过了她手里的袋子：“我顺便下去扔，你先歇会儿，别马上盯着电脑。”
“不用麻烦您，我自己去就好。”林晓妍连忙说道，想要把袋子拿回来。
“没事，我正好也要去茶水间冲杯咖啡。”顾宇轩说着，已经拿着两个外卖袋走向门口，脚步轻快。
林晓妍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轻轻舒了口气。刚才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疲惫感再次袭来，却不再是之前那种让人窒息的沉重，反而带着一种踏实的安心。她想起刚才顾宇轩坐在对面的样子，想起他温和的语气，想起他记得自己喜欢的菜，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没过多久，顾宇轩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递到林晓妍面前：“别喝咖啡了，晚上喝了容易失眠，喝点牛奶助眠。”
林晓妍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暖意瞬间传遍全身。她抬头看向顾宇轩，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很柔和，像盛满了星光的夜空，让人心安。“谢谢您，顾总。”她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不用总跟我这么客气。”顾宇轩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你慢慢喝，不急着工作，我在这里处理点事，陪你一会儿。”
林晓妍捧着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牛奶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奶香，从胃里暖到心里。她看着对面的顾宇轩，他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神情认真，却没有了平时工作时的严肃。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敲击键盘的声音偶尔交织在一起，却一点都不嘈杂，反而有种莫名的和谐。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远处的霓虹依旧闪烁，可林晓妍却不再觉得孤单。她知道，此刻有一个人在陪着她，在她加班疲惫的时候，给她带来温热的饭菜和牛奶，在她困惑的时候，给她提建议、支持她的想法。这种陪伴，没有轰轰烈烈的举动，却像冬日里的暖阳，悄无声息地温暖着她的心房。
林晓妍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把杯子放在桌上，重新坐直身体，看向电脑屏幕。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疲惫和焦虑，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动力。她指尖落在键盘上，敲击声重新响起，却比之前更加坚定、有力。
顾宇轩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看到她专注的样子，嘴角会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他知道，林晓妍是个很努力的姑娘，做事认真又踏实，只是有时候太要强，习惯了自己扛下所有压力。他今天特意留下来，其实不仅仅是因为“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更多的是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九点。林晓妍终于完成了补充方案的最后一次核对，她保存好文档，关掉电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了一下午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她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完成了？”顾宇轩听到动静，抬起头问道，眼里带着关切。
“嗯，都弄好了，明天直接发给总监就行。”林晓妍点点头，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谢谢您今天陪我，还特意给我带饭。”
“举手之劳。”顾宇轩关掉电脑，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林晓妍连忙说道，她不想再麻烦顾宇轩。
“我住的地方跟你顺路，正好一起。”顾宇轩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着她，“走吧，晚上打车不安全。”
林晓妍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只好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包，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的灯光很暗，两人并肩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林晓妍偶尔侧过头，能看到顾宇轩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想起刚才在办公室里的场景，想起温热的番茄牛腩，想起那杯暖到心里的牛奶，想起他耐心的指导，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软软的，暖暖的。
电梯到了，两人走进去。电梯里的灯光很亮，林晓妍能清晰地看到顾宇轩的眼睛，他的眼神很温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她连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跳又开始加快。
“以后加班别熬太晚，注意身体。”顾宇轩突然开口，打破了电梯里的沉默。
“嗯，我知道了，谢谢顾总。”林晓妍小声回应，心里暖暖的。
电梯门打开，两人走出写字楼。夜晚的风有些凉，林晓妍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顾宇轩注意到她的动作，停下脚步，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晚上风大，别着凉了。”
风衣上还残留着顾宇轩身上的雪松味，带着他的体温，裹在林晓妍身上，温暖又安心。她抬头看向顾宇轩，眼里满是感激：“顾总，您把风衣给我，您会冷的。”
“我不冷，你穿着吧。”顾宇轩笑了笑，打开了停在路边的车的车门，“上车吧。”
林晓妍只好顺从地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顾宇轩绕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窗外的霓虹快速倒退，车内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在流淌。
林晓妍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却满是刚才加班时的场景。她想起顾宇轩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想起他递过来的外卖，想起他陪着自己吃饭、聊工作的样子，想起他给的那杯温热的牛奶，想起他披在自己身上的风衣……每一个细节，都像一颗温暖的小石子，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她知道，顾宇轩对自己的好，或许只是领导对下属的关心，或许只是出于同事间的照顾，可她还是忍不住心动。这种心动，不是轰轰烈烈的喜欢，而是一种悄然滋生的依赖和好感，像春天里的藤蔓，慢慢缠绕住她的心。
车子很快就到了林晓妍家小区门口。她解开安全带，脱下身上的风衣，递还给顾宇轩：“谢谢您送我回来，风衣还给您。”
“不用急着还，你拿着吧，晚上温差大，明天上班再带给我就行。”顾宇轩没有接风衣，反而说道，“上去吧，早点休息。”
林晓妍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风衣：“那谢谢您，顾总。您路上注意安全。”
“好。”顾宇轩点了点头，看着她走进小区大门，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才发动车子离开。
林晓妍走到楼道口，回头看了一眼，顾宇轩的车已经消失在夜色里。她抱着怀里的风衣，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度和雪松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知道，这个加班的夜晚，会成为她记忆里最温暖的片段之一。
回到家，林晓妍把风衣挂在衣架上，然后去洗漱。躺在床上，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顾宇轩的样子，想起他温和的语气，想起他认真的神情，想起他嘴角的笑意。心里暖暖的，带着一种踏实的安心，疲惫感彻底袭来，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都是番茄牛腩的香味和温暖的灯光。
第二天早上，林晓妍拿着风衣去上班，刚到办公室，就看到顾宇轩已经在了。她走过去，把风衣递给他：“顾总，谢谢您的风衣。”
“不客气。”顾宇轩接过风衣，笑了笑，“方案发了吗？”
“发了，总监刚回复说没问题。”林晓妍点点头，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那就好。”顾宇轩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风衣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她，“晚上要是还需要加班，跟我说一声。”
林晓妍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用力点了点头：“好。”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电脑屏幕，想起昨晚加班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和疲惫，只要想起那个加班的夜晚，想起顾宇轩的陪伴，她就会充满动力，勇敢地走下去。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会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温暖的陪伴，给她前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