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黑甲军拉稀的情报系统。
魏武的间谍都快在风谷镇安家了。
通过各种渠道进入风谷镇的间谍，虽然没有被发现，但是也没有做出什么成就。
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在这两次风波之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倒霉的是，被清算的时候，损失了一部分人手，还有一部分进入新军之后彻底失联。
间谍头目孙铭城，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简单的工作，也没有遇到这么不讲理的对手。
除了核心机密，黑甲军完全不在乎信息泄露的问题。
甚至允许来自魏武的走私商人进入风谷镇。
而间谍的情报消息，大部分都是通过这些走私商人进行传递。
在风谷镇工作越久，孙铭城就越发感到绝望。
不管是黑甲军对治下的约束力，还是自身超绝的战力，都让他对魏武的将来抱着悲观的态度。
甚至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他的身份是绝密，除了武帝没有任何知道。
只要魏武战败，孙铭城就会切断所有下线的联系，到时候自己就是风谷镇的居民，谁也查不出来。
可惜黑甲军和书院对外部的隔离太严密。
那种神奇的爆炸物，以及蒸汽机的图纸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书院对关键岗位把控十分严密，机密的事情不是奴隶在做，就是退伍的黑甲军任职。
普通的风谷镇百姓虽然也参与生产，却都是一些基础的活计，主打的就是一个轻松。
比起孙铭城的进退有路。
魏武却是到了殊死一搏的边缘。
为了供养庞大的军队，武帝可以说已经是在穷兵黩武。
魏武的军力已经达到了历史的巅峰。
除了黑甲军，周边的蛮夷被打的亲妈都认不出了。
南边森林的部族被十六卫疯狂剥削，连祭祀的金器都被抢走了，魏武的船队在大海里扮演者商人和强盗的双重角色。
先与小国交易，探明底细，大军随后就到，无数的小国迎来了灭顶之灾。
倭奴四岛被打得低头臣服，每个季度都需要向魏武进贡大量的金银铜铁，连岛上的武士都被征调参与军事活动。
北边战事大量使用倭奴，硬生生把东夏拖死，战线一度推到草原之上。
如果不是黑甲军，武帝已经做到了一位千古圣君所有的一切。
只是每当午夜的时候，武帝总会梦见皇城被铁蹄踏碎，自己身死的情景。
张皇后从身后搂住武帝，动作轻柔充满爱意。
“陛下，您又做噩梦了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帝做噩梦的次数越发的频繁。
已经到夜不能寐的地步，导致武帝的脾气也变得异常的暴躁。
冷汗在武帝的额头流下，后背也湿透了。
武帝在张皇后的安慰下情绪逐渐平静，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来到案桌前。
上面正是张渔歌的画像。
“皇后，朕又梦见他了，这一次他已经进入皇城，并且斩下了朕的头颅。”
“这是先祖的示警，还是命运的安排。”
张皇后拿过一件风衣，披在武帝的身上，嘴里轻笑。
“我看是你想多了。”
“如今魏武兵强马壮，比起数年前不知强大了多少，北边的东夏特使十三次求和都被您拒之门外。”
“兄长在南方打下了大片的疆土，每年运回来的粮食都吃不完，我前些日子才将宫中的粮食赏赐给京都的孤寡老人，新的粮食就快到了，已经没有更多的仓库来存储。”
“内有吏治能臣，外有精兵良将，国库富足，威压四海，黑甲军在强又能如何。”
武帝目光深幽，心中的思绪已经飞到了风谷镇上方。
他好像看见了巨大的炼钢厂，还有那书信里的钢铁巨兽喷吐的白烟，和那支战无不胜的传奇军队。
海商带回来的消息让人绝望，黑甲军的脚步已经抵达了黑大陆，婆罗洲上千万的冤魂无法安息。
魏武有的黑甲军都有，魏武没有的黑甲军还有。
这一仗自己真能取胜吗。
梦境里的面容越发的清晰，那滴血的长剑划过脖颈的感觉异常真实。
武帝很清楚，战争的到来不远了。
风谷镇发生巨变，张渔歌吐血昏迷，至今没有消息。
武帝可不认为他死了。
三抽一的征兵令已经说明一切，新军建成之日，就是大战开启之时。
武帝狠狠的捶在桌面上。
没有骑兵是魏武最大的痛，即使东夏愿意以全国的战马换取和平，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骑兵不是几年时间就能练成的，魏武丘陵山地居多，步兵虽然不如骑兵，却胜在人数众多，容易成军。
而且身穿重甲的步兵战力一样强悍。
之所以没有向黑甲军发起进攻，是摸不清黑甲军的底细。
密谍传回来的情报每次都能发现新东西，从数千人的骑兵，到婆罗洲的百万骑兵。
这种时不时冒出来的信息每日都在折磨武帝。
百万重骑兵是什么概念，武帝想都不敢想。
人吃马嚼就足以让魏武破产，而黑甲军却用来镇守一个海外番邦！
天知道自己最终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打防守战是军方和朝廷定制的方向。
陵南道和燕山囤积了百万大军，就是为了应对黑甲军的威胁。
而且现在每天都在修建防御工事。
城墙再修下去就要和山齐平了。
五十米高的城墙是武帝最大的依仗，如果黑甲军企图攻击燕山天险，纵使百万大军也要埋骨城下。
而陵南的栈道就不是人力可以夺取的。
十万军队镇守陵南道可以当百万大军使用。
武帝更担心的是，黑甲军从海上登陆，或者绕道北境，经东夏的国土对魏武发起攻击。
这就是为什么武帝不愿意接受东夏投降的原因。
在草原上，魏武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只有将东夏彻底打残，打废甚至是打死，才符合魏武的战略利益。
绝对不能让黑甲军获得东夏国的人口。
面对奥尤陶勒盖铜矿的诱惑，武帝一直忍着没有吃下。
这对魏武或许是大补，但也是要命的毒药。
一旦从奥尤陶勒盖铜矿上获得巨大利益，再想舍弃就难了。
人都是贪婪了，到时候为了奥尤陶勒盖铜矿，魏武可能要付出比收益更大的代价。
所以武帝宁可看着宝山落灰，不愿触碰。
海外获得的矿藏虽然少，维持国内的现状却是够了。
不犯错就是一种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