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舱内,哄闹声像汹涌的潮水,震得人耳膜生疼。
一个身着藏青色衬衫的少爷,摇晃着手中的水晶杯,故意将杯底冰块撞出清脆声响,满脸戏谑地凑到苏瑶面前,阴阳怪气地说:“行啊,挺能喝的嘛!再整一杯,一千块。”
苏瑶攥着裙摆的手指关节泛白,胃里早已疼得如同被火炭灼烧,每一丝疼痛都像尖锐的针,扎得她几近崩溃。她狠狠一仰头,灌下第十杯威士忌,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仿佛一条燃烧的火线,让她喉咙辣得发紧。
眼前的景物开始重影,像一幅被水浸湿的画,模糊而扭曲。
第九个男人的笑声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像一群恼人的苍蝇,挥之不去。
此时,舱内的灯光昏黄而暧昧,映照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最后,她的视线里只剩下那个靠在皮沙发上、身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
她脚步踉跄,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而痛苦。
酒气和汗味混杂在一起,黏腻地贴在后背,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罗宇的脸在她视线里晃成两团模糊的影子,她只能凭着那身衣服辨认出他。苏瑶扯了扯发皱的裙角,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纸片,带着一丝哀求又带着一丝倔强:“罗少,耍我也该耍够了吧?最后一杯,一千块成不成?”
罗宇跷着二郎腿,目光像一把冰冷的刀,扫过她泛着红潮的脸。
十杯烈酒下肚,换个大老爷们早趴下了。这姑娘醉得连站都站不稳,眼睛却亮得像淬了冰,脊梁骨挺得笔直,倒像根扎人的小刺。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凭什么?你这种女人,老子一毛钱都不给。”
他傲慢地抬了抬下巴,指着舱尾几个叼着雪茄、正冲这边挤眉弄眼的男人,嘲讽道:“想讨钱?去求他们啊,说不定他们善心大发,能赏你几个子儿。”
苏瑶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掉进了冰窖。
胃里的酒像汹涌的浪涛,翻涌着往上顶,她死死咬着舌尖,舌尖传来的刺痛让她保持着一丝清醒,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更让她恶心的是心头那股悔意,她在心里狠狠骂自己:“苏瑶啊苏瑶,你怎么就瞎了眼,当初会觉得萧林绍和这帮人是‘贵公子’?什么家世显赫、风度翩翩,全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舱尾那些男人的目光像一条条毒蛇,爬过她的皮肤,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攥着裙摆的手沁出冷汗,指尖都被汗水浸湿。再走过去……后果根本不敢想。
“砰!”
游艇舱门被踹得哐当响,那声音在寂静的舱内回荡,像一声惊雷。
苏瑶醉眼朦胧中,看见一个身着墨绿衬衫的男人大步跨进来。
他肩宽腿长,步伐沉稳而有力,眉目冷得像腊月的冰。她的脑子早被酒精泡成了浆糊,鬼使神差地踉跄着扑过去,指尖勾住他的袖口,声音带着一丝醉意和哀求:“少爷,能不能赏杯酒钱?喝一杯给一千块……”
萧林绍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她,露肩真丝裙裹着纤细的腰肢,雪瓷似的肌肤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晃得人眼晕。
她的脸蛋红得像刚摘的樱桃,唇色艳得像点过胭脂,沾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手腕上,那温度烫得人心慌。
他在心里又惊又怒:这种地方,她被一群男人当猴耍?喝成这样,连他都认不出来了?
他的眉峰紧紧压着,仿佛两座即将崩塌的山峰,眼尾泛红,那阴鸷的目光宛如淬了冰的利刃,透着彻骨的寒意,从每张脸上缓缓刮过。
“大、大少......”有人的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手中的酒杯在指尖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谁让她喝的酒?”萧林绍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压着一块沉重的铅,在这狭小的舱内却如同一声惊雷炸响,震得满场那些虚浮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众人只觉得后颈发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轻轻抚摸,他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斜倚在吧台的罗宇——云川晟远集团的独子。平日里,他最爱跟萧林绍称兄道弟,此刻却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绍哥,我这不是替你出气么?”罗宇摇晃着手中的香槟杯,金表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如同他此刻嚣张的气焰。“那苏瑶耍你骗你,既然敢上这游艇,我不得替你挫挫她的傲气?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还敢在绍哥你面前装模作样!”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话音未落,萧林绍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的拳头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呼啸的风声,结结实实地砸在罗宇的左脸上。罗宇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去,撞翻了身后的酒架,水晶杯如同破碎的梦境,纷纷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嘴角瞬间肿起老高,血珠子顺着下巴滴落在定制衬衫上,洇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萧林绍!你疯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就这么护着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值得!”罗宇捂着脸,踉跄着起身,眼尾青肿得厉害,眼神中透露出愤怒。
其他公子哥见势不妙,刚想偷偷溜走,萧林绍锐利的目光扫向舱门,两个黑衣保镖如同两尊铁塔,迅速堵了上去。
“谁准走的?”他的声线寒得能结冰,目光如同冰冷的寒芒,扫过满舱酒气熏天的纨绔子弟。
方才这些人围在苏瑶身边劝酒时,那贪婪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指不定动过什么肮脏的心思。
“都给我老实待着,一个个还想跑,没门!”
“今晚的事,”萧林绍向前走了两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气场强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谁敢漏一个字、传一张图......”他微微勾了勾唇,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我让你们全家从云川消失,到时候你们哭都没地方哭!”
满舱的人只觉得后背全湿了,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方才挤在苏瑶跟前递酒的几个,脸白得跟游艇外的浪花似的,腿肚子直打颤,牙齿也止不住地上下打架。
“另外,”萧林绍抬了抬下巴,手指向舱顶的监控探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碰过她的,哪根手指碰的,明天天亮前自己把手指送来我书房。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后悔!”
罗宇抹了把嘴角的血,气得双眼通红,他追上来,大声吼道:“萧林绍你太不给我面子!那女人根本不在乎你,跟你好的时候还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就是个笑话,被她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
“够了。”萧林绍突然转身,声线冷得像冰锥,直直扎进罗宇的喉咙。“要教训也是我来,轮不到你羞辱她。她是我的人,只有我能动她,你算什么东西!”
直升机的轰鸣声如同滚滚春雷,在夜空中回荡。
苏瑶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酸意涌上喉咙。
萧林绍的胸口被她吐得一片狼藉,那染了秽物的高定西装显得格外刺眼。
他眉头微皱,眼中却满是心疼,扯下西装,用力摔在机舱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然后,他轻手轻脚地将苏瑶放到座椅上,仿佛她是一件珍贵的瓷器。
“唔......难受......”苏瑶蜷成一团,露肩的黑色礼服顺着肩头缓缓滑落,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萧林绍只觉得喉结滚动,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迅速脱下自己的羊绒毛衣,动作快得像是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失控,轻轻给她裹上。
十分钟后,直升机稳稳降落在萧林绍宅邸的顶楼。
他抱着人冲进卧室,将苏瑶轻轻甩在床上。
苏瑶迷迷糊糊地翻身,毛衣滑落,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
萧林绍只觉得喉头发紧,他刚要拿毯子给她盖上,苏瑶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声音软得像化了的糖:“肚子......疼......帮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