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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司空府。

时值盛夏,本该是草木繁盛的季节,但这座名义上的汉室都城,却笼罩在一片无形的压抑之中。空气黏稠而沉闷,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宫阙飞檐在炽热的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却驱不散弥漫在朝堂上下、街巷之间的那份惶恐与不安。

坏消息如同跗骨之蛆,一个接一个地从北方传来,最终汇聚成一道撕裂天穹的惊雷,重重劈在了许都的心脏上:

袁绍主力,已抵黄河北岸!其先锋颜良、文丑,悍然强渡天堑,黎阳已失!一座庞大的战争壁垒,正于南岸拔地而起!

这消息像瘟疫般迅速蔓延。市井之中,交头接耳者面露惧色;朝堂之上,衮衮诸公眼神闪烁;就连深宫之内,那位年轻的汉帝刘协,也在一次次的询问近侍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形同虚设的传国玉玺。

真正的风暴中心,在司空府议事堂。

曹操并未坐在主位,而是背对着堂下济济一堂,却又鸦雀无声的文武,伫立在悬挂的巨幅地图前。他的身影依旧挺拔,但微微低垂的肩膀,似乎承载着千钧重压。地图上,代表袁绍势力的红色箭头,已如燎原之火,吞没了整个河北,如今更化作一柄猩红的利剑,跨过黄河,直指许都。而代表他曹操的蓝色区域,则被压缩在兖、豫、徐三州的部分地带,显得如此局促。

堂下,谋臣如荀彧、郭嘉、贾诩、董昭、毛玠等;武将如夏侯惇、曹仁、曹洪、于禁、李典、乐进(已从黎阳前线败归)等,皆肃然而立。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败退回的乐进,甲胄未卸,身上还带着征尘与血渍,他低声汇报着黎阳城下与颜良、文丑、张辽交锋的经过,尤其是张辽那支并州狼骑犀利的突击,让在座诸将无不蹙眉。

“……袁军势大,营垒森严,士气正盛。”乐进最后总结道,声音干涩。

恰在此时,一名亲卫神色仓皇地快步上堂,双手呈上一卷帛书,声音颤抖:“启禀主公,邺城……邺城传来袁绍檄文,已抄录于此!”

曹操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袋深重,但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锐利的光芒却未曾削减分毫。他接过檄文,展开。

正是陈琳执笔的那篇《为袁绍檄豫州文》。文中历数曹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污国害民,毒施人鬼……卑侮王室,败法乱纪……爵赏由心,刑戮在口”等种种罪状,文辞犀利,如刀如枪,将曹操描绘成一个无君无父、祸国殃民的国贼。尤其其中提及曹操祖父曹腾为“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亲曹嵩“因赃假位,舆金辇壁,输货权门”,更是直揭其宦官之后的出身,极尽羞辱之能事。

堂下众人屏息凝神,看着曹操的脸色从苍白渐渐转为铁青,握着檄文的手指因用力而剧烈颤抖。忽然,他猛地将檄文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压抑着极大愤怒的低吼:

“匹夫安敢如此!”

然而,这句怒骂刚出口,他身体猛地一晃,竟以手扶额,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众人惊呼,只见曹操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脸色由青转白,牙关紧咬——他的头风病,竟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因极致的愤怒与压力,猝然发作。

“主公!”荀彧、郭嘉等人抢步上前。

曹操摆了摆手,示意无妨,但痛苦之色溢于言表。他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脑中那如同被斧凿锤击般的剧痛,目光扫过堂下众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却又异常坚定:

“诸公……都看到了,也听到了。袁本初……欺我太甚!黎阳已失,檄文辱我,大军压境……是战,是和,或是……降?今日,吾需要尔等一个明确的答案!”

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了。

头风的剧痛如同阴云笼罩着曹操,但也让他本就敏锐的神经更加紧绷。他强忍着不适,目光如炬,审视着麾下每一位核心成员的反应。

短暂的沉默后,一股暗流开始涌动。以孔融、杨彪等一批尊奉汉室、但与曹操并非铁板一块的老臣,以及部分被袁绍势大所慑的官员,开始小心翼翼地表达他们的意见。

孔融清咳一声,出列道:“曹公,袁本初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今拥四州之地,带甲数十万,兵精粮足,更有赵云、太史慈、张辽等猛将如云,沮授、田丰等谋臣如雨。其势……确难与之争锋。今其传檄天下,名虽不正,然其势已成。融以为,或可遣使议和,暂缓其兵锋,以图后计。若……若能使天子颁下诏书,承认其大将军之位,督四州军事,或可满足其野心,免使中原再遭兵燹之祸。”

他虽未直言投降,但“议和”与满足袁绍野心的提议,其倾向已不言而喻。更有人低声附和:“是啊,兵力悬殊,如何能战?”“听闻那颜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黎阳城下夏侯、乐进二将军皆不能敌……”恐惧的情绪在悄悄蔓延。

曹操面无表情,只是将目光投向角落里的贾诩。这位以明哲保身和洞悉人性着称的谋士,缓缓睁开半眯的眼睛,淡淡道:“袁绍势大,若战,胜负难料。若和……主公以为,袁本初是能容人之主否?”他一句话,点破了“和”的虚妄——以曹操如今的地位和与袁绍的旧怨,袁绍岂会容他安然存在?所谓的和,不过是缓兵之计,甚至可能是自取其辱。

就在主和、主降的暗流渐起时,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如同中流砥柱,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军心。尚书令荀彧,迈步出列。他依旧是一身整洁的官袍,面容温润,眼神却坚定无比。

“主公,文若以为,议和、言降,皆取祸之道,万不可行!”他开门见山,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袁绍虽强,然有四败;公有四胜,岂可妄自菲薄?”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连曹操也忍着头痛,凝神细听。

荀彧不疾不徐,条分缕析:“袁绍外貌宽宏,而内心猜忌,用人而疑,此其度败也一;决策迟缓,多谋而少决,屡失良机,此其谋败也二;军法不立,士卒骄纵,法令难行,此其治败也三;麾下谋士如郭图、审配、逢纪等,各结朋党,互相倾轧,此其德败也四。”

“而主公!”他转向曹操,目光灼灼,“明达不拘,唯才所宜,此度胜也;能断大事,应变无方,此谋胜也;法令既明,赏罚必行,士卒虽寡,皆争致死,此武胜也;以至仁待人,推诚心,不为虚美,行己谨俭,而与有功者无所吝惜,故天下忠正效实之士,咸愿为用,此德胜也!”

“夫以四胜辅天子,扶义征伐,谁敢不从?袁绍之强,何足道哉!”荀彧最后斩钉截铁地说道,“当今之策,非战不可!然战需有方。绍之大军,利于合战,而不利险阻、机变。我军兵少,然皆百战精锐,将领用命。故,彧以为,当集中我全部兵力,扼守要害!黎阳虽失,然其地偏北,绍之后勤漫长。我军当以逸待劳,选择于我有利之战场,与之持久抗衡!其地,彧以为,便在——官渡!”

他手指地图上官渡位置:“此地乃许都北面最后屏障,地势相对开阔,利于绍军展开,亦利于我军坚守。背靠我方腹地,粮草转运便捷。只要守住官渡,则许都无虞!待其师老兵疲,内部生变,我军可伺机反攻,一战可定!”

荀彧的分析,高屋建瓴,从战略高度指出了袁绍的弱点和曹操的优势,并提出了清晰、可行的作战方略——集中兵力,扼守官渡,持久防御,伺机反攻! 这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瞬间驱散了众人心头的迷雾和恐惧。

曹操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头部的剧痛似乎也减轻了数分。他重重一拍案几:“文若之言,正合吾心!官渡,便是袁本初的葬身之地!”

荀彧奠定了战略基调,而军师祭酒郭嘉,则用他那天马行空的思维,为这战略注入了灵魂与锐气。他脸上带着惯有的、略带一丝慵懒和狂放的笑容,出列道:“文若兄宏论,嘉深以为然。然,仅以‘四胜四败’论,尚不足以尽显袁本初之庸碌与主公之神武。”

他清了清嗓子,竟当着众人之面,侃侃而谈,将荀彧的“四胜四败”进一步发挥为流传青史的“十胜十败”论:

“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一也;绍以逆动,公奉顺以率天下,此义胜二也;汉末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宽,故不慑,公纠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胜三也;绍外宽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亲戚子弟,公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间远近,此度胜四也;绍多谋少决,失在后事,公得策辄行,应变无穷,此谋胜五也;绍因累世之资,高议揖让以收名誉,士之好言饰外者多归之,公以至心待人,推诚而行,不为虚美,以俭率下,与有功者无所吝,士之忠正远见而有实者皆愿为用,此德胜六也;绍见人饥寒,恤念之形于颜色,其所不见,虑或不及也,所谓妇人之仁耳,公于目前小事,时有所忽,至于大事,与四海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虽所不见,虑之所周,无不济也,此仁胜七也;绍大臣争权,谗言惑乱,公御下以道,浸润不行,此明胜八也;绍是非不可知,公所是进之以礼,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胜九也;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此武胜十也!”

郭嘉的“十胜十败”,较之荀彧更为具体、更具煽动力,将曹操与袁绍的对比上升到哲学、政治、军事、用人等各个层面,极大地鼓舞了在场所有人的信心。

紧接着,郭嘉话锋一转,指向地图:“然,仅有正兵,不足以致胜。袁绍依仗黎阳壁垒,粮草充沛,若真行持久之战,于我军亦是煎熬。故,嘉以为,当在坚守官渡的同时,行奇兵之策!”

他的手指点在徐州方向:“臧霸、陈登新胜,士气可用。可密令其,不必急于北进,而是稳固防线后,寻机西向,威胁袁军可能存在的、自青州通往官渡的侧翼粮道!”

他又指向延津以南的广阔区域:“更重要的,主公需预备一支精锐骑兵,由智勇之将统领。待两军于官渡僵持不下时,此军可悄然西渡,迂回至袁军后方,袭扰其根本!绍之粮草,必囤于黎阳、乌巢等处,此其命脉!断其粮,则百万之众,不战自溃!”

郭嘉的奇兵论,与荀彧的征兵之策相辅相成,构成了一套完整的攻守体系。他不仅看到了眼前的防守,更预见了决胜的关键点所在。

堂下的争论渐渐平息。主和、主降的声音在荀彧、郭嘉、贾诩等人连番的分析与驳斥下,已彻底烟消云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依旧忍受着头风折磨,却目光越来越锐利的主公身上。

曹操扶着案几,缓缓站直了身体。头痛依旧,但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清明、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巨大的压力没有压垮他,反而激发了他骨子里那股与生俱来的赌性与枭雄气概。

他环视麾下这群在危难时刻依旧选择追随他的文武精英,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诸公之论,吾已尽知。怯战言和者,可以休矣!袁本初,冢中枯骨耳,纵有百万大军,吾视之如土鸡瓦狗!”

他首先肯定了荀彧的核心战略:“文若‘扼守官渡,持久制胜’之策,乃我军存亡之基,全军上下,务必遵循!”

接着,他采纳了郭嘉的奇兵构想:“奉孝奇兵之论,深得吾心!此事,吾自有安排。”

然后,他看向武将行列:“夏侯惇、曹仁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总领官渡防务,即日起,率主力大军前出官渡,依托地利,构筑坚固营垒,深沟高垒,多备强弓硬弩、擂石滚木!我要官渡,成为吞噬河北精锐的泥潭!”

“于禁、李典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为副,协助元让、子孝,整训士卒,严明军纪,未有将令,擅自出战者,斩!”

“乐进!”

“末将在!”乐进昂首出列。

“黎阳之败,非战之罪。今予你戴罪立功之机,编入先锋,随军出征!”

“诺!”乐进声音哽咽,重重抱拳。

一道道命令清晰地下达,整个战争机器开始围绕着“官渡”这个核心高效运转起来。犹豫、惶恐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绝。

最后,曹操的目光落在了那份被摔在地上的檄文。他弯下腰,将其拾起,仔细地叠好,放入怀中。他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意。

“陈琳文笔……确是佳品。”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此文,当留待日后,置于袁本初棺椁之中,伴他长眠。”

他抬起头,望向北方,目光似乎穿透了殿堂,看到了那黄河彼岸的连绵营垒和如云旌旗。

“传令三军,明日卯时,兵发官渡!”

“吾,要与袁本初,决一死战!”

声音落下,如同金铁交鸣,在这风雨欲来的许都上空,久久回荡。一场决定华夏命运的世纪决战,随着曹操这最终的定策,再无转圜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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