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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秋冲出大姐家那个被悲伤浸透的小院,冰冷的夜风如同无数把钝刀子,瞬间割在他因愤怒和奔跑而滚烫的脸颊上,带来一阵刺痛般的清醒。他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浸满泪水的灯火,而是沿着记忆中通往海边的土路,再次发足狂奔。身后隐约传来的、大姐压抑不住的又一轮悲声,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脊梁,让他跑得更快,更急。

从黑瞎子沟到海边的渔村,几十里山路,他刚刚亡命奔回,此刻又要不顾一切地奔赴。身体的疲惫如同附骨之疽,在短暂的肾上腺素消退后,疯狂地反噬而来。双腿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抬起都牵扯着酸胀欲裂的肌肉;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灼热。但他不管不顾,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燃烧:赶到海边!立刻!马上!多耽搁一秒,大姐夫和那些船员生还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夜色浓重,山路崎岖。没有月光,只有惨淡的星光勉强勾勒出山峦和林木狰狞的轮廓。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着,摔倒了,立刻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泥雪,继续向前冲。荆棘划破了他的手背和脸颊,渗出的血珠瞬间被冻凝,带来一阵阵麻木的刺痛。寒冷如同无孔的幽灵,穿透他被汗水浸透又冻硬的棉衣,贪婪地攫取着他体内残存的热量。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时间在极度的疲惫和焦虑中失去了意义。直到东方天际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的亮光,直到咸腥潮湿的海风气息越来越清晰地钻入他的鼻腔,直到耳边开始传来那永恒不变的、带着某种不祥咆哮意味的海浪声,他才终于踉跄着冲出了最后一片林地,眼前豁然开朗——那片灰蒙蒙、仿佛无边无际的、正在黎明前最黑暗中躁动不安的大海,赫然展现在眼前!

渔村近在咫尺,低矮的房屋像一群蜷缩在海岸边的黑色甲虫,零星亮着几盏昏黄如豆的灯火,在呼啸的海风中摇曳欲熄。平日里停泊着众多渔船、显得熙攘热闹的码头,此刻却异常空旷、死寂,只有几盏防风马灯在码头的木桩上摇晃,发出惨淡的光晕,映照出空荡荡的泊位和波涛汹涌的、泛着白沫的黑色海面。风声、浪声,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狂暴,像无数头巨兽在黑暗中咆哮、冲撞,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恐怖力量。

程立秋没有进村,直接冲向了码头。码头上聚集着一些人影,多是渔村里的男人和老渔民,他们裹着厚厚的棉袄,抄着手,面色凝重地望着漆黑如墨、浪涛翻涌的海面,低声交谈着,摇头叹息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鱼腥味,以及一种无形的、压抑的绝望。

看到程立秋如同从水里捞出来、又像从泥里滚出来般狼狈而凶悍地冲上码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交谈声戛然而止。

“立秋?”

“是立秋回来了!”

“山里的事……”

程立秋没有理会众人的招呼和询问,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人群中急速扫过,最后定格在一个蹲在码头边缘、望着大海默默抽烟的老者身上——那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经验最丰富的老船长,马四海,也是大姐夫程大海非常敬重的一位前辈。

程立秋几步冲到马四海面前,因为跑得太急,停下来时一阵眩晕,他强行稳住身形,声音嘶哑得几乎变形:“四海叔!大海……我大姐夫他们……有消息了吗?!”

马四海抬起头,那是一张被海风和岁月刻满了沟壑的古铜色脸庞,此刻写满了疲惫与沉重的无奈。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浓重的烟雾,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没有……一点信儿都没有。昨天后晌风最大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他们船上求救的哨子声,后来……后来就啥也听不见了。立夏和立冬他们的船回来也说,亲眼看见大海的船被一个大浪打歪了,机器声不对,然后就……就看不见影了……这都快一天一夜了……”

老人的话,像最后一瓢冰水,浇灭了程立秋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一天一夜!在这初冬的狂风恶浪里,一条失去动力的破旧渔船,生存的希望何其渺茫!

周围的人都沉默着,脸上露出兔死狐悲的哀戚。有人低声劝道:

“立秋,节哀吧……这风浪,神仙难救……”

“是啊,这天气,谁敢出海?去就是送死啊!”

“大海是个好人……可惜了……”

“不!”程立秋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火焰,他斩钉截铁地低吼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看到船骸,没找到人,我就不信他们没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马四海:“四海叔!村里还有能出海的船吗?抗风浪好点的!我租!我买!多少钱都行!我要出海去找!”

此言一出,码头上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立秋!你疯啦?!”一个相熟的中年渔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看看这海!看看这天!这浪头比房子都高!你现在出海,不是去找人,是去送命!”

“就是!这鬼天气,啥船敢出去?马达声都听不见,就得被浪拍碎了!”

“立秋,知道你心急,可也不能这么犯浑啊!大海要是知道,也不能让你这么干!”

劝阻声七嘴八舌地响起,充满了善意,却也如同一道道枷锁,试图捆住程立秋的脚步。

马四海也缓缓站起身,用烟袋锅指着漆黑如墨、巨浪排空的海面,语气沉重:“立秋,不是叔不帮你,是这海……它不讲情面啊。你看看,这风,少说也有七八级,浪高过丈,别说找人了,船开出去能不能稳住都是两说。雷达?咱们这破船哪有那金贵玩意儿?全靠眼睛和经验!可这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你怎么找?大海他们要真是……漂也漂出去几十海里了,你这上哪儿找去?听叔一句劝,等!等风浪小点,等天亮了,咱们再多叫几条船,沿着洋流方向扩大范围找找看……”

“等不了!”程立秋猛地甩开拉住他的那只手,声音因为激动和缺氧而更加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再等下去,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四海叔,各位叔伯兄弟!我知道危险!我知道可能是送死!但那是我亲姐夫!是一船信任我、跟着我程立秋吃饭的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海里等死,自己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在岸上干等着!今天,这海,我出定了!”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马四海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恳求与强硬:“四海叔,您是老把式,您就说,村里哪条船现在还能动?还能顶一顶这风浪?您要是不敢开船,告诉我船在哪儿,我自己开!”

马四海看着程立秋那双燃烧着疯狂与坚定火焰的眼睛,看着这个年轻人脸上、身上那不顾一切的决绝,他沉默了。他在这海上漂了一辈子,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也见过太多在风暴面前退缩、甚至抛弃同伴的懦夫。像程立秋这样,明知是死路,还要硬着头皮往里闯的……他很久没见过了。

半晌,老船长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将烟袋锅在鞋底上狠狠磕了磕,别回腰后,沉声道:“村东头老柴家那条‘辽捕一零七’,是条老船了,但龙骨结实,吨位也够,前几天刚大修过轮机,算是现在村里最能抗风浪的一条了。就是……油可能不太够,而且这天气……”

“船在哪?”程立秋直接打断他,眼神亮得吓人。

“就在那边泊着,钥匙……老柴住院前放我这儿了。”马四海指了指码头东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好!”程立秋二话不说,抬脚就要往那边冲。

“等等!”马四海再次叫住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你一个人不行!这天气,掌舵、看机器、了望,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我跟你去!”

“四海叔!您这年纪……”

“马老大,使不得啊!”

周围人又是一阵惊呼劝阻。

马四海却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属于老海狼的悍勇与固执:“别劝了!我这条老命,大半都扔海里了,不在乎这一回!总不能看着小辈去送死,老子在岸上干瞅着!立秋,你去准备点淡水、干粮,再找几件厚实点的救生衣!我去拿钥匙,再叫上两个家里没太多拖累、水性好、胆子也大的老伙计!半小时后,码头集合!”

程立秋看着马四海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谢谢!”

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冲向村里的小卖部,砸开门,用身上所有剩下的钱,买光了店里所有能即食的饼干、罐头和瓶装水。然后又冲回自己在海边的家——那间他许久未归、此刻魏红应该还在照顾母亲和大姐的屋子。

果然,魏红听到动静,红着眼圈迎了出来,看到他这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当家的,你……”

程立秋没有时间解释,一边飞快地往一个旧帆布袋里塞食物和水,一边语速极快地说道:“红,我要出海去找大姐夫。家里,娘和大姐,还有山上的事,就全拜托你了!”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里面是他以前存放的一些工具和那件厚实的、橙黄色的旧式救生衣。

魏红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但她知道拦不住丈夫,只能用力点头,哽咽道:“你……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她冲进屋里,拿出自己熬夜给他做的一副厚棉手套和一个装着老姜片的布包,“带上,海上冷……含着姜片,能驱点寒……”

程立秋接过东西,深深看了妻子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愧疚、不舍与决绝。然后,他猛地转身,背上沉重的帆布袋,套上那件略显笨拙的救生衣,再次冲出了家门,冲回了狂风呼啸的码头。

当他回到码头时,马四海已经带着两个同样年纪不小、但眼神精悍、一看就是老海狼的渔民等在那里了。他们也都穿着厚重的棉衣和救生衣,手里拿着一些简单的工具和缆绳。那条名为“辽捕一零七”的旧渔船,静静地停靠在码头边,在汹涌的浪涛中起伏颠簸,像一头随时准备冲入风暴的倔强老牛。

没有壮行酒,没有豪言壮语。马四海只是拍了拍程立秋的肩膀,沉声道:“上船!”

四人依次跳上摇晃剧烈的甲板。程立秋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片在黎明微光中依旧黑暗压抑的陆地,看了一眼码头上那些担忧、劝阻、或是默默注视的目光,然后毅然决然地,跟着马四海钻进了那间狭窄却即将承载着所有希望的驾驶舱。

马达发出一阵沉闷而有力的轰鸣,在狂风巨浪的咆哮声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坚定。“辽捕一零七”号,这条老旧的渔船,载着四个不顾生死的人,缓缓离开了相对安全的码头,义无反顾地,驶向了那片正在发怒的、吞噬生命的、漆黑如墨的狂暴海洋。

绝不放弃!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争取!程立秋握紧了冰冷的舵轮,目光穿透驾驶舱玻璃上不断泼洒下来的、冰冷的海水,死死地盯住了前方那未知的、凶险万分的黑暗。他的狩猎场,从山林转向了更加莫测的大海,而这次的猎物,是生命,是希望,是绝不能失去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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