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回去，语气冷了几分：“你让其他人先散了，带你的至亲跟我进去谈。”
“不可能！事情不解决，我们绝不走！”
“这么闹下去，已经影响到公司正常经营了。再不散，我就报警了。”林枫不再客气，直接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
“报警我们也不怕！你们做了亏心事，还想让我们消停？没门！”
“没门？”林枫扯了扯嘴角，目光直刺向陈建超，“那你倒是说说，你家的房子、车子，还有你娶老婆的钱，都是哪来的？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吗？”
“那是我自己挣的！”陈建超的声音明显虚了几分。
“自己挣的？”林枫冷笑，“这话你自己信吗？一个月三千块工资的农民工，戴一万多的手表，开十几万的车——你当我是傻子，这么好糊弄？”
“我……我买彩票中了奖！”陈建超慌忙找补，随即反应过来被带偏了话题，急忙想扯回去，“哎，我说这跟我爸的事有什么关系？别转移话题！”
“关系大了。”林枫往前半步，语气里添了几分压迫感，“据我掌握的证据，你这些‘资产’，恐怕都是犯罪所得吧？真要查起来，可是要没收的。”他心里门儿清，陈建超来闹无非是图钱，真正想置锋冉于死地的，是背后怂恿造势的人——这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陈建超听见林枫说的如此笃定，脸上的嚣张瞬间僵住，原本涨红的脸色一点点褪去血色，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都泛了白。雨还在下，细密的雨丝打湿了他的衣领，可他像是忘了冷，只直勾勾地盯着林枫，眼神里的强硬被慌乱啃噬得一干二净。
林枫将他的失态尽收眼底，知道对方已经慌了，随即转头看向围在公司门口的记者，声音冷得像深秋的雨：“各位记者朋友，我欢迎客观报道，但若是有人恶意抹黑锋冉，我们会立刻拿起法律武器起诉。届时公司的所有损失，都将由造谣者全额赔付，这点还请各位想清楚。”
话音落，他直接掏出手机，镜头对准那些举着摄像机、握着笔记本的人，稳稳地拍了起来。这一举动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面，本就立场摇摆的媒体人顿时慌了，有人悄悄收起设备往后退，接着便是连锁反应，围堵的记者群很快散了大半，最后只剩下陈建超带来的几个亲朋、零星的围观者，还有满地未干的雨迹。
“说！谁让你来闹的？给了你多少好处？”林枫突然转向陈建超，声音陡然拔高，气势如审案的警察般压迫，“老实交代！”
陈建超本就心虚，被这声呵斥吓得一哆嗦，脑子还没转过来，话就先出了口：“没有……就一个手表！”
这话一出，旁边的亲朋和围观者顿时发出一阵嘘声，连举着“严惩凶手”纸牌的老人都下意识停了动作。陈建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脸涨得通红，索性耍起无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我爸死得冤！”
“冤？”林枫的声音更冷，目光扫过陈建超带来的父老乡亲，“你们就没觉得奇怪？他一个月三千工资的农民工，怎么突然有了房子、车子，还戴得上万的手表？”
人群里的议论声瞬间小了，几个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举着纸牌的手不自觉地垂了下来。陈建超慌得想把手表往袖子里藏，可金属表带在雨光里闪了一下，还是露了出来。他张了张嘴，声音比刚才弱了半截：“那是我老婆给我买的！房子车子是我爸妈攒的养老钱！”
“你老婆在超市当收银员，一个月工资两千五，怎么会给你买上万的手表？”林枫说着，直接调出手机里苏曼发来的照片——照片里，陈建超的老婆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站在超市货架前，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随手拿出一万块买表的人。
“你以为我们没调查？”林枫往前半步，语气里添了几分诈意，“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涉嫌故意寻衅滋事，这是犯罪。”
这话彻底击垮了陈建超的心理防线，他腿一软，差点跪倒在雨里，怀里的黑白照片“啪”地掉在地上，老陈的笑脸溅上了泥点。
就在这时，护在林枫身边的保安突然低喝一声：“林总，快看！”
林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人群里，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举着手机偷拍，镜头明晃晃对着他和陈建超。男人察觉到他的目光，脸色骤变，转身就往旁边的小巷跑。另一个保安立刻追了上去，雨巷里很快传来扭打的声响，泥水溅得满地都是。
“说！谁让你拍的？”林枫将男人按在的墙面上，拳头抵着他的下巴，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把男人的衣服浸得透湿。
男人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名片，上面印着“启航商贸”的logo。林枫捏着那名片，指腹摩挲过熟悉的logo，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冷意：狐狸的尾巴，总算揪到了。
“把事情前前后后给我交代清楚，否则送你到局子里，我的损失也要你赔偿”林枫说完，举着手机对准连帽衫男子开始录制视频。
男子到是老实，承认自己是私家侦探，并一股脑的把启航商贸如何接洽上自己，如何安排自己做事，如何给他报酬全都细说了清楚。
雨还在下，陈建超瘫坐在湿漉漉的地上，看着林枫手里的手机，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后悔与慌乱：“昨天……昨天有个男人找到我，给了我五万块，让我拿着那段监控来锋冉闹……还说只要闹大，后续再给我十万……我爸刚走，我一时糊涂……”
林枫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黑白照片，用袖子轻轻擦去上面的泥点。照片里老陈的笑脸很朴实，在雨雾里却显得格外刺眼。他看着陈建超泪流满面的脸，突然觉得一阵无力——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里，总有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亲情和良知都踩进了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