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2月11日，克利夫兰的晨雾还未散尽，酒店房间的窗帘缝隙里漏进一缕浅金色的阳光，落在科比摊开的训练笔记上。纸页上还留着昨晚赛后的字迹——“乔丹后仰跳投发力点：腰部先顶，手腕后压”“全明星赛防守漏洞：挡拆后回防速度需提升”，但他此刻的目光却有些涣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边缘，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勒布朗·詹姆斯。
昨晚全明星正赛结束后，他在球员通道里被记者追问“未来最想和哪位新秀交手”，当时他笑着答了“文斯·卡特”，可深夜躺在酒店床上时，却莫名想起了2016年总决赛那时勒布朗刚带领骑士完成1-3落后的逆转，此刻的自己身处1997年的克利夫兰，而勒布朗·詹姆斯，这个未来会成为“NbA历史得分王”、会和自己在全明星赛上多次并肩作战、甚至被媒体调侃“要结亲家”的男人，现在还只是个住在阿克伦贫民区的12岁孩子。
前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2003年勒布朗以“天选之子”的身份加盟骑士时，自己特意去现场看了他的首秀，看着那个穿着23号球衣的少年在场上挥洒天赋，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后来两人在全明星赛上搭档，勒布朗总是会主动跑过来问他“这个战术怎么打”，他也乐于分享自己的经验；私下里一起吃饭时，勒布朗会聊起自己的儿子小勒布朗，他则会说起二女儿吉安娜——吉安娜继承了他的篮球天赋，每次看到勒布朗的儿子打球，都会不服气地说“我能防住他”，媒体还开玩笑说“不如等吉安娜长大，让她和小勒布朗处对象，以后两家的孩子肯定是篮球天才”。
那些热络的画面，和此刻“自己21岁、勒布朗12岁”的时空错位感撞在一起，让科比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暖意。他想起勒布朗在自传里写过的年少时光：父亲从未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母亲格洛丽亚为了养活他，一天打三份工，从餐厅服务员到超市收银员，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他们住过的公寓没有暖气，冬天只能裹着被子睡觉，勒布朗的第一双篮球鞋还是邻居家哥哥穿旧的，鞋底磨平了也舍不得扔；有一次勒布朗因为营养不良在球场上晕倒，格洛丽亚抱着他哭，说“妈妈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前世他听勒布朗说起这些时，只能拍着对方的肩膀说“都过去了”，可现在，他有机会回到1997年，回到勒布朗最艰难的时刻，或许能做些什么。
“去看看他吧。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科比立刻起身，从行李箱里翻出便装——一件黑色连帽衫、一条牛仔裤，再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他拨通了经纪人佩林卡的电话，语气里带着少见的急切：“佩林卡，帮我查两件事。第一，阿克伦圣文森特-圣玛丽中学附近的贫民区地址，找一个叫格洛丽亚·詹姆斯的单亲妈妈，她有个儿子叫勒布朗，今年12岁，喜欢打篮球。第二，帮我准备一些东西：两箱新的篮球装备，要儿童尺码的；一些日用品，比如保暖的被子、羽绒服、洗漱用品；再准备一些食品，牛奶、面包、牛肉干之类的，越多越好。还有，取一万美元现金，我要用。”
佩林卡被这一连串的要求问得愣住了：“科比，你要这些做什么？我们今天下午就要回洛杉矶了，而且你为什么突然关心一个陌生的孩子？”
“别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做。”科比的语气很坚定，“地址和东西半小时内准备好，我在酒店楼下等你。”
挂了电话，科比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敲着膝盖。他知道一万美元在1997年不是小数目，足够格洛丽亚和勒布朗过好几个月，甚至能让勒布朗换个好一点的居住环境，不用再在漏风的公寓里挨冻。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份善意或许会改变勒布朗的年少时光，但他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只是不想让那个未来会成为自己好朋友的少年，在最该无忧无虑练球的年纪，还要为温饱发愁。
半小时后，科比坐上了佩林卡安排的汽车，朝着阿克伦的方向驶去。车窗外的风景从克利夫兰市区的高楼逐渐变成低矮的平房，道路两旁的树木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里摇晃，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破旧外套的行人，缩着脖子快步走过。佩林卡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地址找到了，勒布朗一家住在玛丽街的一栋老旧公寓楼里，302室。东西都放在后备箱了，现金也给你带来了。”
科比“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窗外。他想起前世勒布朗说过，玛丽街的公寓楼没有电梯，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晚上没有路灯，走路要格外小心。他还想起勒布朗第一次拿到NbA薪水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格洛丽亚买了一套带电梯的房子，说“妈妈再也不用爬楼梯了”。
汽车停在玛丽街的公寓楼前时，科比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的公寓楼比他想象中还要破旧：墙面斑驳，露出里面的红砖，窗户上的玻璃有的裂了缝，用胶带粘着；楼前的小路坑坑洼洼，积着雨水，几只流浪猫在垃圾桶旁边找食吃；楼道口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随时会散架。
“我在这里等你。”佩林卡说，“需要帮忙的话给我打电话。”
科比摇了摇头，打开后备箱，开始搬东西。两箱篮球装备很重，里面有五个崭新的斯伯丁篮球、十件不同颜色的运动t恤、五条运动裤，还有两双篮球鞋——他特意让佩林卡买了40码的，勒布朗现在穿可能有点大，但明年就能穿了。日用品和食品装了三个大袋子，足够他们吃很久。他把这些东西分成两趟搬到三楼，每走一步，楼梯都会发出“咯吱”的响声，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有邻居家飘来的泡面香味。
终于到了302室，科比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警惕的声音：“谁啊？”
“您好，我叫科比·布莱恩特，是一名篮球运动员。”科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我听说您的儿子勒布朗很喜欢打篮球，特意来看看他。”
门开了，一个穿着灰色围裙的女人探出头，她看起来不到30岁，眼角却有了细纹，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手指上还沾着面粉——显然正在做饭。她看到科比时，先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又露出局促的表情，下意识地擦了擦围裙上的面粉：“布……布莱恩特先生？您怎么会来这里？快请进，家里有点乱……”
科比跟着她走进屋里，才发现这个公寓比他想象中还要小。客厅只有几平方米，放着一个破旧的沙发和一台老式电视机，沙发上堆着几件叠好的衣服；墙角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勒布朗的课本和一个磨得快没纹路的篮球；卧室的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只有一张双人床，旁边放着一个衣柜。整个房间里没有暖气，空气里冷冰冰的，窗户缝里漏进寒风，吹得窗帘轻轻晃动。
“妈妈，是谁啊？”一个男孩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随后一个瘦小的黑人男孩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裤子短了一截，露出脚踝，手里还拿着一个篮球。当他看到科比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里的篮球差点掉在地上：“科……科比？你是那个扣篮大赛冠军科比？”
科比笑了笑，蹲下身，和勒布朗平视：“你好，勒布朗。我听说你很喜欢打篮球，对吗？”
勒布朗用力点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旧篮球。格洛丽亚忙着给科比倒水，一边倒一边说：“勒布朗每天放学都要在楼下的空地上练球，不管刮风下雨，有时候练到天黑才肯回家。他最喜欢看你的比赛了，上次扣篮大赛，他特意让我找邻居家借了电视，看了好几遍回放。”
科比看着勒布朗手里的旧篮球，球皮已经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橡胶，心里不由得一酸。他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篮球，递给勒布朗：“这个送给你，以后就用它练球吧。”
勒布朗接过篮球，手指反复摩挲着崭新的皮质表面，眼眶瞬间红了。他抬起头，看着科比，小声说：“谢谢您，科比先生。这是我第一次有新篮球。”
科比又从袋子里拿出一套湖人紫色的运动服，还有一双篮球鞋：“这套衣服和鞋子也是给你的。衣服现在穿刚好，鞋子可能有点大，但你会长得很快，明年就能穿了。”
格洛丽亚站在一旁，看着科比递过来的东西，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布莱恩特先生，您太客气了……我们不能要您这么多东西，您赚钱也不容易……”
“您别这么说。”科比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现金，递给格洛丽亚，“这里有一万美元，您拿着。可以换个好一点的房子，给勒布朗买些营养品，或者交学费。勒布朗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不能让贫困耽误了他的梦想。”
格洛丽亚看着手里的现金，吓得连忙摆手：“不行，布莱恩特先生，这么多钱我们不能要！您已经给了我们很多东西了，我们不能再麻烦您了！”
“您就拿着吧。”科比把现金塞进格洛丽亚手里，语气很坚定，“这不是施舍，是我对一个未来篮球天才的投资。我相信勒布朗以后一定会有出息，会成为比我更厉害的球员。到时候，他再把这份善意传递下去就好。”
格洛丽亚看着手里的现金，又看了看旁边兴奋得抱着篮球的勒布朗，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哽咽着说：“谢谢您，布莱恩特先生。您真是个好人……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不用感谢我。”科比笑了笑，看向勒布朗，“勒布朗，你以后想打NbA吗？”
勒布朗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少年人的坚定：“想！我想成为像您一样厉害的球员，赚钱养妈妈，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那你就要好好练球。”科比摸了摸勒布朗的头，“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篮球。篮球会带你去更远的地方，会让你成为更好的人。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的经纪人，他会帮你们解决生活上的问题。我的电话是……”他把自己的私人电话写在一张纸条上，递给格洛丽亚，“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格洛丽亚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围裙口袋里，像是接过了一份沉甸甸的希望。
科比没有多停留，怕给这个家庭带来太大的压力。临走前，勒布朗突然拉住他的衣角，小声说：“科比先生，我以后能像您一样，在全明星赛上扣篮吗？我还能和您一起打球吗？”
科比蹲下身，看着勒布朗明亮的眼睛，认真地说：“当然可以。只要你坚持练球，以后不仅能在全明星赛上扣篮，还能成为比我更厉害的球员。我等着那一天，和你在NbA的赛场上交手，甚至一起搭档。对了，我有个二女儿叫吉安娜，她也很喜欢打篮球，等你们长大了，说不定还能在球场上较量一下。”
勒布朗听了，眼睛更亮了：“真的吗？那我一定要好好练球，以后和吉安娜妹妹一起打球！”
科比笑了笑，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格洛丽亚和勒布朗送到门口，看着他走下楼梯，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才依依不舍地关上房门。
科比回到汽车上时，眼眶有些发红。佩林卡看着他，小声问：“都安顿好了？”
科比点了点头，看向公寓楼的方向，那里的302室窗户亮着灯，隐约能看到勒布朗抱着新篮球在屋里走动的身影。他掏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一行字：“1997年2月11日，阿克伦，勒布朗·詹姆斯。约定：未来赛场见。吉安娜与小勒布朗？”
汽车驶回克利夫兰市区的路上，科比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他想起前世吉安娜去世后，勒布朗在社交媒体上发的长文，说“吉安娜是个很棒的篮球运动员，我永远记得她在球场上的样子”；想起自己退役后，勒布朗经常会提起“科比教会了我很多”。那些记忆和今天的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心里格外温暖。
他知道，自己的这份善意或许只是勒布朗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但他希望这个插曲能给勒布朗带来一点力量，让他在艰难的岁月里，能感受到一丝温暖，能更坚定地追逐自己的篮球梦想。
回到酒店后，科比收拾好行李，准备返回洛杉矶。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阿克伦的方向，心里默默说：“勒布朗，好好练球。我等着和你在NbA的赛场上相遇，等着看你成为传奇。也等着吉安娜和你的儿子，在球场上一起打球的那一天。”
克利夫兰的晨雾已经散去，阳光透过车窗照在科比的脸上。他知道，这段跨越十五年的善意与约定，会成为他重生之路上，一段温暖而珍贵的记忆。而属于勒布朗·詹姆斯的传奇，或许从这个清晨开始，就多了一份不一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