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张渔歌，把柔软的被子给海兰珠盖好。
昨晚两人上了头，到后面有点失控，不管不顾。
还好海兰珠体质强健，不然怕是要出事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看着沉睡的海兰珠，张渔歌松了一口气。
侍女送了温水进来洗漱，直到张渔歌离开，累坏的海兰珠都没醒。
张威没想到公子会亲自跑一趟，惊喜的早早就在帅帐中等候。
“公子，昨夜休息的可还好，长途奔波过于辛劳，不如多休息些时候。”
“草原上的事情基本处理好了，只剩王庭余孽的还在挣扎。”
张渔歌坐下翻看着军报，很满意的点点头。
“你做事向来稳重，我很放心。”
“王庭的人居然能忍到现在还不派人来乞降，看来你是真杀的狠了，让他们看不到投降后的希望。”
张威挠挠头，有些尴尬，自己为了永绝后患确实把事情做的狠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张渔歌有些好笑。
“行了，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游牧民族不服教化，唯有杀戮能让他们畏惧，杀多了就杀多了，无妨。”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回到风谷镇我会犒赏将士，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
“当然，百吨王你就别惦记了，不是我舍不得，它真的不合适你，每次你要骑它都被踢，你死了这条心吧。”
张威兴高采烈的表情瞬间就没了心情，厌怏怏的说。
“全凭公子做主...”
“.....”
两人正商量着事情，亲卫掀开帘子，海兰珠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张渔歌看来一样，没有停下。
军事上的事情没必要瞒着海兰珠，她应该也等急了，早点让她知道也好，免得影响心情养胎。
海兰珠坐在身边，把米粥和小菜摆在桌子上，有些忐忑，她担心张渔歌最后还是会攻打王庭。
毕竟现在已经开始下雪，自己现在确实不适合再留在军帐中了。
握住海兰珠的手，给她一些安慰。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只要王庭不负隅顽抗，他们都可以活下去，但是所有贵族必须在黑甲军的监督下北上，永世不得返回。”
“普通百姓可以选择是否跟随贵族北上或者留下来。”
“我要在天山为你建城，待遇同等风谷镇，所有人前世事不予追究，你只要管理好他们不触犯律法即可。”
“至于他们的财产牛羊我也可以保留，这样觉得如何，还有什么要求吗？”
这已经是不敢想象的条件，海兰珠感激的摇摇头，把张渔歌的手放在肚子上。
“孩子，谢谢阿爸，这都你的功劳。”
摸着海兰珠微微隆起的小腹，张渔歌说道。
“没有孩子你也可以带走大部分百姓，这不关孩子的事，只是孩子的到来让那些贵族获得了活下去的机会。”
“虽然真的想杀了他们，但是他们确实算得上孩子的长辈，罢了，让他们走吧，别回来了。”
张威见两人有话要说，识趣的退下了。
中午的太阳将地面的雪花烤化了不少，天气还不够冷。
夜间落下的雪只有在背光的山坡才能留下来。
张渔歌带着四万骑兵离开营帐，往王庭而去。
天山王庭发现黑甲军往城池来了。
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男女老少都动了起来，开始烧煮油锅，滚木雷石也纷纷准备好。
后山的金帐内，贵族和王族的人吵成一团。
现在谁还在乎王族的威严，失去了铁浮屠，王族靠着仅剩的两万金狼骑可压不住还有八万多骑兵的贵族。
如果不是内乱会让他们死的更快，这会指不定已经有人高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要试试王座的感觉了。
大祭师用拐杖狠狠的敲击着桌子。
“够了！大敌当前还争吵不休。”
“黑甲军会杀死所有部族的男丁，只要城破，大家都要死！”
“与其在这里吵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守住城池，活的久一些。”
贵族们终于停了下来，大祭师说的没错，只要城池被攻破，女人还有一条活路，他们绝对是要死的。
“妈的，我们把城内的中原人全部拉上城头，只要他们攻城就把俘虏的中原人都杀了，反正都是死，就拿他们自己人的头颅祭旗！”
“对！如果最后守不住，宁可把女人杀了也不要让中原人玷污她们。”
“我们未必会输，天山城有城墙保护，对面都是骑兵，只要拖到下大雪，寒风会把他们全部冻死！”
“没错，对面还有庞大的俘虏人数，在草原上可没有足够的粮食，我倒要看看他们冬天吃什么！”
在绝对的死亡恐惧下，居然激起了贵族们已经消失许久的悍勇。
既然投降也是死，不如拉几个替死鬼下水。
大祭师摇摇头，没有同意杀俘。
“如果杀了俘虏，金狼的血脉就真的要彻底断绝了，黑甲军到时候会杀死每一个人，即使是女人也会死在他们的愤怒之下。”
“给她们一条生路吧，至少她们身上流的是狼神的血液。”
让所有人备战，我们还有三十万人，男的上城墙，女人孩子负责搬运物资。
让中原人在城墙下流尽鲜血。
金帐内的贵族不再多言，沉默的执行命令去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
黑甲军哪怕放开一个缺口，他们都可能变成一堆散沙，各自逃命。
只是黑甲军做的太绝了，完全就是奔着杀光所有人来的，堵死了所有逃命的通道，逼得他们绝望之下不得不玉石俱焚。
张渔歌打马靠近城墙，隔着三百多米用巨弓把一封海兰珠的亲笔信射向城头。
那个叽里呱啦一看就是在骂人的家伙，被铁木制成的羽箭掀飞了天灵盖。
埋伏在城墙后的射雕手目瞪口呆。
什么人能在三百米开外射中一个人的头颅。
射雕手作为草原特有的兵种，每万人才能出一个，是真正的万里挑一，无一不是天生神力的勇士，他们的手臂比一般人更粗壮也更长，用特制作的弓箭能射杀一百五十多米之外的重要目标。
但是城下这家伙射程是他们的一倍！
张渔歌甩了甩改良的反曲弓，果然科技就是战力，射死你丫的，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很快箭矢上的信被发现，守城的士兵急忙送到了大祭师的手上。
大祭师打开信件，死水一般的眸子亮了起来。
刚刚散去的贵族们重新被叫回了金帐。
有的人都披好甲了。
大祭司把信件让众人传递，可惜都是蠢蛋不识字，大祭司气的要死。
贵族中的精英几乎都随军出征，战死在了白马原，留下来的不是不学无术的家伙，就是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蠢材。
还要给他们解释。
“我的徒弟海兰珠此刻就在黑甲军的中，我以为她已经战死或者被俘虏到中原了，没想到现在怀上了黑甲军首领的孩子。”
“现在黑甲军给了我们一个选择，打开城门，投降者不杀，之后可以离开天山北上。”
“或者是死伤无数之后被攻下城池，待遇不变。”
“但是所有贵族和王族成员必须限期离开，由黑甲军监督北上之路。”
“那个在三百米外一箭射死赞拉姆的就是黑甲军的首领。”
“他只给我们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之后攻城。”
贵族满脑袋的问号，大祭司的徒弟他们是知道的，和大汗之女娜仁花并称草原之花。
是整个草原最美丽的两个女子。
怎么在敌军之中，还怀了身孕。
这时候敖日格被众人盯得发毛，他是海兰珠的阿爸，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硬着头皮上前跪拜大祭师。
“大祭司，我并不知道这个情况，我没有和黑甲军联系过。”
敖日格瑟瑟发抖，生怕自己被当场内奸，被一刀砍了。
没有让人把敖日格拖去斩首，现在杀他没有任何意义，不管他是不是内奸。
海兰珠的出现反而让敖日格有了用武之地，说不定能让草原的勇士有机会活下去。
大祭司轻笑出身，多日的困苦如今有了转机，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敖日格，我没有怀疑你的忠诚，反而是你的明珠给我们带来了希望。”
“带上娜仁花作为礼物，去黑甲军见对方首领，如果真如海兰珠所言，请对方首领收下娜仁花，确认海兰珠怀孕，我们将答应他们的条件，打开城门投降。”
贵族们急了，纷纷出言劝阻大祭司，生怕这是对方的奸计。
大祭师拐杖杵在地上，怒吼道。
“够了！一个月前黑甲军就可以攻破城池，你们真以为这天山城能抵挡他们吗！”
“这一个月对方围而不攻，就是在等他们的首领来。”
“海兰珠怀孕应当是真的，这才能说的通黑甲军的行动，但是我们也要确认清楚，让敖日格前去查看，如果确认无误，开门投降！”
“我要的是草原的传承不被灭绝，而不是和黑甲军玉石俱焚！”
“去吧，敖日格，如果你死了，我将会杀死所有的中原俘虏为你陪葬。”
敖日格哆哆嗦嗦的坐着吊篮被送下城墙，随他一起的还有一头雪白的牦牛，和一个美丽的女子。
白牦牛在草原是神圣的象征，作为礼品有着至高无上之意，是极为有诚意的行为。
娜仁花的眼泪打湿了面纱，自己居然要被送给自己的杀父仇人，这群懦夫，不配作为狼神的子民。
两人一骑在双方注视下进入了黑甲军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