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向萧承宇,低声道:“世子,祖母中毒已深,需尽快解毒。此处污秽,我想带祖母回靖王府医治。”
萧承宇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夜枭,安排人手,小心护送老夫人回府。”
他看向慕容博,语气冰冷,“慕容丞相,此事,本王会如实禀明皇上。在陛下圣裁之前,就请丞相和夫人,好好待在府中,静思己过吧!”
这相当于变相的软禁了。
慕容博面如死灰,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他知道,丞相府的天,要变了。
慕容清婉不再看他们一眼,小心地和青鸾、白羽一起,将奄奄一息的老夫人安置上软轿,准备抬回靖王府。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寿安堂时,异变再生!
一直瘫坐在角落的慕容轻柔,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她脸上带着扭曲的疯狂和恨意,尖叫着扑向慕容清婉的后心:“慕容清婉!你去死吧!”
这一下变故太过突然,距离又近,连萧承宇都来不及完全阻拦!
“小姐小心!”青鸾和白羽惊呼。
慕容清婉感受到背后的杀气,猛地转身,只见慕容轻柔狰狞的面孔已近在眼前!她下意识地侧身闪避,同时袖中一枚银针激射而出!
“噗!”
银针精准地没入慕容轻柔持刀的手腕,匕首“哐当”落地。但慕容轻柔冲势太猛,整个人还是撞向了慕容清婉。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玄色身影更快地挡在了慕容清婉身前。
是萧承宇!
他一把揽住慕容清婉的腰,将她护在怀里,同时另一只手蕴含着内力,毫不留情地拍向慕容轻柔!
“砰!”
慕容轻柔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你没事吧?”萧承宇低头看向怀中的慕容清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慕容清婉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一时间竟有些怔忪。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萧承宇这才松开她,但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脸上,确认她真的无恙后,才转向昏死的慕容轻柔,眼神冰冷:“冥顽不灵,自寻死路!夜枭,将她一并拿下,交由京兆尹府严办!”
“是!”
一场惊心动魄的丞相府之行,终于落下帷幕。
慕容清婉带着中毒昏迷的老夫人,在萧承宇的护送下,返回了靖王府。
马车里,慕容清婉看着昏睡的老夫人,心情复杂。
她救老夫人,并非出于多深的祖孙之情,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本能的不忍和对真相的追查。
老夫人或许并非无辜,但罪不至被亲生儿子和儿媳如此毒害。她更像知道母亲怎么没有的。
“今日,多谢你。”慕容清婉轻声对萧承宇说道。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局面恐怕不会如此顺利。
萧承宇看着她略显疲惫的侧脸,缓声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我说过,有我在。”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慕容清婉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在这个封建时代,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你身前,为你抵挡风雨,这种感觉,陌生而珍贵。
回到靖王府,慕容清婉立刻投入到对老夫人的救治中。幽蓝散之毒颇为棘手,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和珍贵的药材。
而萧承宇,则连夜进宫,将丞相府发生的一切,禀报了皇帝。
皇帝闻讯震怒!臣子后院不宁,竟至毒害嫡母、刺杀世子妃的地步,简直是骇人听闻!
心里很是气愤,这个蠢货,刚放出来,又出事。
翌日,圣旨下达:
丞相慕容博,治家不严,纵容妻女,即刻停职反省,闭门思过!
继室林氏,心肠歹毒,谋害婆母,罪证确凿,剥夺诰命,打入天牢,候审!
嫡次女慕容轻柔,持械行凶,意图刺杀世子妃,其罪当诛,一并收押!
至于中毒的老夫人,则恩准其在靖王府养病,由世子妃慕容清婉亲自照料。
这道圣旨,如同一道惊雷,在京城炸响!
曾经显赫一时的丞相府,顷刻间大厦将倾。而靖王世子妃慕容清婉,则以一种强势而决绝的姿态,再次成为全城瞩目的焦点。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位从乡野归来的世子妃,不仅医术高超,心智手段更是远超常人,绝非池中之物。
她与靖王世子萧承宇的关系,也似乎变得更加紧密。
然而,慕容清婉却无暇顾及外界的风风雨雨。
她一边全力救治老夫人,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更多关于过去、关于母亲之死的线索;另一边,则密切关注着石磊那边关于林家、二皇子以及水月庵密道的最新消息。
回到靖王府,张管家早已恭敬候在院中,见慕容清婉下车,忙迎上前行礼。
世子妃,这是您前日吩咐要的仆役身契。他双手奉上一叠文书,姿态谦卑。
小禾见状上前接过。慕容清婉目光扫过院中垂首侍立的新仆,语气平和:先前之事不怪李管家,是本妃不喜人多。既是世子一番心意,便让他们留下好生当差吧。
张管家躬身应下,随即示意身后小厮抬上两个沉木箱箧,世子妃,这是府中历年账册。世子吩咐,从今日起,府中中馈便交由您执掌。
慕容清婉望着那两只沉甸甸的箱箧,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她早注意到这些箱笼,却未料竟是靖王府的命脉所在。
这......她指尖轻抚箱面鎏金锁扣,沉吟片刻,中馈之事关系重大,待本妃与世子商议后再定。暂且将账册送回库房妥善保管。
张管家似是早有所料,从容应道:世子特意交代,您既是府上名正言顺的女主人,理当执掌中馈。不过既然世子妃有所顾虑,老奴便先将账册送回。
暮色渐沉时,萧承宇踏着月色归来。
才进院门,便见慕容清婉独坐在紫藤花架下,指尖轻点石桌,似在思量什么。
听说你退了账册?他挥退侍从,撩袍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