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谷开启了护山大阵,许道元亲自主持换了阵眼,所有弟子日夜不停,轮番戒备。
一连五日,各地的探子陆续传回消息,越州的各处小宗门和家族不断遭到灭门。
嬴弈面色凝重,这几日他马不停蹄,四处奔波寻找苏白芷,趁她伤重痛下杀手,这是他能战胜她最后的机会。
他现在就已经不是苏白芷的对手了,若是继续放任她不管不顾,她的实力会越来越强,她和自己有仇,自己怕是会死在她手里。
“难道真的只能请嫣然来救命了么?”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嬴弈否决了,什么事都要靠别人,自己还闯荡个毛的江湖,趁早回家去吧。
可苏白芷行动极快,往往刚接到消息,等自己赶过去,她已经灭门离去,几日下来,人没抓到,弟子倒是死了十几个,导致神农谷士气低落,弟子们都龟缩在宗门内不敢外出.
就在人心惶惶,整个越州江湖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时,苏白芷仿佛人间蒸发,彻底没了声息。
一连过了半个月苏白芷都没有再露面,笼罩在越州江湖上空的阴霾总算散去了一些。
嬴弈有些摸不着头脑,苏白芷这是在做什么?莫非是在准备着给他致命一击?
……
事实上,嬴弈的猜测也不算落空,苏白芷的确是潜伏着准备一举灭了神农谷。
越州楚家。
占地广阔的楚家大宅,大门紧闭,阖家上下三百二十四口全部身死,遍地都是干枯的尸体。
楚家内堂,一间卧室里,苏白芷盘膝而坐,五心向天打坐运功。
她白皙的皮肤上青筋暴起,蚯蚓般爬满额头,脖颈,和身体。雪白的肌肤也因为过度充盈的精血而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裂口,
她的气息比起半个月前更为强大,但却忽强忽弱,很不稳定,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愈合。
但红黑色的魔气却依旧源源不断的从她已经愈合的伤口中喷涌而出。
“啧啧。你无限制的吸收他人的精血和修为修炼魔功,这些人的精血驳杂,修炼的真气更是五花八门,这些真气和精血非但没有助长你的修为,反倒影响了你真气和精血的纯度。”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她身旁的空间一阵扭曲,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点,而后这处黑点迅速扩大,一个容貌英俊的青年从中走了出来。
“你……你是什么人?”苏白芷惊恐的望着来人,她能感受到,此人身上散发着强大的威压,他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本座名叫司夜。”
司夜上下打量着她,目中满是惊叹之色,似乎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啊!不许看……不许看……”苏白芷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上脸颊,突然,她凄厉的大声尖叫,状若疯狂的跳起来,一爪向司夜面门抓来。
司夜轻描淡写的挥手,巨大的劲气传来,苏白芷跌飞倒地,惊骇的望着他。
“你驳杂的血脉可以使用巫兽之血来净化,而杂乱无章的真气则可以使用九凝珠来精炼,再加上本座的这门化气诀,可以起到一劳永逸之效。”
司夜望着她面色平淡的说道。
“你要帮我?”苏白芷目中泛起喜色,旋即又变为狐疑:“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嬴弈!”
司夜目光冰冷:“九凝珠在他身上,而巫兽之血在上古遗迹中。上古遗迹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启,嬴弈是必定要去的。
本座因为身份和修为,无法进入上古遗迹,因此需要你届时前去,在秘境中出手杀了嬴弈”
“就这么简单?”苏白芷面上的疑惑仍然没有消散,难以置信的望着司夜。
“你若不愿,本座自会去寻别人,不过,你知道了这么多秘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司夜淡淡的说完话,伸出手掌,一颗盛若烈阳的火球在掌心浮现,他面色转冷,向苏白芷头顶按去。
“等……等等!”苏白芷惊恐的睁大眼睛,她毫不怀疑,对方是真的会出手杀了她。
司夜没有任何犹豫,毫不留情的向她头顶按下。
“我愿意!我愿意!!”苏白芷惊恐的大喊,火球灼热的温度炙烤着她的发丝,冒出一阵青烟。
司夜及时收住了手,散了功法,露出一抹笑意:“很好,本座喜欢识时务的人。”
他口中说着话,一指点在她胸前,黑红色的魔气从她背后喷薄而出,她的修为也从归虚巅峰下降到了归虚后期,但她的气息也已稳固下来,身上也不再有魔气散逸。
手中捏了个法诀,一个玄奥的红色符文飞到她额头上,蠕动着钻入她体内消失不见:“这道符文可助你暂时压制驳杂的精血不再躁动。”
苏白芷身上的青筋逐渐消退,她的气息也稳固了下来。
“多谢司夜前辈……”苏白芷惊喜的抚摸着面颊,跪地道谢。
“你不必感谢,本座的这道符文只能维持一个月,而且,种下这枚符文,你永生永世也无法背叛,本座一个念头便可定你生死。
本座虽然暂时压制住了你的真气和精血,但你若是在彻底解决这些弊端之前与强敌拼斗,则有可能造成精血和真气躁动届时会有生命危险。”
“前辈,我答应,只要能杀了嬴弈,解决了我功法的弊端,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白芷语声平静,面上满是讨好之色,眼底却有怨毒之色一闪而过。
“记住本座的话,否则定让你生不如死!”
司夜说罢,随手一划,打开空间通道,一步跨入其中消失不见。
“嬴弈!”苏白芷咬着贝齿,面上浮现出杀机。
……
苏白芷失踪后,这半个月来越州江湖逐渐趋于平静,又过了十日,苏白芷带来的阴霾完全散去。
越州五大仙门四个被灭,剩下的神农谷元气大伤,其余的小宗门,小家族被灭的十之八九,整个越州形成了真空期。
就在这时,关武带着二十万大军分乘楼船五十艘,斗舰艨艟各数百沿青溪江东进,驶入沧浪水向照壁关行进。
领头的楼船上,一个身着盔甲年约三十余岁的武将手按剑柄站在船头,他身旁是一个身着神农谷青色弟子服饰的青年。
“吴兄弟,这沧浪水真的能通到这山后吗?”
关武望着前方的山壁和瀑布面色苍白,向那神农谷弟子询问。
“关将军,你尽管放心,这是沧澜宗布下的阵法而已,只是用来迷惑人的,不必担心。”
关武半信半疑的站在船头,紧张的望着前方的瀑布,下一息,他的座舰凭空消失,进入两山中间宽阔的河道中。
“这……竟然是真的!”关武神情激动,望着前方山口后广袤的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