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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谷雨过后,镇口的老槐树彻底褪去了冬日的萧索,像位抖落霜雪的老者,终于舒展了筋骨。枝桠间缀满了莹白的槐花,一串串、一簇簇,压得枝条微微下垂,风一吹,花瓣便像雪片般簌簌落下,铺在青石板路上,织成了一条带着甜香的花径。阳光透过花叶的缝隙漏下来,在花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踩上去软乎乎的,连脚步声都染着蜜。

妮妮背着画本走在花径上,藏青色布衫的衣角沾着几片槐花,是风吹落时不小心沾上的,像别了几朵小巧的玉簪。手腕上的“木花共生”木牌轻轻晃动,挂绳上绣的雏菊与槐花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那是前几日她用王婶给的槐花染丝线,一点点绣上去的。槐花汁染的丝线带着淡淡的鹅黄,比普通丝线多了层自然的温润,针脚也比从前规整了许多,是她对着月光练了好几晚的成果。

“妮妮,这边!”阿哲的声音从老槐树下传来,像颗石子投进浸了蜜的溪,荡开圈清甜的涟漪。他正蹲在树旁的青石边,青石被岁月磨得发亮,像块巨大的墨玉。阿哲手里握着块新打磨好的枣木,木面光滑,泛着温润的浅褐色,边缘还带着淡淡的木香,是他凌晨去后山选的料子,说“谷雨的木头吸了足够的潮气,刻起来更顺手”。

青石上摆着工具箱,里面放着粗细不一的刻刀、细砂纸,还有张爷爷手绘的枫叶纹样拓片——再过几个月就是深秋,他们要提前备好木牌,等着给“共生卷”添上枫叶的印记。拓片上的枫叶线条流畅,叶脉像老人手上的青筋,是张爷爷用狼毫笔蘸着松烟墨画的,边角还留着几滴墨晕,像不小心落上去的星子。

妮妮快步走过去,将画本放在青石上,画本封面是她自己糊的蓝布,上面绣着朵小小的槐花,针脚细密得像蛛网。她翻开封面,里面夹着张刚画好的草图:画中老槐树下摆着张竹桌,竹桌的纹路都画得清清楚楚;桌上放着木盒、槐花茶,茶杯里飘着朵槐花;阿哲蹲在一旁刻木牌,侧脸的轮廓柔和,握着刻刀的手专注有力;她则坐在竹椅上绣挂绳,发丝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大黄狗趴在脚边,嘴里叼着朵槐花,尾巴卷成个圈。

“你看,这是咱们今天的场景,”妮妮指着草图,眼里满是笑意,像盛着揉碎的阳光,“等会儿画完,就拓下来放进木盒,给今年的回忆添上第一笔。你看这狗尾巴,我特意画得翘高点,像朵盛开的狗尾巴草。”

阿哲凑过来看草图,鼻尖几乎碰到画纸,带着淡淡的皂角香。他指尖轻轻碰了碰画里刻刀的轮廓:“把我刻刀的角度再调点,昨天教你的刻法,你画得还不够准。”他说着,拿起细刻刀在枣木上轻轻划了道痕,刀刃与木头相触,发出“沙沙”的轻响,“你看,刻枫叶的叶脉要斜着下刀,角度大概三十度,这样才显得有张力,像真的枫叶落在木头上,还带着风的形状。”

妮妮点头,拿起画笔在草图上修改,笔尖是狼毫的,划过纸页的“沙沙”声,与刻刀凿木的轻响交织在一起,像春日里的二重奏——一个清脆如莺啼,一个醇厚似松风。阳光落在画纸上,将“阿哲”的影子描上了层金边,妮妮看着那影子,忽然觉得比画里的人还要好看。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笃、笃、笃”,是槐木拐杖敲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沉稳得像老槐树的心跳。转头望去,张爷爷拄着槐木拐杖走来,拐杖头包着层铜皮,磨得发亮,是他年轻时自己包的。他怀里抱着个竹编的小筐,筐沿缠着圈蓝布条,是张奶奶生前绣的缠枝莲,筐里装着刚采的新鲜槐花,还沾着晨露,莹白的花瓣上滚着水珠,像撒了把碎珍珠。

大黄狗跟在他脚边,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花,蓬松的毛上沾着草屑,是刚从田埂上跑过来的。一看见妮妮和阿哲,它就欢快地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们的手,湿漉漉的鼻子带着点泥土的凉,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今早摘槐花时,看见树洞里有窝小麻雀,”张爷爷笑着把竹筐放在青石上,拐杖靠在石边,发出“轻”的一声,像老友靠在了一起,“毛茸茸的,刚长出绒毛,等会儿给你们做槐花蒸蛋,就用刚摘的鲜槐花,甜得很,连糖都不用放。”

妮妮蹲下身摸了摸大黄狗的头,它的毛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像团会动的棉絮。她从画本旁拿起块麦芽糖递过去,糖纸是玻璃纸的,印着朵小雏菊,在阳光下闪着亮:“给你吃甜的,乖乖待着,别去打扰小麻雀。它们的妈妈肯定出去找吃的了,回来见不着宝宝会着急的。”

大黄狗叼过麦芽糖,舌头一卷就咽了下去,然后乖乖趴在青石旁,脑袋搁在前爪上,眼睛却盯着竹筐里的槐花,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响,像个馋嘴的孩子。张爷爷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这狗通人性,知道槐花是用来做点心的,不敢乱碰。当年它还是只小狗时,偷吃过我晾的槐花干,被你奶奶用藤条轻轻抽了下,从此见了槐花就绕道走,现在倒学会守规矩了。”

阿哲拿起竹筐里的槐花,凑近鼻尖轻嗅,甜香瞬间漫开,像把春天的蜜罐打翻了。“张爷爷,咱们今天用鲜槐花给木盒做个装饰吧,”他的声音里带着点雀跃,像孩子发现了新玩具,“把槐花压平了贴在木盒盖的侧面,等干了,就能留下春天的痕迹。以后翻开木盒,闻着淡淡的槐花香,就像回到今天一样。”

张爷爷点头赞同,拿起竹筐里的一朵槐花,指尖捻着花瓣,像在抚摸易碎的梦:“好主意,当年我给你奶奶做木牌时,也在上面压过槐花。那时候穷,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把春天的花、秋天的叶都压在木牌里,现在几十年过去,槐花的印记还在,像时光留下的印章,一看见就想起那时的日子,苦是苦,却甜得很。”

三人分工合作,像支默契的乐队。妮妮负责将槐花压平——她从画本里取出几张吸水性好的宣纸,是张爷爷给的老宣纸,带着淡淡的檀香味,把新鲜槐花一朵朵摆好,花瓣舒展得像小裙子,再用厚重的青石压住,确保花瓣能完整定型。阳光照在宣纸上,能看见槐花的影子,像幅透明的画。

阿哲则继续打磨枣木,用细砂纸将木面磨得光滑如玉,指尖在木头上轻轻摩挲,感受着木纹的走向,像在与木头对话。他规划着枫叶纹样的布局,哪里该深、哪里该浅,都在心里盘算好了,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叶柄要刻得粗点,这样显得有力气,像能抓住整个秋天。”

张爷爷坐在竹椅上,竹椅是他亲手编的,椅面的竹条泛着浅黄的光,带着岁月的温。他慢悠悠地泡着槐花茶,茶杯是妮妮画的雏菊杯,白瓷上的雏菊用青花料描了边,像刚从土里钻出来的。茶汤清澈,飘着几朵干槐花,是去年晒的,泡在水里慢慢舒展,像重新活了过来。甜香漫在空气里,与木头的清、阳光的暖缠在一起,像条温柔的丝巾,轻轻裹住了老槐树。

“阿哲,你还记得第一次刻木牌时的模样吗?”张爷爷喝了口茶,茶水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声音里满是怀念,像翻开了本泛黄的旧书,“那时候你才十岁,拿着刻刀在木头上乱划,把好好的一块松木刻得坑坑洼洼,像被老鼠啃过,还哭着说再也不刻木牌了,说‘木头不听话’。”

阿哲的耳尖瞬间泛红,像被夕阳染过,他挠了挠头,手里的砂纸在枣木上留下圈淡淡的痕:“那时候年纪小,没耐心,刻不好就急。还是哥哥教我,说刻木牌就像过日子,要慢慢来,顺着木头的性子,才能把纹样刻好。他还说,‘你对木头好,木头也会对你好,刻出来的花会笑,叶会摇’。”

妮妮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阿哲,阳光落在他的侧脸,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像蝶翼停在上面。“难怪你刻木牌时总那么专注,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她想起第一次见阿哲刻木菊时的场景,他眉头紧锁,眼神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刻刀与木头,连大黄狗蹭他都没察觉。

阿哲放下砂纸,拿起块边角料,边角料上还留着点树皮,带着自然的糙。他在上面轻轻刻了朵小小的槐花,花瓣圆圆的,像妮妮画里的模样:“后来哥哥还说,木头是有灵性的,你对它用心,它就会用好看的纹样回报你。现在我信了,你看咱们刻的木牌,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都带着咱们的心意,摸上去都是暖的。”

正午的阳光越来越暖,像杯温在炉上的蜜水,槐花在宣纸上慢慢失去水分,花瓣的颜色从莹白变成了浅黄,像褪了色的月光,却依旧保持着完整的形态,连花蕊的细绒都看得清。妮妮小心翼翼地将压好的槐花取出来,指尖捏着花瓣的边缘,像捏着易碎的玻璃,用胶水轻轻粘在木盒盖的侧面,一朵挨着一朵,组成了圈小小的花链,与之前刻的缠枝菊相映成趣,像春天与秋天在木盒上牵了手。

阿哲则在枣木上勾勒出枫叶的轮廓,用圆口刀刻出叶脉,再用平刀修边,动作流畅得像行云流水。叶脉清晰,边缘带着自然的锯齿,像从树上刚摘下来的一样,连叶尖的小缺口都刻出来了——那是他特意留的,说“这样才像被虫咬过的真叶子,带着点生活的小缺憾,才更真实”。

张爷爷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拿起槐花茶喝了一口,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像条小蛇。他的目光落在青石上的木盒——木盒上的缠枝菊与槐花纹样在阳光下泛着暖光,里面装着去年的字条(阿哲写的“春日槐花香”,妮妮画的“月下共读书”)、拓片(张爷爷画的老槐树剪影)、槐花茶包(王婶亲手晒的),还有今年刚添的槐花压花,像个装满时光的百宝箱。

他忽然想起年轻时和老伴儿一起整理旧物的场景,那时候他们也像妮妮和阿哲这样,把每一段回忆都妥帖收藏:她会把他写的信压在樟木箱底,他会把她绣坏的帕子当成宝贝;春天采的茶、秋天收的稻,甚至孩子掉的乳牙,都一一记在本子上,让时光里的甜,永远都不会消散。“人这一辈子啊,不就是在收集这些碎糖吗?”张爷爷在心里轻轻叹道,眼角的皱纹里,忽然漫上点湿。

“该做槐花蒸蛋了。”张爷爷起身,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像在提醒时光不早了。他从竹筐里取出适量的槐花,花瓣上的晨露已经干了,却依旧莹白:“妮妮,你过来帮我把槐花择干净,去掉花萼,只留花瓣,这样蒸出来才嫩。阿哲继续刻木牌,等会儿咱们边吃边聊,让这槐花香,陪着咱们说说话。”

妮妮点头,走到张爷爷身边,接过竹筐,指尖轻轻择去槐花里的杂质,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婴儿的脸。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像镀了层金,几缕碎发粘在额角,沾着点槐花的甜香。阿哲看着她们的身影,手里的刻刀更加坚定,他要把这春日的暖,把张爷爷的笑,把妮妮择槐花时的认真,都刻进枣木里,让未来的每一次翻看,都能想起此刻的甜——像咬了口刚蒸好的槐花蛋,暖从胃里一直甜到心里。

槐花蒸蛋的香气渐渐漫开,是那种带着草木清香的甜,混着槐花茶的醇、木头的清,在老槐树下织成了一张温暖的网。妮妮把择好的槐花递给张爷爷,槐花堆在竹篮里,像堆了捧碎雪。她转身回到青石旁,拿起画笔在草图上添了几笔——她把张爷爷煮蒸蛋的场景画了进去,竹灶上冒着白汽,锅里的蒸蛋泛着金黄,上面撒着点翠绿的葱花,画面温暖又鲜活,连空气里的香气都仿佛要从画里飘出来。

阿哲看着画纸上的场景,笑着在枣木上刻下了一朵小小的槐花,就刻在枫叶的叶柄处,与枫叶纹样相得益彰,像春日与秋日的约定,藏在了木头里。风从槐树枝桠间吹过,带着新落的槐花,落在画本上、木牌上、张爷爷的白发上,像时光轻轻撒下的吻,温柔得让人不想醒来。

这老槐树下的新忆,正被光阴细细编织,要与过往的故事一起,织成卷长长的共生图,等多年后翻开,每一页都带着槐花的甜,木头的暖,和岁月里永不褪色的温柔。

【2】

槐花蒸蛋的甜香漫到鼻尖时,妮妮正给画里的张爷爷添上拐杖头的铜皮反光。阿哲忽然停了刻刀,指尖悬在枣木上方,喉结滚了滚:“其实……那年教我刻木牌的不是我亲哥。”

妮妮的画笔顿在半空,墨滴在画纸上晕开个小圈,像粒突然落下的星子。

张爷爷端着蒸蛋从竹灶后走出来,竹篾锅盖掀开时,白汽裹着香扑面而来,他手背上沾着点蛋液,却没像往常那样笑着打趣,只是轻轻把瓷碗放在青石上。

“是邻居家的阿木哥,”阿哲的刻刀在木头上划出道歪痕,声音比枣木还沉,“他教我刻第一片枫叶时,说‘木头有灵,要把心事刻进去’。后来他去山里采木料,遇上山洪……”

妮妮看着他捏紧刻刀的手,指节泛白,那只总把刻刀使得行云流水的手,此刻竟在微微发颤。画本上的“阿哲”还笑着刻木牌,可眼前的少年睫毛上像落了层霜。

张爷爷往妮妮碗里舀了勺蒸蛋,蛋羹嫩得像云,他声音轻得像风拂槐叶:“阿木是个好孩子,总说阿哲手巧,该继承他那套刻刀。”他顿了顿,往阿哲碗里也添了勺,“他走后,你把他的刻刀磨得比新的还亮,这孩子要是看见,准得咧着嘴说‘我就知道’。”

阿哲猛地低头,往嘴里塞了口蒸蛋,蛋羹烫得他眼圈发红,却没敢抬头。大黄狗不知何时凑过来,用脑袋轻轻蹭他的膝盖,尾巴垂着,没了刚才的欢腾。

妮妮忽然抓起画笔,在画纸空白处添了个模糊的身影——穿着蓝布衫的少年蹲在老槐树下,手里举着片刚刻好的枫叶,朝着阿哲笑。她笔尖抖得厉害,墨线歪歪扭扭,却把那笑容画得格外亮。

“你看,”她把画本推到阿哲面前,声音带着点哭腔,“阿木哥在看呢。”

阿哲盯着画里的身影,喉结又滚了滚,突然抓起刻刀,在枫叶叶柄处刻下个小小的“木”字。刻痕很深,像要嵌进木头里。

张爷爷看着那字,悄悄抹了把眼角,然后把自己碗里的槐花全拨给两个孩子:“快吃,凉了就不嫩了。”

槐花的甜混着蛋香漫在风里,老槐树沙沙地响,像谁在轻轻哼着从前的歌。妮妮看着阿哲重新握紧刻刀,这一次,刀刃划过木头的声音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不是沉重的叹息,是带着暖意的、轻轻的应答。

原来有些回忆藏在时光里,平时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可只要有人轻轻一碰,就会抽出带着甜的芽。

【3】

刻刀再次落在枣木上时,声音稳了许多。阿哲指尖的力道收放得恰到好处,刀刃沿着刚才刻下的“木”字边缘细细打磨,把尖锐的棱角磨得温润,像给那段往事覆上了层柔光。

妮妮把画本翻到新的一页,笔尖蘸了点藤黄,细细勾勒出阿木哥身影旁的槐花——不是莹白的,是带着点暖黄的,像被阳光浸过。她没再画模糊的轮廓,而是添了双笑起来会弯成月牙的眼睛,和阿哲有几分像,又带着独有的明亮。

“这样一看,阿木哥好像就在这儿呢。”妮妮轻声说,指尖轻轻点过画纸,“他肯定正夸你刻得好。”

阿哲抬眼时,睫毛上的霜气已经化了,嘴角扯出个浅浅的弧度:“他才不会夸我,只会说‘叶脉歪了半分,得重刻’。”话里带着点抱怨,尾音却飘着甜。他拿起刻好的枫叶木牌,阳光透过叶纹的镂空处,在青石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会动的星子。

张爷爷把最后一勺蒸蛋舀给大黄狗,看着它舌头一卷吞下去,满足地摇起尾巴,忍不住笑了:“阿木以前也总偷喂狗,说‘狗通人性,能看出谁心里藏着事儿’。”他指了指大黄狗蹭阿哲手心的模样,“你看,它现在不就替阿木给你顺气呢。”

阿哲被狗毛蹭得手心发痒,笑着把木牌递过去:“给,阿木哥的手艺,得让你这狗东西也沾沾光。”大黄狗叼着木牌,尾巴摇得更欢,跑到老槐树下,把木牌埋在土里,又扒了点土盖上,像在藏什么宝贝。

妮妮笑得直不起腰:“它肯定是想等明年春天,让木牌长出新叶子来。”

“那得给它浇点槐花茶。”阿哲拿起张爷爷的茶杯,往埋木牌的地方倒了点茶水,水珠渗进土里,带着淡淡的香。

张爷爷看着两个孩子和狗闹在一起,慢悠悠地添了壶茶。阳光穿过槐树叶,在他皱纹里跳着舞,刚才那点湿意早被风擦干了。他想起阿木妈临终前说的话:“孩子们心里装着念想,日子就不会冷。”现在看来,真是这样。

妮妮忽然想起什么,从画本里抽出张纸,飞快地画了个小木牌,上面写着“阿木哥的枫叶”,然后踮起脚,把纸牌挂在槐树枝上。风一吹,纸牌轻轻晃,像在点头。

阿哲也站起身,把刻好的枫叶木牌挂在旁边,木牌与纸牌碰在一起,发出“叮咚”的轻响,像句温柔的应答。

槐花香又浓了些,混着蒸蛋的甜,刻刀的木味,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妮妮重新拿起画笔,这一次,她画里的老槐树下,多了个挂着木牌的枝桠,树下的少年眉眼舒展,正对着空气说些什么,嘴角的笑意亮得像阳光。

原来有些回忆不用藏着掖着,摊开了晒在太阳下,会变得像槐花蒸蛋一样,暖乎乎的,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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