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温柔的恐怖·无声的协奏曲
(“温柔”的诠释:心理的凌迟)
关祖承诺的“温柔点”,绝非仁慈。
警察总部的慈善晚宴如期举行,名流云集,灯火辉煌。
然而,一场精心策划的、不见血的恐怖剧幕,悄然拉开。
没有激烈的枪战,没有爆炸的火光。
取而代之的,是晚宴进行到高潮时,所有灯光瞬间熄灭,巨大的音响里传出的,不是音乐,而是经过处理的、关祖那带着笑意的、冰冷而清晰的声音:
“各位阿Sir、madam,同各位社会贤达,晚上好。”
“小小助兴节目,唔使惊慌。”(小小助兴节目,不用惊慌。)
“我哋嘅游戏而家开始。(我们的游戏现在开始。)
第一个问题:当法律保护唔到弱者,正义嘅代价系咩?”(第一个问题:当法律保护不了弱者,正义的代价是什么?)
紧接着,音响里播放出经过剪辑的音频——
是关祖父亲,那位关Sir,在私下场合咆哮着羞辱下属、甚至隐约提及家庭暴力的模糊录音!
虽然无法作为直接证据,但其内容已足够让在场所有警察,尤其是高阶警官,脸色剧变!
灯光猛地亮起,又瞬间熄灭。
关祖的声音再次响起,点出某位曾冤假错案的警官的名字,轻笑着问:
“冤枉好人嘅感觉,系点样?”
( 冤枉好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灯光又一次闪烁,这次的停顿比之前更长,关祖的声音带着更浓的恶意,缓缓落在另一个名字上——
“仲有陈国荣陈Sir啊,”(还有陈国荣陈Sir啊,)
“当年带队抓捕凶犯,手下几十个兄弟中枪死咗,净系得你一个企返起身,”(当年带队抓捕凶犯,手下几十个兄弟中枪死了,就只有你一个站了起来,)
“成日话自己系‘正义标杆’,噉你话……(整天说自己是‘正义标杆’,那你说……)
你点有脸继续当呢个‘英雄’啊?”
( 你怎么有脸继续当这个‘英雄’啊?)
他像是在进行一场公开的、针对整个警察系统伪善的审判,而舅舅,成了他最精准的靶子。
每一次灯光闪烁,每一次声音响起,都精准地刺向这个体系、这个男人最不堪的伤疤。
没有直接杀人,却让在场每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尤其让陈国荣,感到尊严被剥除、信念被践踏的精神凌迟。
(阮糯的视角:另一种绝望)
我被迫“跟随”在关祖身边,他正通过刘天架设的隐蔽摄像头和音频设备,悠闲地“欣赏”着晚宴现场的混乱。
他坐在舒适的椅子里,甚至惬意地晃着手中的酒杯。
当镜头扫到陈国荣时,我清晰地看到舅舅的脸瞬间煞白,手死死攥成拳,指节泛白——
那是他藏了几年的愧疚,是每次提起牺牲兄弟就会沉默的痛,关祖竟然连这个都挖出来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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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几热闹。”(看,多热闹。)
他对着身边的空气,也就是我,低语,语气带着一种创作艺术般的陶醉,
“唔使流血,都可以好痛,系咪?” (不用流血,也可以很痛,是不是?)
“尤其你阿舅个表情,真系……好精彩。”(尤其是你舅舅的表情,真的……好精彩。)
我“看”着屏幕上陈国荣强撑着维持秩序,却难掩眼底的痛苦和颤抖,看着周围人投来的复杂目光,我的灵魂像被扔进滚烫的油锅里煎烤。
这比直接的杀戮更残忍!
他是在摧毁这些人赖以生存的信念和尊严!
这种“温柔”,是淬了毒的匕首
他知道我在乎舅舅,所以故意把最痛的刀捅向这里!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无声的呐喊在我灵魂里回荡。
那么喜欢戳人伤疤,你怎么不看看自己的伤疤?!
你那些被父亲打骂、被全世界抛弃的日子,难道都忘了吗?!
混乱的思绪、灵魂被撕扯的剧痛,几乎要将我残留的意识都磨碎。
我无法脱离,无法阻止,甚至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怀表的异动与无声的哀求)
在极致的痛苦和无力中,我再次将意念投向关祖紧握的那块怀表。
怀表啊,怀表……
你既然有能力让我变成这样……
能不能帮帮我?
帮帮舅舅?
不要再让他被这样折磨了……
仿佛回应我的哀求,关祖掌心的怀表,再次微弱地闪烁了一下,这次的光芒,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一瞬。
几乎是同时,晚宴现场,那个被关祖点名、曾犯下冤案的警官,佩戴的通讯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尖锐、高频的杂音,刺得他惨叫一声,猛地扯掉了耳机!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一部分的“审判”节奏。
关祖微微挑眉,看向自己的掌心,又抬眼看向我所在的方向,眼神里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兴趣更浓。
“系你?”( 是你?)
他轻声问,带着探究,
“为咗你阿舅,连呢啲都可以做到?” ( 为了你舅舅,连这些都能做到?)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像是受到了鼓励,对着麦克风,用更加慢条斯理、却也更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
“看来,现场有位‘关心陈Sir’嘅朋友,加入咗游戏。”(看来,现场有位‘关心陈Sir’的朋友,加入了游戏。)
“更好玩了,唔系咩?”(更好玩了,不是吗?)
他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落在屏幕上还在强撑的陈国荣,像在看一件完美的“作品”。
(新的威胁:升级的游戏)
晚宴最终在极大的恐慌和羞辱中,由警方强行介入切断信号而草草收场。
没有人员伤亡,但警察系统的颜面被狠狠踩在地上,陈国荣舅舅的愧疚也被赤裸裸地公之于众。
回到loft,关祖的心情似乎很好。
他甚至难得地没有立刻进行他的“观察实验”。
但他看向我所在方向的眼神,却更加深邃,更加……危险。
“你嘅能力,似乎比我想象中更有趣。”
他慢条斯理地说,
“可以影响电子设备?
定系……可以直接影响人?”
( 还是……可以直接影响人?)
他走到我“面前”,尽管他看不到我,但他的气息仿佛就喷在我的“脸”上。
“我哋下一个游戏……”
“不如,试试你可唔可以,阻止我开枪?”
“或者,试试你可唔可以,帮我把枪口……转向某个你讨厌嘅人?”( 或者,试试你能不能,帮我把枪口……转向某个你讨厌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魔鬼般的诱惑:
“比如……当年同你阿舅一齐出任务、却‘走得慢咗’嘅幸存者?
或者……任何一个让你阿舅心痛嘅人?”
他的提议,如同最毒的藤蔓,缠绕住我的灵魂。
是继续无能为力地看着舅舅被折磨?
还是……被迫成为他伤害舅舅的帮凶?
怀表的力量似乎存在,但它带来的,是能保护舅舅的希望,还是会被关祖利用、更深的绝望?
(第56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