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生自灭？”肖霆锋呢喃，神色更冷：“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我母亲管了？怎么，是我说的话不够明白，还是你们本质上其实是把自己看作是肖家人了？”
两人不敢吭声。
“安排人去找，找不回来不用来见我！”一声呵斥下，两人逃也似离开病房，回了隔壁病房。
黄斌躺在病床上打电话，一个接一个，心中暗自庆幸，先生还算好，没让他们带伤找人，只是安排人去寻找就行。
谷长留则是沉默不语着，想不通还是想不通，所以心中的那些疑惑，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汇报给先生。
“先找到人再说吧。”他轻叹，随即也帮助黄斌分担起来。
彼时，相隔不过一条小径的一号楼，隐秘VIp病房。
啪嗒！
昏沉的病房顿时光亮一片，一道身影从外边走进来，林承神情略显复杂地看着病床上面容苍白的青年，放下手中带来早餐的同时，视线转落在其背脊上，清晰可见，那层收敛在白色病服下的同色绷带。
“你啊，有的时候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次也是，要不是你也算是江海市中心各个医院的老常客，老熟人，要不是正好被路过的医生听见，在办公室里交流起来……”林承说着说着竟是笑起来，目光落在斜窗外边，雨后焕然一新的天空，感受那份清新混着青草泥土的微风。
“这会，你应该也在外边某个草地上发芽了吧？”
白景：“……”
青年自以为这时候他就不该醒，否则也不会听到这种话。
“你手指动了。”正在想还要不要继续装下去，悠悠声贴近耳畔，白景睁眼看去，立刻就对上一身白色警服的林局长。
“林局……”白景张张口。
“先吃早点，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林承不慌不忙上前将人从床上扶起，随后揭开塑料袋，将里边的汤粉盖子掀开，连同一次性筷子一并递上。
白景看了林承一眼，低头用餐。
餐后，白景抬手将盒子往床头柜上放，身子还没转过，立刻便被抛下手机的林局长夺过，收拾，还不忘叮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逞强！骨头断裂好不容易才给你缝合上，你是一点也感受不到痛是吗？乖乖靠着，这几天上半身除了手，一下都不许动！”
白景：……
事出有因，事出有理，为他好，三重屏障在那挡着，他无言以对。
白景默然半晌，问：“您都知道了……”
“知道啥？”林局长不解，面上的笑意却越发似是而非：“知道某个不听劝的混账小子周六一大早就拉着你飞去十万八千里远的山坑坑，还是知道那小子这回栽了大跟头，被人收拾得老惨？”
白景：……
“哼！”林承轻哼一声，“他也不想想自己是谁的学生，就这，还想瞒过我？”
“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病人的神情严肃少许：“我是真没想到，你会一次又一次随他同去！我没猜错的话，这里边应该不止是那臭小子的功劳吧？”
白景不语。
林承了然：“看来我确实没猜错，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我们这群人找了五六年，军部那群老家伙找了十多年都没啥痕迹的东西，会被他区区一个臭小子不过十天半个月就找到，还是一找一个准！”
“这次……”林承的语气温和不少：“有收获吗？”
他自然知道白景的记忆遗失不少，无论是过去，还是更久远的过去。同样，他也知道，过去已经被尘封，能被他提及的只能是那更久远的过去。
白景看着他，须臾之间轻轻点头：“有。”
林承等候后续。
白景轻语：“你们不是知道了？”
意料之外，他开口了。
只不过，他说的话不由令林承一愣，再次看去，看见青年唇角勾起的那一抹笑弧，他不由一惊，一股仿若面对某位顾姓将军，如同被人看透的感觉直达心底，令他不自觉内心发寒的同时绷紧神经，唰地后退一步。
白景似乎也发现不对劲，面色转瞬恢复平静，好似一切从未发生过，先前只是一场幻觉！
但林承明白，那绝不会是啥幻觉！拜托，他都惊得本能后退了！
两相对视，林承也没再藏着的打算，大方承认：“我们确实也知道了一些，那家伙真以为自己查全国数据库不会留下痕迹？从他的翻阅中，我们发现了一起十多年前的案子！很特殊的是，它被绝密封锁了！更特殊的是，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封锁它的人在数年前已经不在了，确切来说是解封码没了！也因此，当今只有久夏最高权限的数人有资格阅览！”
“林局，”白景忽地发声，又猛地一愣，心中那股微微的暴躁依旧没有消停。
林承投来目光：“怎么了？”
“没……你能别废话吗？”说完，白景就闭了口。
林承：……
他应该没怎么惹到向来待人温和有礼，脾气又超好的小景吧？
看着这人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白景默默低头：“抱……抱歉。”
他的声音在轻微颤动，林承一时理不清现状，还是决定不废话，直入主题：“没事，咳咳……我们原本以为选择现在这个家庭，是你当时在医院待得烦闷，出去散心，随缘而遇，随心而为的结果，但现在的情况，尤其是当年那位白姓女子和你家现在这位白女士之间存在的关系……”
林承稍顿，看着眼前之人眸色渐深：“白景，当年那份最初的血检报告，是你调换的，对吗？还有这些年没有任何原因就被封锁的数起已结案子，也是你的手笔，对吧？”
白景选择沉默。
“没关系，你不想说也无妨，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反正……”话没说完，林承又连忙伸手按住青年，无奈改口：“要拿什么跟我说，我来！”
白景：“手机。”
林承挑眉：“聊正事呢，干嘛？”
白景：“回信。”
林承：……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不该提起这事，怎么就忘了这家伙背着那些人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