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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光总是从裂缝里进来的。那些让你疼过、醒过、挣扎过的地方,最后都站着最好的自己。不用怕破碎,碎过,才知道自己能重新拼得更亮。

妮妮小姐对这句话的体悟,是在暮春的一场细雨后,遇见林屿时才真正沉到心底的。在此之前,她只当这是写在画本扉页上的安慰——像雨天窗台上摆着的玻璃杯,盛着温水,暖得轻浅,却未必能渗进骨缝里的凉。可当林屿坐在工作室角落的藤椅上,指尖悬在深棕色的小提琴上,连最基础的按弦动作都做不完整时,她忽然懂了:有些道理,要等疼过、碎过,才能嚼出里头的甜。

那是四月末的下午,江南的雨刚停,空气里飘着樟树叶被打湿后的清苦气。妮妮小姐的工作室在老巷深处,是间带小院子的平房,墙面上爬着半架紫藤,雨珠顺着花瓣尖儿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小的水痕。她刚把晾干的画稿收进木柜——就是那幅被甲方第三次打回的插画,画的是夏夜的萤火虫,甲方说“不够暖”“不够治愈”,她盯着画里泛着冷光的萤火,差点把画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最后还是舍不得,找了块细砂纸,轻轻磨掉了画中过于锋利的草叶边缘,又用浅橘色的颜料,在萤火虫的翅膀上添了层淡淡的光晕。

正低头调着颜料,院门口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不是厚重的木门,是她挂在门环上的铜铃,叮铃一声,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妮妮小姐擦了擦手上的颜料,走过去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林屿。他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浅灰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上一道浅淡的疤痕——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意外时被玻璃划伤的。他怀里抱着一把小提琴,琴身是深棕色的,木质表面泛着岁月磨出来的柔光,琴颈上还留着常年按弦磨出的浅痕,像时光刻下的印记。

“请问……这里是妮妮插画工作室吗?”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沙哑,像是很久没好好说话,又像是怕声音大了会打破什么。妮妮小姐点了点头,侧身让他进来,指了指角落的藤椅:“坐吧,要喝杯茶吗?刚泡的龙井,还温着。”他说了声谢谢,抱着小提琴慢慢走过去坐下,动作很轻,像是怀里的不是乐器,而是易碎的珍宝。

妮妮小姐端着茶杯走过去时,看见他正低头看着怀里的小提琴,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不是演奏时的姿势,只是虚虚地放着,食指微微弯曲,像是想按下去,却又被什么绊住了似的,停在半空。阳光从窗外的紫藤花隙里漏进来,洒在他的衬衫上,也洒在琴身上,金色的光斑晃悠悠地动,却照不亮他眼里的阴霾。那是一种很深的、沉在眼底的灰,像雨天里蒙着雾气的湖面,连光都透不进去。

“我以前是市交响乐团的小提琴手。”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开口,声音还是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妮妮小姐没说话,只是坐在他对面的小凳上,捧着温热的茶杯听着。“去年冬天,排练完回家,路上遇到一辆失控的电动车,为了躲它,我摔在路边的玻璃渣上……”他抬起左手,掌心朝上,妮妮小姐看见他的食指第一节,有一道细细的、淡粉色的疤痕,疤痕周围的皮肤有点僵硬。他试着动了动食指,指尖微微颤了颤,能弯曲,却无法像其他手指那样灵活地伸展,更别说按在小提琴细细的琴弦上,弹出精准的音准了。

“你看,它就像一个坏掉的零件。”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琴弦,发出一声极轻的“嗡”声,很快就消散在空气里,“医生说,是神经受损,没办法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我试过很多方法,针灸、康复训练,每天都练到手指发麻,可它还是不听使唤。”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食指,声音里带着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以前拉琴的时候,这根手指最灵活,不管是多复杂的和弦,多快的节奏,它都能跟上……现在不行了,连最基础的G弦按音都按不准。”

妮妮小姐看着他眼里的绝望,忽然想起去年冬天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冷的天气,她坐在工作室里,对着电脑屏幕上甲方发来的“修改意见”,一遍遍地改着画稿。改到第五版时,甲方还是说“不对”“没有灵魂”,她盯着画里那些被改得面目全非的萤火虫,忽然觉得鼻子发酸,抓起画稿就撕了——不是轻轻撕,是用力扯,画纸裂成一道一道的,纸屑落在地上,像碎掉的星星。她坐在地上哭了很久,觉得自己的热爱一文不值,觉得自己根本不是画画的料,甚至想过把画本、颜料都打包卖掉,再也不碰画笔了。

那种感觉,就像林屿现在觉得自己的小提琴生涯彻底结束了一样——像是把心里最亮的那盏灯给吹灭了,连带着对未来的期待,都沉进了黑暗里。

“我懂你的感受。”妮妮小姐把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轻声说。他抬起头,眼里带着一点惊讶,像是没想到有人能懂这种沉在心底的疼。“以前我画的插画,总是被甲方否定。”她想起那些日子,想起自己躲在被子里哭,想起妈妈打电话来问“最近怎么样”时,她强装着开心说“挺好的”,声音却忍不住发颤,“有一次,我把画稿撕得粉碎,觉得自己不管怎么画都画不好,甚至想过放弃画画。”

她起身走到木柜前,打开柜门,从最下层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夹,里面放着的,就是那幅被她撕坏又缝好的画稿——就是那幅画着萤火虫的画。她把画稿摊开在桌上,林屿的目光落在画纸上,看见那些被撕开又缝起来的裂缝:不是用普通的线,是用细细的银线,针脚很密,沿着裂缝的边缘缝过去,银线在纸上泛着淡淡的光,像是给破碎的地方镶了一道边。更巧的是,妮妮小姐还在裂缝的旁边,画了几颗小小的星星,还有几朵淡紫色的小雏菊,星星的光斑刚好落在银线上,像是光从裂缝里漏进来,照亮了那些破碎的痕迹。

“当时我以为它毁了,撕完就后悔了,蹲在地上捡了半天纸屑,想粘起来,却怎么都粘不平整。”妮妮小姐的指尖轻轻拂过画纸上的银线,“后来我想起奶奶以前缝补我破了的衣服,就找了银线,一点一点把它缝起来。缝完之后,我看着那些裂缝,忽然觉得,不如加点东西吧——就画了星星和小雏菊,没想到,反而成了我最满意的作品之一。”

她抬头看着林屿,眼神很认真:“你的手指虽然受伤了,但或许,这也是一个让你重新认识自己、重新找到方向的机会。就像这幅画,碎了之后,反而有了新的样子,新的意义。”

林屿盯着画纸上的裂缝,沉默了很久。阳光慢慢移动,从他的衬衫移到画纸上,银线在光下闪着亮,小雏菊的花瓣像是被晒得更软了。他伸出右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画纸上的银线,很细,却很结实。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点无奈:“画画和拉小提琴不一样。”他说,“画画可以有不同的风格,画坏了可以改,撕了可以缝起来再画,可小提琴手的手指,就是生命啊。”

他把怀里的小提琴抱得紧了一点,琴身贴在胸口,像是在寻求一点安慰:“小提琴的音准全靠手指按弦的位置,差一毫米,音就错了。我的食指不能灵活按弦,连最简单的曲子都拉不完整,更别说以前那些复杂的协奏曲了。手指坏了,一切都完了。”

妮妮小姐没有再劝说。她知道,这种时候,说再多“没关系”“会好起来的”都是没用的——就像当初她撕了画稿,朋友劝她“别放弃”,她只觉得烦躁,觉得别人不懂她的疼。她只是把桌上的画本拿起来,放在林屿面前,翻开第一页:“你要是不介意,看看这个吧。”

那是她从大学开始用的画本,封面已经有点磨损,边角卷了起来,里面夹着各种画稿——有情绪低落时的涂鸦,是一团一团的、深灰色的线条,线条很乱,看得出来画的时候很用力;有被甲方否定后重新画的草稿,纸面上留着橡皮擦过的痕迹,有些地方擦得太用力,纸都薄了一层;还有工作室刚开业时遇到危机,交不起房租时的记录,画了一个小小的、蹲在地上哭的自己,旁边写着“再撑一下”;甚至还有一页,画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旁边写着“妈妈今天寄来的腊肉,煮了面条,好香”——那是她最难过的时候,妈妈不知道她的困境,只是寄了点家里的腊肉,她煮了面条,吃着吃着就哭了,却又觉得心里暖了一点,就把那碗面条画了下来。

林屿伸手拿起画本,一页一页地翻着。刚开始,他的眼神还是淡淡的,带着一点疏离,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翻到那些深灰色的涂鸦时,他的指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一点什么——像是看到了自己。翻到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时,他的嘴角轻轻动了动,眼底的灰好像淡了一点。翻到她修改了无数次的插画草稿,看到纸面上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看到旁边写着的“再改一版,这次一定行”时,他的眼神慢慢变了,从最初的冷漠,到后来的惊讶,再到最后的湿润——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有泪光要涌出来,却又被他忍住了。

“你看这一页。”妮妮小姐指着其中一页画稿,上面画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支断了铅的铅笔,铅笔芯掉在桌上,可她没有放下,而是用铅笔的另一端,在画纸上轻轻勾勒线条——画的是窗外的玉兰花,线条很轻,却很认真。“这是我第一次被出版社拒绝时画的。”妮妮小姐说,“当时我投了一本插画集的稿子,编辑说我的画风太‘冷’,不适合市场,把稿子退回来了。我坐在书桌前,看着那支断了铅的铅笔,觉得自己就像它一样,再也无法画出好看的画了。”

她顿了顿,看着林屿:“可后来我发现,就算铅笔断了,只要换一根笔芯,或者换一种画画的方式——比如不用铅笔打底,直接用水彩晕染,或者用彩铅画得更细腻一点,依然能画出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像我之前总执着于画‘治愈系’的暖色调,后来才发现,我画的冷色调插画,反而有人喜欢,说能让人静下心来。”

林屿合上画本,手指轻轻摩挲着磨损的封面,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妮妮小姐,声音里带着一点疲惫,也带着一点渴望被理解的脆弱:“可我试过换一种方式。”他说,“我试着用右手按弦——我本来是左撇子,拉琴时左手按弦,右手运弓,可我想,能不能反过来?练了一个月,手指酸得抬不起来,音还是错得一塌糊涂。我还试过改拉中提琴,中提琴的琴弦比小提琴粗一点,按弦不用那么精准,可还是不行,我的食指还是跟不上……”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手,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觉得自己就像一艘失去方向的船,在大海里漂泊,不知道哪里是岸。以前我的方向很明确,就是拉小提琴,每天练琴、排练、演出,生活虽然累,却很踏实。现在船帆破了,桨也断了,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妮妮小姐看着他,想起自己当初找不到方向的日子——每天坐在工作室里,对着空白的画纸发呆,不知道该画什么,不知道自己的画到底有没有意义。她轻轻说:“或许,你不用急着找到岸。”阳光刚好落在她的发梢,染成了淡淡的金色,“有时候,漂泊的过程也是一种成长。就像船在海上漂着,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比如傍晚的晚霞,夜里的星星,还有海面上偶尔飞过的海鸥。这些都是你以前沿着固定航线走,看不到的东西。”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温茶,继续说:“就像光总是从裂缝里进来的,那些让你疼痛的经历,其实是在提醒你,该醒一醒了,该换一种活法了。你以前的世界里只有小提琴,现在,或许可以看看周围的东西——比如阳光,比如花草,比如……画画。”

林屿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画本,又翻到那幅断了铅的铅笔的画,看了很久。窗外的紫藤花,又有几朵花瓣落了下来,轻轻飘在窗台上,像小小的紫色蝴蝶。

从那以后,林屿经常来工作室。有时候是下午,有时候是傍晚,每次来,都带着那把深棕色的小提琴,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执着于把它抱在怀里,而是轻轻放在墙角的琴架上——像是把一份沉重的执念,暂时放了下来。

妮妮小姐没有催他画画,只是把画纸、颜料、画笔放在他旁边的桌上,自己坐在另一边画稿。他刚开始只是坐在藤椅上,看着妮妮小姐画画,看着她用画笔蘸着颜料,在纸上勾勒出线条,从空白的画纸,慢慢变成一幅完整的插画——有时候是雨天的小巷,有时候是秋天的银杏叶,有时候是抱着猫咪的女孩。他看得很认真,眼神里的灰,一点一点地淡了。

有一天下午,妮妮小姐正在画一幅关于“春天”的插画,画纸上天蓝的底色已经铺好,正要画几朵白色的梨花。林屿忽然开口:“我……能试试吗?”他指着桌上的画笔和画纸,声音带着一点不确定。妮妮小姐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随便画,不用怕画坏。”

他拿起一支最细的画笔,指尖有点颤——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长时间没做过这样精细的动作,手指还不太适应。他蘸了一点深灰色的颜料,在画纸的角落,轻轻画了起来。妮妮小姐没有看他画什么,只是继续画自己的梨花。等她画完一朵梨花的花瓣,转头看他时,看见画纸上画着一把小小的、破碎的小提琴,琴身裂了一道缝,琴弦也断了一根,旁边还画着一根僵硬的手指,指尖对着琴弦,却碰不到。

画面很简单,线条也有点生涩,却透着一股压抑的、藏不住的绝望。林屿放下画笔,看着自己的画光——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演奏”吗?”

林屿看着画里那些飞向天空的翅膀,忽然笑了。那是妮妮小姐第一次见他笑得这样轻松,不是勉强的、带着苦涩的笑,是从眼底里漫出来的、带着暖意的笑。他的眼角弯起来,眼里的阴霾彻底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像雨后天空一样的清亮。“是啊,”他说,“以前总觉得,只有拉小提琴才是‘表达’,现在才发现,画画也能——而且不用在意手指能不能按准弦,不用怕音错了会被人听出来,只要把心里想的画出来就好。”

从那以后,林屿的画里多了很多鲜活的东西。他会坐在工作室的小院子里,对着紫藤花写生,把花瓣上的雨珠、花蕊里的细绒都画得清清楚楚;他会画妮妮小姐低头调颜料的样子,画她头发上沾着的颜料点点,画她手里握着画笔时专注的眼神;他还会画巷口卖早点的老奶奶,画她手里冒着热气的豆浆碗,画她给小孩递油条时慈祥的笑——那些以前被他忽略的、藏在日常里的细碎美好,都被他一笔一笔地画进了画纸里。

他画得越来越熟练,手指也慢慢灵活起来——不是拉小提琴时那种需要精准控制的灵活,是握着画笔时,能自由勾勒线条、晕染色彩的灵活。有时候画到兴起,他会忘记时间,从下午一直画到傍晚,直到院子里的紫藤花被夕阳染成淡金色,直到妮妮小姐喊他“该吃晚饭啦”,他才会抬起头,揉一揉有点酸的手腕,笑着说“再画最后一笔”。

有一次,妮妮小姐看着他趴在桌上画画,手指握着画笔,在画纸上轻轻移动,画出一片飘落的银杏叶,叶脉清晰,边缘还带着夕阳的暖橙色。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的手指悬在小提琴弦上,连按下去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的他,手指虽然还是不能像以前那样灵活地按弦,却能握着画笔,画出比夕阳更暖的颜色。她轻声说:“你现在画画的样子,比以前拉小提琴时,更放松了。”

林屿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画纸上的银杏叶,笑着说:“以前拉琴,总想着要拉到最好,要让别人认可,心里绷得太紧了。现在画画,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开心——画出来的东西有人喜欢,就更好了。”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不是手指受伤,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拿起画笔,也不会发现,原来除了小提琴,我还能做让自己这么开心的事。”

那天晚上,林屿走后,妮妮小姐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想起画本扉页上的那句话:“光总是从裂缝里进来的。”她以前总觉得,“裂缝”是不好的,是疼痛的、破碎的,可现在看着林屿的画,看着他眼里的光,她忽然明白,裂缝不是用来让人沉溺于疼痛的,是用来让人看见光的——就像林屿的手指受伤了,那道伤口是裂缝,可正是因为这道裂缝,他才看见了画画的光,看见了日常里的光,看见了自己心里的光。

过了大概半年,有一天下午,林屿拿着一叠画稿,走到妮妮小姐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办一个画展。”他把画稿摊开在桌上,一张一张地给妮妮小姐看——有那幅“破碎的小提琴与飞鸟翅膀”,有巷口的早点摊,有院子里的紫藤花,有断了铅的铅笔和画玉兰的女孩,还有一幅画着两个背影的画:一个女孩坐在画架前画画,一个男孩坐在旁边,手里握着画笔,眼神专注地看着画纸,背景是洒满阳光的工作室,窗台上摆着一杯温茶,茶烟袅袅。

“这是……我们?”妮妮小姐指着那幅画,有点惊讶。林屿点了点头,耳朵有点红:“嗯,我想把我们在工作室里的样子画下来,还有这些日子画的所有东西,都想让更多人看到。我想告诉他们,就算遇到很难的事,就算觉得自己‘碎’了,也不用怕——因为碎了之后,说不定能拼出更亮的样子。”

妮妮小姐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又看了看桌上那些画稿——每一张都带着温度,带着从破碎里站起来的勇气,带着对生活的热爱。她笑着说:“好啊,我帮你一起办。”

接下来的一个月,工作室里变得热闹起来。他们一起选画、装裱,一起设计画展的海报,一起写每幅画的说明卡。林屿负责把画挂在墙上,妮妮小姐负责在每张画的旁边,贴上写着画背后故事的卡片。有时候忙到晚上,他们会在工作室里煮一碗面条,就着窗外的月光吃,聊着画展的细节,聊着以后的计划——林屿说,以后想多画一些普通人的故事,画那些在生活里努力活着的人;妮妮小姐说,以后想把他们的画做成明信片,寄给那些正在经历疼痛的人,告诉他们“光会进来的”。

画展的名字,林屿想了很久,最后定了“破碎与重生”——就像他的经历,就像那些画里的故事,就像每个人生命里都会有的、从破碎到重生的过程。

开幕式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老巷里的樟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工作室的门敞开着,墙上挂满了林屿的画,每张画的旁边都贴着说明卡,写着画背后的故事。来的人比他们想象的多——有林屿以前交响乐团的同事,有妮妮小姐认识的插画师朋友,有巷口卖早点的老奶奶,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是看到海报后过来的。

林屿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站在画展的入口处,笑着迎接每一个人。有人问他:“你以前是小提琴手,现在画画这么好,以后还会拉小提琴吗?”他指了指墙上那幅“破碎的小提琴与飞鸟翅膀”,笑着说:“可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拉了,但说不定以后,我会画更多和小提琴有关的画——毕竟,它陪了我很多年。”

开幕式进行到一半时,林屿走到画展中央,没有像以前那样拿起小提琴,而是站在那幅“破碎的小提琴与飞鸟翅膀”前,对着在场的人,轻声讲述这幅画背后的故事——讲他受伤后的绝望,讲他第一次拿起画笔时的紧张,讲妮妮小姐给他的鼓励,讲他从画里找到的光。

“以前我以为,我的人生只能和小提琴绑在一起,我的价值只能通过拉琴来证明。”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在场的人都安静地听着,“可当手指受伤后,我才发现,我的人生还有很多种可能。那些让我疼过、醒过的经历,就像一道道裂缝,让光有机会照进来,让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也让我找到了更好的自己。”

他顿了顿,看向站在人群里的妮妮小姐,眼里满是感激:“如果不是遇到她,遇到画画,我可能还困在自己的执念里,看不到那些光。所以我想通过这些画告诉大家,破碎不是终点,是让光进来的地方;疼痛不是惩罚,是让你醒过来的信号——醒过来,看看身边的风景,看看自己心里的热爱,你会发现,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强大。”

说完,在场的人都鼓起了掌,掌声很响,却不嘈杂,像是在为林屿的重生鼓掌,也像是在为自己生命里那些从破碎中站起来的时刻鼓掌。巷口的老奶奶走过来,拉着林屿的手,笑着说:“小伙子,你的画真好,奶奶看了心里暖和。以前奶奶总觉得,年纪大了,什么都做不了了,现在看了你的画,觉得以后还能多做点包子,给巷里的小孩吃。”

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站在那幅“断了铅的铅笔与玉兰”前,看了很久,然后走到林屿面前,眼睛红红的,轻声说:“我也喜欢画画,可是我妈妈说画画没用,让我好好学习,我都快放弃了。看了你的画,听了你的故事,我想……我还是不想放弃。”林屿蹲下来,看着女孩,笑着说:“别放弃,喜欢就画下去,就算遇到困难,也像这支断了铅的铅笔一样,换一种方式,继续画。”

画展进行了一个星期,每天都有人来。有人在留言本上写下自己的故事:有人说自己失业了,正迷茫,看了画展后想重新找工作;有人说自己和朋友吵架了,觉得很委屈,看了画里的温暖,想主动和朋友和好;还有一位观众,在留言本上写道:“你的画让我想起了自己。我因为一场疾病失去了双腿,曾经一度想放弃生命。可看到你的画,听到你的故事,我才明白,破碎不是终点,是让光进来的地方。我要像你一样,醒过来,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

那天傍晚,林屿看着这本写满了故事的留言本,坐在画展中央的小凳上,眼里闪着泪光。妮妮小姐走过去,递给他一张纸巾,轻声说:“你看,你的画不仅治愈了自己,也给了别人力量。”林屿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其实不是我给了他们力量,是他们从画里看到了自己的力量——就像当初我从你的画本里,看到了自己的勇气一样。”

画展结束后,林屿把那本留言本好好地收了起来,放在画架旁边。他还是经常来工作室画画,有时候会和妮妮小姐一起,画巷里的四季:春天的紫藤、夏天的蝉鸣、秋天的银杏、冬天的落雪。他的画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压抑和绝望,只剩下温暖和希望——就像他的人生,从破碎的寒冬,走到了温暖的春天。

有一天,妮妮小姐正在画一幅画,画的是工作室的院子,阳光洒满了青石板,紫藤花正在盛开,画架上放着一幅未完成的画,画的是一把小提琴,琴身上落着几片紫藤花瓣,琴弦上停着一只小鸟。林屿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看着画纸上的小提琴,轻声说:“现在看到小提琴,我不再觉得难过了,反而觉得很亲切——它就像我的一个老朋友,虽然不能再一起‘演奏’了,但还是会陪在我身边。”

妮妮小姐转过头,看着他,笑着说:“因为你已经醒过来了,不再需要用小提琴来证明自己了。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这就够了。”

林屿点了点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紫藤花的香气飘进屋里,带着淡淡的甜。他想起第一次来工作室时,心里的绝望和迷茫;想起第一次拿起画笔时,手指的颤抖;想起画展上,那些因为他的画而重新鼓起勇气的人。他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他疼得快要撑不下去的经历,那些曾经让他觉得“一切都完了”的破碎,都变成了他生命里最珍贵的礼物——因为正是那些疼痛,让他醒了过来;正是那些破碎,让光进来了。

他走到画架前,拿起一支画笔,蘸了一点淡紫色的颜料,在画纸上的小提琴旁边,画了一朵小小的雏菊——和妮妮小姐当初缝在画稿上的那朵一样,淡紫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刚好落在琴身的裂缝旁边,像是光从裂缝里漏出来,开出了花。

妮妮小姐看着他画的雏菊,笑着说:“你看,不管是画稿,还是人生,碎过之后,都能开出花来。”

林屿抬起头,眼里满是阳光,笑着说:“是啊,因为疼痛是醒的信号,破碎是光的入口——醒过来,就能看到光;看到光,就能开出花。”

那天下午,工作室里很安静,只有画笔在画纸上轻轻摩擦的声音,和窗外紫藤花被风吹动的沙沙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画纸上,洒在他们的身上,也洒在那朵画在裂缝旁边的小雏菊上——淡紫色的花瓣,在光下泛着柔和的亮,像一颗从破碎里捡起来的星星,又像一朵从疼痛里开出来的希望。

后来,有人问林屿,最想对那些正在经历疼痛的人说什么。他想了想,笑着说:“别害怕疼,也别害怕碎。疼的时候,就停下来歇一歇;碎的时候,就慢慢把自己拼起来。拼的时候,别忘了看看身边的光——可能是一杯温茶,一朵花,一幅画,或者一个愿意听你说话的人。那些光,会帮你把碎掉的地方,拼得更亮,拼得更美。因为到最后你会发现,那些让你疼过、醒过、挣扎过的地方,最后都站着最好的自己,都开着最香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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