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云皎皎与萧璟对视一眼。
“是。”
“那婆子供述,给钱的是个戴帷帽、面生的丫鬟,说是求财小把戏,无伤大雅。”
“属下已将石头起出。”
清风呈上油纸包裹的黑色石块,表面粗糙,散发腥腐之气。
云皎皎隔空感知,蹙眉:“是‘阴煞石’。”
“产自极阴之地或古战场,能自发汇聚阴性能量。”
“埋在我布阵的关键方位,是想潜移默化改变气场,令我防护阵法失效,甚至反聚阴煞。”
“届时,若再配合林嫣然那包激化戾气的粉末同时发作……”
她未再说,萧璟与谢流云皆明其果。
若非云皎皎提前察觉、加强布置,又在林嫣然发难时果断反击,今日恐怕真要被坐实“妖女”之名!
“好缜密的手段!”
“一环扣一环!”
谢流云收扇,神色肃然,“先舆论造势,再派人混入府中暗布阴局,最后由林嫣然亲自抛‘证据’……这是非要置小嫂子于死地啊!”
萧璟周身气息冰寒:“清风,继续审,撬开那婆子的嘴,问出更多戴帷帽丫鬟的线索。”
“加派人手,搜查林府,任何与玄学、邪术相关的可疑之物,一律带回!”
“是!”清风领命退下。
云皎皎凝视阴煞石,沉吟:“对方算计至此,连林嫣然都只是他手中一棋。”
“此番失败,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萧璟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掌心温度驱散她指尖微凉:“本王在。”
仅三字,重若千钧。
翌日,夜王府宴细节传遍京城。
“听说了吗?”
“夜王妃根本不是妖女,人家有真本事!”
“看一眼就知你家事!”
“可不!”
“林家那位才女,看着温婉,心肠那般歹毒!”
“自己拿害人东西去栽赃,结果当场被揭穿!”
“夜王殿下才叫霸气!”
“当众宣告王妃是他认定的人,谁再乱嚼舌根就是与他为敌!”
“啧啧,宠到骨子里了!”
“我就说嘛,王爷那般人物,眼光能差?”
“先前谣言,定是有人眼红!”
茶楼酒肆,坊间巷陌,舆论彻底逆转。
云皎皎从“蛊惑王爷的妖女”,一跃成为“玄学高手”、“得王爷专宠的王妃”。
林嫣然则从“京城第一才女”跌落,成了心思恶毒、人人鄙夷的笑柄。
甚至有几家曾参与散播谣言的官员,主母亲备厚礼至夜王府求见,名为赔罪,实为巴结,皆被云皎皎以“需静养”婉拒。
王府内,云皎皎听着阿蛮兴致勃勃转述外界消息,一边为那只已恢复活泼、正蹭她裙角撒娇的小猫顺毛。
“王妃,您现在可出名了!”
阿蔓与有荣焉,“外面都说您是仙女下凡呢!”
云皎皎捏了块点心塞到阿蛮嘴里,笑道:“什么仙女,不过尽力而为。”
她低头看猫,眼神微凝,“只是,这名声好转的代价,是把暗处的毒蛇彻底惊醒了。”
谢流云晃悠进来,正好听见,接口道:“小嫂子不必忧心,兵来将挡。”
“倒是你,经此一役,‘卦妃’之名算是坐实了。”
“往后找你算卦看风水的,怕要踏破门槛。”
云皎皎挑眉:“那敢情好,正好赚点外快,补贴家用。”
萧璟从门外走入,恰闻此句,眼底掠过笑意,将一份卷宗放于桌上:“林府搜出些巫蛊物件,已移交京兆尹。”
“那粗使婆子受不住刑,招认指使她的是林嫣然身边的碧珠易容所扮。”
“碧珠,失踪了。”
线索似指向林嫣然,但众人都明白,碧珠背后,定有黑手。
云皎皎抱起小猫,轻挠它的下巴。
小猫舒服地发出咕噜声。
她望着窗外明媚秋光,语带锐利:
“碧珠失踪,线索好像断了。”
“但对方费心布此大局,绝不会因一次失败就放弃。”
她举起小猫的爪子,对着阳光细看:
“你们说,那小丫鬟碧珠,会不会就像这只差点被利用的小猫一样,在某些人眼里,也只是随时可弃的棋子?”
“而那真正的执棋人,此刻是否正躲在暗处,窥伺着我们,准备落下……下一子?”
阳光透过窗棂,映亮她沉静的侧脸,也照亮怀中那只懵懂舔爪的小猫。
风雨暂歇的平静之下,更大的暗流,正悄然涌动。
宴会风波过去几日,夜王府恢复了平静。
府中下人再见到云皎皎,眼神里除了恭敬,更添了几分真心信服。
“卦妃”之名,也在京中权贵圈里悄然传开。
这日午后,云皎皎正抱着救下的小猫“元宝”在廊下晒太阳,阿蔓在一旁啃着苹果。
管事李嬷嬷面带难色地前来。
“王妃,西院的太姨娘近来总说睡不安稳,多梦,精神不济。”
“太医开了安神方子也不见效。”
李嬷嬷说得小心翼翼,“她身边的张嬷嬷悄悄找来,说听闻王妃您精通此道,想请您得空时去瞧瞧,是不是……风水上有什么不妥?”
阿蔓抢先嚷道:“太姨娘人可好了!”
“王妃,您就去看看吧!”
云皎皎失笑,把元宝塞到阿蔓怀里,对李嬷嬷点头:“太姨娘是长辈,身子不适,我去看看是应当的。”
“回话吧,说我稍后就到。”
李嬷嬷松了口气,赶忙退下。
谢流云摇着扇子晃出来,打趣道:“哟,小嫂子这业务都拓展到自家府里了?”
“太姨娘可是已故老王爷的侧妃,辈分高,性子古板。”
“她若能认可你,你在王府里可就真站稳了。”
云皎皎理了理衣裙,淡然道:“我站得稳,靠的是王爷和自身本事。”
“不过,长辈开口,能帮自然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