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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新宇洗澡的时候，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我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卫生间的门只有很窄的一道磨砂玻璃，什么也看不见。我又一次想起了与囡囡在天津的那个夜晚，在她的房间能透过整面的磨砂玻璃墙看到里面隐约的肉色身体。
我回忆着那个有些暧昧的夜晚，卫生间里的水声忽然停了，过了几分钟，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郗新宇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长袖长裤的睡衣，是淡黄色小熊图案的。
她坐到矮床的另一边，用一块毛巾擦着自己潮湿的双脚，发现我正在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说：“你还没睡呀？你不是很晕吗？”
“还有些晕，不过好多了，”我干脆转过身子，单手拄着脑袋看着她，说，“明天咱们去哪儿？是不是别回去太晚了，我怕堵车。”
“明天起来再说吧。”她擦干脚，把毛巾丢进了卫生间，重新回到床上，坐在另一端，不过并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看着我，目光轻柔，仿佛窗外的月光。
我心里有些发毛，尴尬地笑着说：“你这么看我干嘛？”
“你紧张吗？”
“我紧张什么？”
“你是第一次和一个女人睡在一张床上吗？”
我愣了一下，今天总是让我回想起和囡囡的那个夜晚。我说：“不是啊。”
这次轮到郗新宇愣了，她问：“你之前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吗？难道说你约过……”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笑着说，“我以前和我妈妈在一张床上睡过。”
郗新宇娇嗔地看了我一眼，说：“我是说同龄人。”
“那你也不是第一个。”
郗新宇没有感到惊讶，她习惯了我的玩笑话，说：“这一次又是谁呀？不会是你姐姐吧？”
“你真聪明，”我说，“小时候在我奶奶家，我就和路晓露一起睡过觉。”
“我就知道……”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跟前，盘腿坐下。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也坐了起来，脑子懵懵的，不是酒精带动的那种懵，而是荷尔蒙催动的。真是可笑，我都二十七岁了，居然还有荷尔蒙。
“现在，你紧张吗？”她又问。
我不可否认，现在确实很紧张，紧张到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背包，似乎自己有了透视眼，好像能看到包里的那盒安全套。
“你紧张了吧？”她见我不说话，笑了起来。
“说实话，有点紧张。”我看着她的眼睛。
“其实我也挺紧张的。”她羞赧起来，微微低头，挽了挽垂下的头发。
我想问问她，之前没有和前男友一起在外面睡过觉吗？可这样简直太冒昧了，而且显得我对她的过去耿耿于怀似的。
我笑了笑说：“我都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睡着。”
“那咱们聊聊天吧，我觉得我也睡不着。”
“聊什么？”
“聊什么都好呀，只是和你一起聊天就行。”
“我现在脑子有点空。”
她探身拉住我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吻。我说：“我的脑子更空了。”
她说：“那就空着吧，我脑子也挺空的。”
我轻轻一拉她的手，她就靠进了我的怀里。与其说是靠着，不如说是瘫在了我的怀里，总之是一种很扭曲的姿势，我几乎是俯视着她的脸，而她似卧非卧，似倚非倚。这样很别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息。她挣扎了一下，坐直了身子，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中规中矩地靠了过来。
我很尴尬，有些手足无措地搂住她。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混合着衣服上金纺的气息，刺激着我的性激素的分泌，随着血液流淌全身。她身上热了起来，我似乎也热了。
“我好像爱上你了。”她的气息乱了。
“在这之前没有爱上我吗？”
她闭上眼睛，呼吸急促：“之前只是很喜欢很喜欢你。”
我搂紧她，感受着一个姑娘给予的爱。她也抱住我，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抱住我。我的心跳更快了，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我们心跳的频率不一样。我的手不敢乱动，只是搂着她。
这样抱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的血管都要爆开了。我松开了她，她睁开了眼。我翻过身，面对着她，四目对视了一眼，我就抱住了她，开始亲吻她。
我没有任何接吻的经验，只会像猪圈里的猪一样在她的脸上乱拱。她扳正我的脸，开始引导我如何接出正确的吻。
那果然是触电般的感觉，是我前二十七年未曾体会过的味道，如同甘霖一般，让我欲罢不能。吻了一会儿，我睁开眼，发现她也在睁着眼。眼神一旦对上，那种甜腻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我先笑了出来，她也跟着笑了。我们的嘴分开了。
“这是我的初吻。”我不好意思地说。
“我能感觉出来。”
“很笨拙吧？”
“很纯情。”
“好像在说我很傻逼一样。”
郗新宇捏住我的嘴，说：“不许这样说自己，在我看来，你就是很纯情。”
我故意噘起嘴巴说：“难道你就不纯情了吗？”
“咱们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她冲我眨眨眼：“我还想要你吻我。”
这一次的吻，时间很长，以至于我的嘴都有些酸了。吻毕，我的思想有了很大的变化，觉得她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们就是发生些什么，也是无可厚非的，而且，女人的味道确实不是其他的刺激所能比拟的，所以我想和她的关系再进一步。我觉得，过了今晚之后，我也会爱上她的。或许这样的想法很肮脏，可这就是在那个场景下我的真实想法。我从不奢望会通过得到一个女性身体而爱上她，在此之前，我认为爱情应该更单纯一些才对。没有吃过肉之前，豆腐也是美味的。
我轻轻地把她放平。即使我再温柔，把她放平时的动作也像两个摔跤手在比武。郗新宇本来是闭着眼睛的，就在我的手刚刚触碰到她的乳房时，她忽然睁开了眼，吓了我一跳，赶紧把手挪开了。她坐了起来，腼腆地说，稍等一下。
我看着她下了地，走进卫生间，拿出一瓶她的香水，在房间里喷了几下，一股甜甜的香味袭来。她说，这样温馨一些。然后，她拿过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一首《安和桥》的前奏响了起来。
“你还真去找这首歌啦？”我问。
“是啊，上次听那个女孩儿唱过之后，回去就下载了，我很喜欢听。”她重新回到床上平躺好，抿了抿嘴，眼神再次温柔起来。
我俯身下去，又一次吻了她，同时把自己的魔爪伸向了她的身体。
我们意乱情迷，周遭空气仿佛也变得氤氲起来。此时若是用电影语言表现，我想应该将镜头缓缓上移，画面逐渐朦胧，一切事物都模糊起来……
我温柔地解开她的第一颗睡衣扣子，她的脖颈和锁骨露了出来，比她的脸要白皙一些。我的手伸向她的第二颗扣子……
这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打扰了这一刻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