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春雨过后,虹吻石畔的绿意愈发浓了。妞妞挎着竹篮刚拐过山坳,就看见石旁的花架上爬满了凤仙花的藤蔓——嫩红的茎秆缠着竹编的纹路向上绕,叶片间缀着星星点点的花苞,粉的、红的,像藏在绿毯里的宝石。
“林晓姐姐!花架爬满藤啦!还有花苞!”妞妞的喊声顺着风飘到茶棚,林晓正帮老周摆茶具,闻言立刻拿着水壶跑过来。顾念苏背着画板紧随其后,上次未完成的落日赏花图还夹在画板上,只是这次多带了几支新颜料:“我特意调了浅粉和深红,就等着画开花的样子,没想到花苞来得这么快!”
秦叔也从村里赶来,手里拿着把小剪刀:“藤蔓长得太密会抢养分,得剪几支弱的,让花苞能长得更饱满。”他蹲在花架旁,手指轻轻拨开藤蔓,仔细辨认着茎秆的粗细,“留这些壮实的,等花开了,顺着花架垂下来,落日一照,就像挂了串花帘子。”
张爷爷捧着《虹吻石记》坐在石边,翻开上次画花苗的那页,笔尖顺着藤蔓的方向勾出新的线条:嫩绿的藤缠绕着竹架,花苞鼓鼓的,旁边添了行小字:“春雨后藤满架,花苞缀叶待绽放。”妞妞凑过来,在花苞旁画了个小小的笑脸,还在花架下画了几只飞舞的小蝴蝶。
老周提着个陶壶从茶棚走来,壶里装着稀释的淘米水:“这水养花苞,比清水有养分,浇的时候别沾到花苞上,免得烂了。”妞妞接过陶壶,学着老周的样子,把壶嘴对准藤蔓根部,慢慢倾倒,水珠渗进泥土里,连石缝间都透着湿润的气息。
顾念苏早已支起画板,对着花架调色——浅粉的颜料晕开,是花苞最外层的颜色;深红则点在花苞顶端,模拟即将绽放的娇艳;偶尔蘸点金黄,在叶片边缘扫过,仿佛提前染上了落日的光。“等傍晚落日下来,我要把花架、花苞和红石的影子都画进去,”她对着花架比划着,“虹吻石的红、凤仙花的粉、落日的金,三种颜色叠在一起,肯定能画出最特别的虹光。”
午后的风带着山坳里的花香吹过,花架上的藤蔓轻轻晃动,花苞似乎又鼓了些。秦叔剪完弱藤,又找来几根细竹枝,小心翼翼地把垂下来的藤蔓固定在花架上:“这样能让藤蔓顺着我们想的方向长,等花开了,花架两面都能有花,从哪个角度看都好看。”
临近傍晚,夕阳渐渐靠近山尖,金色的光慢慢漫过虹吻石,先是染红了石顶,接着往下蔓延,连花架上的藤蔓都被镀上了暖光。顾念苏赶紧拿起画笔,笔尖在画板上快速移动——虹吻石的红被落日染得更深,花架上的藤蔓泛着金边,花苞在光里透着淡淡的粉,像是下一秒就要裂开绽放。
“快看!花苞被照得发亮!好像要开花了!”妞妞举着竹篮喊,篮里装着刚摘的虹光莓,红色的果子在夕阳下闪着光。老周端来刚煮好的莓果茶,茶汤里飘着几片凤仙花花瓣,甜香混着花香,随着晚风飘满石畔:“喝杯茶等落日,说不定能等到第一朵花开放。”
夕阳终于吻上虹吻石的中端,光从金黄变成橘红,花架上的一朵花苞突然轻轻颤动,花瓣慢慢向外舒展——浅粉的花瓣层层展开,中间露出嫩黄的花蕊,在虹光里像个小小的灯笼。顾念苏赶紧用画笔定格这一幕,将刚绽放的花添进画里,颜料与实景重叠,仿佛画中的花也跟着活了过来。
张爷爷翻开《虹吻石记》,在藤蔓画旁添上那朵刚开的凤仙花,笔尖细细描出花瓣的纹路,旁边写着:“落日吻石时,凤仙初绽放,虹光映花影,石畔满春芳。”妞妞凑过去,在画旁添了个小小的茶杯,茶杯里画着几片花瓣,还写了“甜茶”两个字。
暮色渐浓时,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妞妞特意把那朵刚开的凤仙花轻轻捧在手心:“我要把它夹在《虹吻石记》里,等下次来,就能看看它和新开花的样子。”林晓望着花架上的花苞和虹吻石上的余晖,心里盼着下次来能看见满架的花,盼着顾念苏能画出更美的落日赏花图,也盼着这石畔的故事,能随着每一次落日与花开,变得愈发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