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看似随意地试探着。
“别急，先看看他们两位怎么说。”
话音落下，两人翻过手中的鉴定纸。
完颜不败这边写得详尽准确，不仅时代、窑口、名称全都对得上，连估价也精准且略高于市场预期。
而另一边的店长虽然也算专业，但在判断具体品类时有些犹豫，只模模糊糊说是“有点像景德镇青瓷”。
“看来是我小瞧了你这年轻人。
不过话说回来，一代确实比一代强，看到你们这样，我也总算放心了。”
他先前那股孤高清冷的劲儿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欣赏，望着完颜不败的眼神，仿佛遇见多年未遇的知音。
“老板，您这么盯着我看，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我对灵魂伴侣可是性别分得很清的。”
“瞎说什么呢！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来接手我的铺子。
我没儿没女，也没成家，等我百年之后，这间老店还不知道会落到谁手里。
而且——你不是挺喜欢那杆冷电银枪吗？我可以送你。”
“哎哟，老板您这手笔可真是大气！”李慕在一旁笑着接话，随后又转向那位神秘客人，继续问道：
“请问这件瓷器是从哪位长辈传下来的？冒昧问一句，您爷爷当年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收藏到这种级别的物件？据我所知，这原是岳家军征战时所得的珍品，因战乱频仍，烧制数量本就稀少。
正因存世极罕，才被称作‘瓷中黑天鹅’。”
面对这一番分析，对方并未动容，反而投来一丝赞许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李慕。
“怎么，对我动心了？可惜我性别观念很明确，况且家里已经有个娃了。”
一句话顿时让现场气氛轻松下来，四人相视而笑。
“哎哟，我还以为是什么严肃事呢，原来是对我刚才那一通讲解感兴趣？”
待话题重新回到正轨，李慕也收起了玩笑神色，认真起来。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见识竟如此渊博。
而且我能感觉到，你身上似乎有种特别的气息，在默默支撑着你的成长。
希望日后还有机会再见吧。”
说罢，他便抱着那件瓷器转身离去，未曾透露去向。
等李慕追出门外，那人早已湮没于街头人流之中。
“怎么了？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总觉得刚才那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他好像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是看出了你不一般的地方，可又没明说，话里有话地绕来绕去，像是想告诉我什么秘密似的。
等我回头再想找他时，人却不见了，你说这事邪不邪？”
“确实不太寻常。
尤其是他临走前那句话——说什么你身上有种能助我蜕变的力量，这话听着就玄乎。
还有那句‘日后有缘再见’，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他本身的气场特殊，还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感应？”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离开了那家古董店。
临行前，他们还是记下了店主的联系方式，想着以后若有线索，还能再登门探访。
毕竟，那柄与银屏一模一样的冷电银枪竟会出现在这里，说明有些真相他们还没触及，甚至可能忽略了一个关键点。
虽然他们已经踏出店铺，但心里隐隐觉得时间仿佛在悄然偏移——在这个宋代的时空里，或许也曾存在过银屏和完颜不败的身影。
也许正因如此，他们如今才无法唤醒体内的能力。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你不会也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吧？天呐，咱俩这默契也太吓人了，是不是心有灵犀啊？”
李慕笑着看向完颜不败，两人随即加快脚步赶回家中。
推开门时，银屏几人正窝在客厅追剧，看得津津有味。
奇怪的是，这几个女人非但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争风吃醋，反倒相处得格外融洽，仿佛早就成了姐妹。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去参加拍卖会吗？东西拍到了没？”
这一问，李慕才猛地一拍脑门：“哎呀！完全给忘了！路上看见一家古董铺子，里面摆着一把跟银屏那把一模一样的冷电银枪，我们就进去看了看，聊着聊着就把正事抛到脑后了。”
“真的？在哪呢？我的枪现在还在那儿？”银屏一听急了，想起当初没把武器带来，心里一阵懊悔。
“还在店里放着。
不过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们一直没法激活原本的能力？我怀疑……在这个世界的过去，也就是这个时空的历史长河里，你们或许早已陨落多年。”
“什么？你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时代，我们早就死过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
你之前从我们的时代带回你们的存在，可这个世界未必是同一个命运轨迹。”
李慕一时也难以把这其中的复杂关系讲清楚。
“我也知道这很难理解，但我几乎可以确定，在这个朝代之前的某个时期，你们的确曾真实存在过，也留下了痕迹——比如那把枪，比如史书上关于你们的记载，都证明你们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战斗过。”
“哈，那岂不是说我们都成古人了？可我们现在算什么？幽灵吗？”
“也不完全是。
也许你们是以不同形态存在于两个时空之中，彼此牵连又相互影响。
正因为你们现在的意识投射到了这里，过去的那个‘你们’才没能留下更多印记。
或许……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个时间节点，唤醒当年沉睡的力量，反而能帮你们恢复真正的状态。”
“可这么做风险太大。”马小玲忽然站起身，目光认真地看着他们。
“怎么说？哪里不妥？”
“我是担心，如果两个时空的同一个人同时现身，会不会引发某种失衡？一旦气机相冲，可能只能留下一个存在。
那时候，你要舍弃哪一个？是眼前的她们，还是过去的影子？”
这个问题让李慕心头一震。
他先前竟从未想过这一点。
在他的认知里，除非共用同一具身躯，否则同一人不可能在两处同时显现。
换句话说，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银屏和完颜不败，或许只是当年那一缕残存的神识而已。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耗着，眼睁睁看着我父亲的事毫无转机？”
众人沉默下来，越想越觉得事情乱成一团，仿佛走进了一条布满迷雾的死胡同，找不到出口，也分不清方向。
“不对，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原本的轨迹应该是我从那个时空把你们带出来，而按照正常的命运走向，你们本该战死沙场，留下遗志传承后人。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我提前把你们救了回来。
那么留在那边代替你们的，只是你们的一缕神识分身，就像未来那些人一样。
这其实是命运在暗中补缺。”
李慕一边理清思路，一边猛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看不见却至关重要的存在——命运本身。
“系统，帮我查一下，他们体内是否少了某种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