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谷的仓库,堆砌着各色丹药和药材,数目之繁多令人叹为观止。
许道元既然这么坚持,嬴弈也只好却之不恭,各式药材,丹药都拿了一些,尤其是明玉丹,几乎全部打包带走。
顾青霜在他脑海中说道:“此地灵气浓郁,虽然失了本源,但眼前的这些灵气他们无法使用,只用来催生药材,不如你全都吸收了,变成自己的修为,也免去浪费。”
“论心黑还得是你们这些修仙的,抢了人家的灵气本源就算了,现在连剩下的灵气也不放过。”嬴弈暗暗思忖,突然一阵头晕目眩,青霜剑连着剑鞘从戒指中掉了出来,打在他脚踝,嬴弈一个跟头摔倒在地。
“弟弟,你再敢在心里偷偷骂我,下一次青霜剑就要斩在另一个地方了。”顾青霜慢条斯理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嬴弈泪流满面,怎么还有这样作弊的啊。
“嬴公子,你怎么了?可是方才的战斗中受伤了?”许道元关切的扶起他,顺手搭着他的脉门疑惑的摇头:“你脉象四平八稳,不像是受伤啊。”
嬴弈尴尬的挠挠头强行解释:“最近有些劳累,没站稳,休息几日就好。”
许道元大喜:“此事易耳,嬴公子想住几日就住几日,我神农谷大门永远为嬴公子开启。”
“好说了。”嬴弈随口应付了一句。
许道元犹豫了片刻道:“半月后,许某将继任神农谷谷主,许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嬴公子能否答应。”
“嬴某在此恭喜许长老了,不知许长老有何事?”
嬴弈对许道元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此人为人正直,心地善良,修为也不弱,虽然实力差了点,但人家是修习医道的嘛,可以理解帮他,帮他坐上谷主之位,未来出兵骨利,扫平刘梦良,王仁恭,神农谷若能出力也可以很大程度的减少士卒伤亡。
“不知能否请嬴公子出任本门大长老?”许道元迟疑道:“本门新遭大难,实力受损,师妹接任谷主这些年来太过张扬,惹下了不少强敌,许某实力低微,一人独力难支,嬴公子实力不凡,若能相助一二,神农谷往后必将供公子驱驰。”
许道元生怕嬴弈不答应,出言解释:“许某知道公子要事在身,不便在本门迁延,因此,公子只需做一个挂名大长老,本门遭遇危难之时,请公子出手相助即可,只要公子答应,神农谷的资源可任由公子取用。”
这个要求也算合理,只要挂名,危难时出手即可,神农谷的丹药可任凭取用,这已经是非常好的条件了。嬴弈想了想,没有直接答应。
“越州地方偏僻,人烟稀少,神农谷也并不像一般的中原宗门那样,与江湖中人来往紧密,怎么会结下仇人?”嬴弈疑惑的望着许道元。
“外人对越州普遍都是这个认知。”许道元笑了笑:“实则不然,越州南部的确是烟瘴之地,并不适宜生存,但北部却并非如此。
越州北部方圆三千里,除神农谷之外还有青云宗,天道宗,无极门,太阴宗四大宗门,这四大宗门实力与神农谷无二,并称越州五大仙门。
除此外五大仙门下属还有数不清的附属小宗门,家族,这些附属宗门和家族每年上贡最终汇聚到五大仙门之中。”
许道元小心的望了嬴弈一眼接着道:“师妹修炼了吞天魔功,实力大涨,五大仙门中神农谷一家独大,抢夺了许多原本隶属于其余四宗的小宗门和家族。再加上本门弟子骄纵跋扈,肆意欺压凌辱其他四宗的弟子和普通百姓。
这些年越州江湖乌烟瘴气,其余四宗忌惮师妹的实力一直敢怒不敢言,如今神农谷遭逢大变,师妹修为尽废,恐怕神农谷灭门之祸就在旦夕之间。”
许道元长长叹了口气:“嬴公子,神农谷往日的确做的不对,但那都是师妹造的孽,但其余四宗并不会因此而放过本门,神农谷传承千载,难道真要在我手里灭亡吗?”
嬴弈点点头,许道元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他还有另一层考量。
听许道元的意思,越州是被所谓的五大仙门统治着,这些宗门和家族控制着百姓,然后逐级上贡。那置朝廷于何地?
嬴弈在朝廷时只听说了越州都是巫苗土人,烟瘴化外之地,朝廷在此的统治非常薄弱。感情全都是骗人的,越州是被这些宗门统治着。
那他这个摄政王就要看看这五大仙门的剑利不利了。
“好,我答应你。”嬴弈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你真的答应了?哎呀,真是太好了。”许道元激动的抓着嬴弈的衣袖反复确认。
“我可以答应你,甚至可以帮你把其余四大宗门全部铲除,但我有一个条件。”
许道元也冷静了下来疑惑的问道:“不知公子还有什么条件?”
“越州以后要由朝廷派遣官吏管辖,神农谷以及附属宗门和家族彻底与越州的百姓分离,江湖事江湖了,不许牵扯官府和普通百姓。
“这些都是应有之义,许某都答应,不过其余四宗......”
“其余的你不用管,交给我就行,你发请帖给越州所有宗门和家族,请他们来参加你的继任大典。”
借着这次继任大典,最好能把这些宗门全都集中起来,一次性解决。
嬴弈并非嗜杀之人,只要这些所谓的仙门和家族能做到江湖事江湖了,不盘剥百姓,干扰官府,那他也没必要和这些宗门为敌。
就是不知道九州的势力有没有延伸到这里,越州因为地形的问题,比较封闭,与中原很少来往,形成了独特的生态环境,如此偏远之地,九州或许也没什么兴趣吧?
嬴弈一边转着念头,一边回到了居住的别院,他和云鹿住在同一座别院,只是房间不同。
刚到门口就看见云鹿正坐在院中的花树下方打坐运功,嬴弈好奇的站在一旁观看。
她运功的姿态很奇怪,仿佛在跳一段优美的舞蹈,嬴弈脑中第一反应就是敦煌飞天,这种姿态大异于常见的盘膝趺坐,五心向天。
云鹿运功一个大周天,缓缓收功,睁开眼睛,见嬴弈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观赏她修炼,顿时面颊一红,羞赧的垂下头。
“你回来了。”
“嗯。”
嬴弈轻轻的答应了一声,走进院中在石桌旁坐下,她款款行到桌旁拎起茶壶替他倒了一杯茶。
“看你衣衫凌乱,肯定是又遇上什么事了。”她笑着替他抚平了衣服上的皱褶。
嬴弈呆呆的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温馨,有一种佛在田里干了一天农活,傍晚回到家中,温柔的妻子迎上来嘘寒问暖的感觉。
云鹿轻轻抬起头,目光盈盈的望向他,四目相对,目光中刻意压制着的情愫在慢慢扩散,一时相对无言,就这样静静的对视。
许久,嬴弈收回目光,轻轻道:“云鹿,明玉丹已经拿到了,你接下来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