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余沧海,让弟子跟踪仪琳原是想探查戏弄自己的那个女孩子身份,未料得报称仪琳随其进了群玉院。
他先是为之冷嗤,旋即便料定令狐冲也藏身在群玉院,遂让弟子去通知定逸和岳不群。
二人虽对此不可置信,但考虑到兹事体大,还是决定前往一看。于是,叫上了天门和刘正风同往。
可当众人浩浩荡荡的来至群玉院附近,却又碍于身份脸面而举步不前。
最后,还是由刘正风出面去群玉院进行交涉,算是先礼后兵。
……
刘正风一进群玉院的大门,就见冷香婷婷袅袅的迎上来道:“哎呀~真是稀客呀!是什么风将刘三爷吹来此啊……”
刘正风淡笑着欠身为礼后,直言道:“冷老板,在下金盆洗手在即,有不少江湖朋友前来观礼。其中,有恒山派和华山派的弟子,因回雁楼事件而失踪,获报是避入了贵处。故,在下是受恒山和华山两派掌门所托来接人。在下敬代两位掌门多谢冷老板的仗义收留。”
冷香以团扇掩嘴,轻笑了一声后,作不明所以状的道:“哈,我冷香今年这是行大运吗?不仅有堂堂的衡山派刘三爷驾临,还有恒山派和华山派的弟子光顾吗?诶,怎么没听龟奴通报与我呢?哎呀~真是失礼呐……”
刘正风又报之以一抹淡笑后,正色道:“冷老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在下虽不喜吟风弄月,却也听闻冷老板是一位性情中人,这群玉院亦非寻常的风月场。现下,回雁楼事件已然理清,那两名弟子是不会受到什么处罚的……”
说话间,但见天门和余沧海各自带着弟子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刘正风见状,待要加以劝止,却听天门忿然大喝:“田伯光,你个恶贼!伤了我泰山派的人后就龟缩在这烟花之地,以为我等就奈何不了你吗?!快给我滚出来受死!贫道今日非将你除之而后快!”
刘正风忙劝问:“天门师兄请暂收怒气,你是如何知晓那田伯光也在此的?”
但见洪人雄上前道:“是弟子发现通知天门道长的……”
不待其话落,就听天门命令众弟子:“这烟花之地是害人所在,捣毁一个便是积德。今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田伯光诛杀!”
余沧海见泰山派的弟子准备动手,便也授意侯人英和洪人雄加入,以便趁乱揪出令狐冲。
就在刘正风试图再次劝说天门之际,但见冷香柳眉倒竖,横身拦在众人面前讽斥:“烟花之地怎么了?没有这烟花之地供你们这些臭男人享乐,只怕你们一个个与那当街交配的野狗无异!”
天门不予理会,冷嗤一声后便要带领弟子们去搜寻田伯光。
只见随着一道寒光闪过,冷香已从扇柄中抽出修罗刺攻向天门。
天门未料一个青楼女子竟会武功,诧异过后即亮出兵刃与之打了起来。
刘正风忙从旁劝说,余沧海则趁乱带弟子去搜人。
徘徊在门外的定逸和岳不群听到里面有打斗声,不由蹙眉。
与此同时,隐身于群玉院对面巷子里的木高峰和林平之,也观望已久,准备有所行动。
说回天门和冷香,二人交手之下,冷香虽然招式凌厉身法灵动,但与天门相比,终究实力悬殊。
就在冷香显出力有不逮被天门迫得后退之际,一名戴着精致面具的白衣男子从天而降。
男子在一个旋身揽冷香入怀的同时,向天门掷去一枚暗器。
天门当即挥剑去挡,金铁交鸣声下,其剑已断为两截。
再看那插在地上的暗器,是枚以纯金打造形似蝎子尾巴的锥子。
刘正风见后,先是叫出了暗器名:“蝎尾镖!”
而后,他看向那白衣面具男子问道:“阁下就是近两年在江湖上崛起的铭公子?”
铭公子勾唇间放开冷香后,向刘正风优雅的一欠身道:“好说,正是在下,刘三爷,有礼了……”
转而,他对天门道:“道长要为令师弟出头,在下无意阻挠。只是此处乃是在下一位红颜知己的,为难她,便是与在下过不去。只断道长佩剑,已是在下对道长留了情面。”
闻言,本就火冒三丈的天门,脸色立时呈现为猪肝色,气血也随之翻腾。
刘正风赶紧上前运功替其顺气并解劝:“天门师兄,当心走火入魔……”说着,扶着他就往外走。
……
再说群玉院后院的厢房这边,令狐冲正边喝着酒边跟曲非烟和仪琳说笑。
看他身上多处缠着绷带,脸色因着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
但听门外传来了余沧海的讽喝声:“令狐冲,仪琳,你们师父来找你们了,你们还不出来!”
仪琳一听立马慌了神:“糟了~师父来了……”
曲非烟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没做坏事……”
仪琳却道:“说是这么说,可是我们躲在这种地方,怎么解释怕也会被……”
只听令狐冲打断道:“诶,我师父和定逸师伯是何等身份?应不会亲自踏足风月之地。这余沧海无非就是想借题发挥让我们出丑,从而令我们的师父损失颜面……”
说话间,仪琳待要出去,但被曲非烟拽住道:“姐姐,就算你现在出去不也一样说不清……”
令狐冲挠了挠下颚后,指着里间的大床对二人道:“你们俩快躲进被子里去,一会儿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别出来!”
仪琳为难道:“这如何使得?我一个出家人进这……”
不待她说完,曲非烟道了句:“事急从权呐姐姐”后,便拽着她进了里间。
二人才刚钻进被子里,就听咣当一声门响,余沧海便闯了进来。
令狐冲遂痞笑着打招呼:“诶~余掌门,这么巧,您也来寻乐子啊……”
余沧海先看到令狐冲浑身是伤且酒气熏天,随即又瞥见里间床上的被子隆起着,显然藏着人。
他遂冷嗤一声讽道:“呵,令狐冲,你师父因你被各派为难,你倒好,在此风流快活……”
令狐冲没接话,只是勾唇后顾自喝了口酒。
谁知,仪琳搁在门后角落里的佩剑被余沧海给发现了。
他即阴恻恻一笑,冲着外面喊了声:“人雄,去将岳掌门和定逸师太请进来,就说他们二位的弟子都在此……”
躲在被子里的仪琳听后,急着要出去,却被曲非烟给捂住了嘴。
令狐冲则是起身斥诉:“余沧海,是我伤了你的弟子,你要怎么为难我随你。仪琳小师妹与此事毫无关联,你别想拉她下水!”
余沧海冷笑道:“呵,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忘逞英雄。哼,你若真是不愿旁人受什么连累,你就不该让她一个出家人来看你。这个丑,可是你让她出的!”
说着,他面露阴鸷的蓄力于掌中道:“在你受你师父责罚前,我得先让你吃些苦头,看你还敢不敢一而再的与我青城派作对!”
就在这时,林平之正好寻至。
他在窗外见余沧海又要意图害人,当即出言斥诉:“余沧海,你为一己私欲,设计毁了福威镖局。如今为了泄私愤,企图加害华山派的弟子,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话音未落间,余沧海已飞身而出堵住了林平之的去路。
他还未认出林平之,只道其是木高峰的门人,遂一个擒拿手将之制住后斥问:“小驼背?又是你!说,木高峰到底想要做什么?”
林平之恨声道:“冤有头,债有主,小爷是来向你要债的!”
余沧海冷然道:“贫道与木高峰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何来什么冤什么债?!”
受制的林平之强转过头,眼尾渐红的怒瞪着余沧海道:“你是没欠木老前辈的,你是欠了我林家的债!你毁了我林家的福威镖局,还抓了我爹娘,你快放了他们……”
余沧海这才知道对方身份,遂大笑着道:“噢,你就是林家那个小兔崽子啊!哈,我正寻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话间,只见木高峰突然现身袭击余沧海。
二人于交手后,边打边抢夺起了林平之。
而厢房里,曲非烟不知怎的触碰到了一个机关,与仪琳掉进了床下的地道。
令狐冲发现后,赶紧取来自己和仪琳的佩剑,跳进地道带着二人摸索着离开。
再说等在群玉院外的定逸和岳不群,得到洪人雄的通知后,尚存犹豫之际,着急的岳灵珊却已不管不顾的跑进了群玉院。
当她来到群玉院的后院时,正值余沧海和木高峰为争抢林平之而大拼内力。
林平之受挟于双方中间,成了双方输出内力的载体。
他只觉自己快要爆开了一般,随着身上的衣服裂开,负在背上的包袱露了出来。
木高峰见后,大为惊诧:“你不是驼背?!”
林平之忍着痛苦冷笑道:“我何时说过我是个驼背!是你认为而已!呵,我为了要你帮忙,十声爷爷都叫了,还在乎装驼背吗……”
木高峰惊怒不已,边手上加力边斥骂:“好你个小畜生!胆敢欺瞒你爷爷我!我定要将你带走,好生折磨!”
余沧海也跟着加力道:“臭驼子!你也想要辟邪剑谱?哼,下辈子吧!”
听到三人说话的岳灵珊,在认出林平之后,当即指着他向从后随至的父亲喊:“爹啊!那个就是林平之,快救他呀!”
闻听女儿所言,岳不群当即使出紫霞神功的真气。
正在争抢林平之的余沧海和木高峰,本能的各自腾出一掌来抵御突然袭来的紫色真气。
三股力道相撞后,余沧海和木高峰分别被震得后退了两三步。
林平之则因接连受到内力所冲击,吐血后晕了过去。
木高峰见识了岳不群的实力,不愿硬碰硬,当即飞身跃墙而去。
余沧海则不愿到嘴的肥肉被人拿走,便想要去抓晕倒的林平之,却受到硬着头皮进来找仪琳的定逸阻喝:“余沧海,枉你是堂堂一派掌门,怎好意思欺负一个晚辈!”
同时间,率先去厢房找令狐冲的陆大有出来向岳不群禀道:“师父,大师兄不在里面……”
岳灵珊听罢,先是一愣,随即质问余沧海:“余掌门,你不是让你徒弟传话说我大师哥和恒山派的仪琳在这里吗?人呢?”
余沧海正为了抢夺林平之落了空而窝火,听闻令狐冲跑了后,那叫一个气炸,怒指着岳不群,撂下一句狠话:“姓岳的,咱们两派的梁子算是结定了!你最好是能一辈子护着他令狐冲,以及姓林的这个小兔崽子!”说罢,甩袖而去。
对此,岳不群只报之一挑眉,随后示意梁发和英白罗将林平之抬走。
就在他转身也要离开时,岳灵珊急道:“爹这就走了?不找大师哥了吗?”
岳不群捋了捋须,没好气的道:“他都有本事溜之大吉,就证明他没事儿,回头他自己便会回来的……”语落,拂袖往外走去。
岳灵珊没奈何的撇撇嘴后,跟在父亲后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