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萧玠离宫回府,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各方势力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到了那座沉寂多时的二皇子府。
卫珩第一时间加派了人手,与墨玄原有的监控网络结合,将二皇子府围得如同铁桶一般。然而,萧玠回府后深居简出,除了按日请脉的太医和固定采买的仆役,几乎不见外人,连三皇子、七皇子派人送去的慰问礼品,也只是由管家出面客气收下,并无特殊表示。这种过分的安静,反而透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他在等。”卫珩判断道,“等风声稍缓,等我们放松警惕,或者……在等某个特定的时机。”
而这个时机,很可能与永王府别院有关联。二皇子回府,是否是为了配合萧玹在别院的下一步行动?
不能再等了。卫珩决定兵行险着,对永王府别院的假山区域进行了一次极其隐秘的夜探。
是夜,月黑风高。墨玄亲自带领两名最擅长潜行与机关术的暗卫,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翻越了永王府别院的后墙,借着林木阴影,向那处可疑的假山摸去。
假山嶙峋,藤蔓缠绕,看似与寻常园林景致无异。但墨玄等人按照卫珩的指示,仔细排查假山底部的石块和缝隙。果然,在一处被茂密藤萝遮掩的背阴面,他们发现了一块与其他石头略显不同的巨石,其边缘缝隙异常规整,且石质似乎也更为细腻。
一名暗卫取出特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探查着缝隙和周围的石块。片刻后,他对着墨玄打了个手势——此处有机关!
经过一番极其谨慎的摸索,暗卫找到了机关枢纽,那是一块看似随意镶嵌在假山上的、毫不起眼的卵石。他轻轻按动,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哒”声,那块巨大的假山石竟缓缓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带着霉味和土腥气的凉风从洞内涌出。
秘道!
永王府别院的假山之下,果然藏着一条不为人知的秘道!
墨玄心中剧震,但没有立刻进入。他留下两人在外警戒,自己迅速返回向卫珩禀报。
“秘道……”卫珩听到回报,眼中精光爆射,“果然如此!这条秘道通向何处?是别院内的某个隐蔽房间,还是……直接通往院外?”
这无疑是重大发现!这条秘道,很可能就是萧玹势力在永王府别院活动的关键通道,用于人员、物资甚至信息的秘密传输!
“立刻查明秘道走向和出口!”卫珩下令,“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萧玹狡诈,秘道内必有机关或守卫,探查时万分小心,若事不可为,立刻撤回,保全自身为上。”
“是!”墨玄领命,立刻返回别院安排。
与此同时,绵绵也在府中梳理着另一条线索——三夫人冯氏那位与永王府别院冯管事相熟的远房侄子。
丹桂回报,那冯家侄子近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与友人吃酒时,不再吹嘘与王府管事的交情,反而偶尔会流露出几分担忧,曾含糊提及:上头催得紧、那批货不好出手之类的话。
“货?”绵绵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什么货?是永王府别院通过秘道转运的东西吗?
她立刻将这一情况与卫珩共享。卫珩结合秘道的发现,判断道:“看来,永王府别院不仅是联络点,很可能还是一个秘密的物资中转或囤积点。萧玹在暗中筹备着什么,那批货至关重要。”
就在墨玄准备第二次探查秘道时,监视二皇子府的人传回一个耐人寻味的消息:二皇子府的一名贴身内侍,今日傍晚借口为皇子采购珍稀药材,去了一趟城南的百草堂,而他在店内,与一个看似普通的药商,有过短暂的、背对着街道的交谈。
“查那个药商!”卫珩立刻下令。
追踪的结果令人震惊——那名药商离开百草堂后,七拐八绕,最终消失的区域,赫然也在西郊皇庄附近!
二皇子府、西郊皇庄、永王府别院秘道、神秘物资……一条条看似独立的线索,此刻正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逐渐勾勒出萧玹庞大而隐秘的网络。
二皇子萧玠,他回府后的安静,果然只是表象!他从未停止活动,只是转入了更深、更隐蔽的地下!
卫珩感到,他们正在接近真相的核心。永王府别院的秘道,或许就是揭开整个阴谋的关键。他下令墨玄,不惜代价,也要在最短时间内,摸清那条秘道的底细。
然而,他们都知道,随着探查的深入,危险也正以几何倍数增长。萧玹绝非易与之辈,一旦被他察觉,随之而来的反击,必将石破天惊。真正的对决,似乎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