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因大将军的接风宴设在王宫一座可俯瞰演武场的偏殿内。长桌上摆满了艾尔丹特色的美食:巨大的烤兽腿、香气扑鼻的肉馅派、堆成小山般的金黄色土豆,以及各种托尔叫不出名字但看起来很好吃的点心。孩子们吃得满嘴流油,连一向注重礼仪的艾莉丝都忍不住多吃了一块蜂蜜烤饼。
席间,凯因和伊桑仔细询问了孩子们在星脉圣所的生活,听到布雷克和珊瑚的近况,凯因眼中满是欣慰。当得知他们“历练”的宏愿(当然是经过诺拉艺术加工后的版本)时,凯因捋着短须,豪迈地说:“好!有志向!不过,真正的历练光靠打蜜蜂和卷心菜可不够。这样,吃完饭,让伊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王国的军械库和新式城防器械,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诺拉本来对“参观”有点兴致缺缺,但听到“新式城防器械”,眼睛立刻亮了——这听起来就很像能制造“战绩”的东西!
于是,饭后,伊桑副官领着五个好奇宝宝前往守卫森严的王国军械库。巨大的库房里,铠甲锃亮,刀剑如林,弓弩成排,充满了冰冷的金属美感和平肃杀之气。伊桑耐心地讲解着各种武器的用途和历史,艾莉丝听得目不转睛,默记要点;墨菲则躲得远远的,生怕那些锋利的刃口会碰到自己;赛琳对一把镶嵌着蓝色宝石、据说能召唤水元素的法杖产生了浓厚兴趣;诺拉则东张西望,寻找着“厉害的家伙”。
很快,她发现了目标——在军械库深处,一个被帆布半遮盖着、形状古怪、由无数金属管和齿轮构成的庞大器械旁,立着一块牌子:“实验型·奥术连环弩炮(极度危险,严禁触碰)”。
“哇!这个看起来好厉害!”诺拉惊叹。
伊桑连忙解释:“这是奥布里大师和皮克斯大师合作设计的原型机,理论上能瞬间连续发射十支附魔弩箭,但能量核心极其不稳定,我们还在调试……”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托尔兴奋的声音:“爷爷说,铁影家的男人要敢于尝试新东西!”原来,托尔被弩炮旁边一箱用来测试的、看起来像大号烟花的安全训练箭吸引了。这些箭没有金属箭头,箭头上包裹着特制的染色粉末,击中目标会爆开一团彩色烟雾,用于模拟攻击效果。
“托尔!别动!”艾莉丝见状,立刻发挥圣骑士的职责,上前阻止,“牌子上写着‘严禁触碰’!这是军纪!”
托尔正在兴头上,不服气地说:“我就看看嘛!又不会弄坏!”他伸手想去拿一支训练箭。
艾莉丝情急之下,也伸手去拦。两个孩子一个要拿,一个要挡,手脚难免碰撞。托尔力气大,下意识一甩手,艾莉丝被带得一个趔趄,为了保持平衡,她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旁边弩炮的一个凸起操纵杆!
“咔嚓……嗡——”
一阵令人不安的齿轮转动声响起,那座奥术连环弩炮的金属管竟然开始缓缓移动,炮口处亮起了微弱的奥术光芒!
“糟了!”伊桑脸色大变,“能量核心被意外激活了!快离开那里!”
然而已经晚了!弩炮似乎将旁边那箱训练箭识别为了弹药,自动装载系统启动!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一支彩色的训练箭被发射出去,打在远处的钢靶上,爆开一团绿色烟雾。
这还没完!由于是“连环”弩炮,且处于失控状态,它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自动装填、发射!
“嘭!嘭!嘭!嘭!”
彩色训练箭如同失控的烟花,从弩炮口疯狂喷射而出!它们有的打在墙壁上,爆出红色、蓝色的烟雾;有的射向天花板,留下黄色印记;更糟糕的是,有几支穿过敞开的库门,射向了外面的演武场!
此时,演武场上正好有一队士兵在进行整齐的队列操练。
“嗖——啪!”一支粉色箭矢在一个士兵的脚边炸开。 “嘭!”一支紫色箭矢在队长头盔上爆裂,把他染成了阿斯特头发的颜色。 “噗噗噗!”一连串橙色箭矢在方阵中开花,顿时,一支严肃整齐的王国王牌军,变成了在五彩烟雾中咳嗽、揉眼睛、乱成一团的滑稽表演队。
军械库内,更是烟雾弥漫,色彩斑斓。墨菲吓得躲到了一个盾牌后面,赛琳好奇地用手接住一团飘落的蓝色烟雾。诺拉先是傻眼,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托尔和艾莉丝则彻底僵在原地,脸色煞白,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立——正!!!”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吼盖过了所有的嘈杂和弩炮的发射声。
身穿全套戎装的凯因·铁影大将军,如同铁塔般出现在军械库门口,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他身后,是那群被染得五颜六色、想笑又不敢笑、拼命憋着的士兵。
弩炮还在发射。凯因大步上前,看准时机,猛地一拳砸在弩炮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应急开关上!“哐当!”一声,弩炮冒出一股青烟,终于停止了咆哮。
库房内一片死寂,只有彩色烟雾还在缓缓飘散。
凯因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军械库,扫过外面那群“色彩缤纷”的士兵,最后落在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托尔和艾莉丝身上。
伊桑连忙上前,低声汇报情况。
凯因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仿佛能把周围的烟雾都吸进去。他没有立刻发火,而是转向外面那群士兵,声如洪钟:“都看见了吗?!这就是战场上可能发生的意外!连小孩子都能让最先进的武器失控!今天这次‘特别烟雾训练’,每人写一份总结,思考在突发状况下如何保持阵型!现在,立刻去清洗!十分钟后,我要看到一支像样的军队!”
士兵们如蒙大赦,憋着笑,飞快地跑掉了。凯因这手“化糗事为训练”的操作,堪称教科书级别。
然后,他转向孩子们,尤其是耷拉着脑袋的托尔和艾莉丝。
“你们两个,”凯因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奇心是好事,但军纪就是军纪!无视警告,酿成后果,就要承担责任!”
“爷爷,我错了……”托尔小声说。 “大将军,是我没有拦住托尔,我也有责任!”艾莉丝抬起头,眼眶泛红但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凯因看着他们,严厉的目光中渐渐渗入一丝无奈和慈爱:“知道错就好。这次幸好是训练箭,如果是真箭,后果不堪设想!罚你们……”他顿了顿,“罚你们明天跟着后勤队,把整个军械库和被弄脏的演武场,打扫干净!每一个齿轮,每一块地砖,都要恢复原样!”
这个惩罚既实际又颇具教育意义。托尔和艾莉丝连忙点头。
凯因又看向诺拉、墨菲和赛琳:“至于你们,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作为队友,未能及时劝阻,也有监督不力的责任。一起打扫!”
诺拉吐了吐舌头,没敢反驳。
一场由“小麻烦”(好奇触碰)升级成的“大麻烦”(军械库烟花秀),最终在凯因大将军的铁腕(和巧妙化解)下平息了。孩子们虽然受了罚,但心里对凯因爷爷的敬佩更深了。
第二天,王宫的士兵们看到了有趣的一幕:王国大将军的孙子和他的小伙伴们,拿着比他们还高的扫帚和抹布,在军械库和演武场吭哧吭哧地打扫卫生,而凯因大将军就抱着手臂在一旁“监工”,时不时还指点一下哪个角落没擦干净。
打扫完毕,凯因拍了拍托尔的肩膀:“小子,经历点挫折不是坏事。记住这次教训。”他又对孩子们说,“你们的冒险还要继续吧?爷爷就不多留你们了。路上小心,别再搞出需要爷爷带兵去平乱的‘麻烦’了!”
孩子们红着脸,在凯因和伊桑带着笑意的目光中,再次爬上诺克斯塔,向着下一个目的地——沙漠帝国飞去。这次艾尔丹之行,他们没拿到预想的“战利品”,却收获了一次深刻的教训和一身……打扫卫生后的灰尘。
· 诺拉的日记(艾尔丹王国,打扫卫生后) “艾尔丹之旅……有点失败。战利品没捞到,反而帮人家大扫除了一天!托尔和艾莉丝这两个猪队友,碰什么不好偏去碰那个大炮!不过凯因爷爷好酷!一下子就把乱糟糟的场面镇住了!还把坏事变成了训练!就是打扫卫生太累了……下次一定要找个不会爆炸的东西当目标!沙漠帝国,我们来了!皮克斯叔叔,格鲁克叔叔,等着给我们好玩又不危险的道具吧!”
· 珊瑚的焦虑日记(接到伊桑的加密传讯后) “伊桑副官偷偷用加密频道告诉我了孩子们在军械库的‘壮举’……据说凯因大将军当时脸都气绿了!幸好没伤人,只是用训练箭把王宫演武场染成了彩虹色……莉维娅听到后,反而冷静下来了,说‘让凯因大将军管教一下也好’。阿斯特则惋惜没看到那场‘彩色烟花’。孩子们已经离开艾尔丹,前往沙漠帝国了……天啊,皮克斯和格鲁克!那两个科学疯子!我宁愿他们再去炸十次军械库,也不想他们落到皮克斯手里!布雷克,快准备一下,我们可能真得去沙漠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