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六元宵。
在岳灵珊及程灏轩的请求和推动下,宁中则带着众弟子下山去古镇上游玩观灯。
……
古镇内,散发着浓浓的年味。街道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灯,除了各色商贩,还有杂耍和皮影戏,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岳灵珊一会儿挽着母亲看花灯,一会儿拽着林平之看皮影戏,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宁中则看着女儿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面上莫奈何的笑着,心里却在作轻叹。
程灏轩看出了宁中则的心情,遂不时买些好吃好玩的逗她开怀。
林平之则是一面应付着岳灵珊和程灏轩跟自己说话,一面因着薛俏文没能同来而感到失落。
陆大有则还是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令得劳德诺和梁发都不想理他,只有英白罗还会时不时跟他说上几句话。
众人游玩至中午后,便去酒楼用饭。
一进酒楼,那名曾帮过林平之的小二就迎上来招呼众人:“哟,各位过年好,来,各位随小的上二楼……”
林平之则向他执礼道谢:“那天若不是有小兄弟替我去向师门求救,我林平之怕是已凶多吉少。当时因着我受伤,一直未来向你道谢。敢问小兄弟贵姓?望见告,也好让平之日后有机会酬谢……”
那小二听后憨笑着道:“诶,林公子言重了……呃~呵,免贵,小的姓徐名青,您就直接叫小的全名就行……”说着,忙引领着众人往楼上走。
却见陆大有边往上走边阴阳:“这人呐~有多大的力气就背多重的东西,可别死撑扛多压折了腰就得不偿失喽……还有,听人说话得分得清是客套还是大话~”
林平之知他又想要针对自己,遂乜了他一眼。
岳灵珊斜瞪着他责道:“陆猴儿,你疯言疯语些什么呢!”
已和程灏轩步上二楼的宁中则也转过头来训诫陆大有:“大有,出门在外,切记口舌招尤。”
劳德诺则拍了拍陆大有的肩膀,示意他少说几句快上楼。
众人至二楼坐定后,徐青颔首道了声:“各位都是照旧哈~小的这就去张罗”后,便要转身下楼。
林平之却叫住他道:“徐青,不瞒你说,我林平之原是福州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因遭歹人谋算,家破人亡,如今在华山学艺,以期为父母报仇,重振镖局……你替我向师门求救的恩德,我是不会忘了的,他日若得报仇重振家声,必有重酬。为表承诺,我以这把匕首作为凭证。它是我娘专门请人为我打造的,手柄里还有我娘给我求的护身符……”说罢,从怀中取出匕首后递与徐青。
不想,岳灵珊一把抢过匕首道:“小林子,你不要理陆猴儿说的话,他就喜欢没事找事。再者说,徐青是对你有恩,但你已经做出承诺了,何必给什么凭证……”
徐青见匕首的装饰精致又贵重,原也是不敢收的,遂笑着摆摆手:“对对对,岳小姐说得对。那个,看林公子的为人,也是个守信的,小的信得过,更相信林公子日后定是有作为的,到时候再给小的些赏就行……”说罢,扭头下楼做事去了。
岳灵珊则看匕首精巧,遂对林平之道:“小林子,这匕首挺好看的,借我玩些日子呗……”
宁中则蹙眉道:“灵珊,这可是平之的母亲留给他的,你怎好拿来玩?快还给平之,听话。”
却见林平之微一勾唇道:“不过是一把匕首,师姐要把玩几天都可,只是平之曾用这匕首错手杀了余人彦,沾染了血腥,师姐不要嫌弃才好……”
此言一出,宁中则不由得脸色一变,待要喝斥女儿将匕首还给林平之,但又觉得不好发作。
陆大有按耐不住下又想要找林平之的麻烦,但被劳德诺硬生生摁住了肩膀。
岳灵珊却不以为意道:“诶,这有什么嫌不嫌弃的。宝剑利刃不都是沾过血腥的,我娘的碧水剑也不例的……”
程灏轩见气氛不对,遂边给宁中则倒茶,边扯开话题道:“师娘每次都是吃那几道菜,今儿不如换换口味……”
说着,他冲着楼下吩咐:“小二,把你家的拿手菜都端上来!”
楼下小二应声后,麻溜的小跑去了厨房。
少时,徐青和另一名小二陆续将酒菜端了上来。
在程灏轩的招呼下,众人相继起筷吃喝了起来。
……
再说华山派这边,
午饭后,水清流去找风清扬闲聊去了,陆母则忙着在厨房试做新菜。
薛俏文给陆母打了会下手后,因觉着气闷,便去了后山的瀑布。
可她才坐下不久,侯人英就出现在她身后。
她遂起身斥问:“你又来做什么?”
侯人英先是正色道:“是师父让我来问你怎么还不动手?”
转而,他轻蔑笑问:“怎么?都这么久了,你那个小白脸还不肯听你的话吗?”
薛俏文冷然道:“你回去告诉父亲大人,我早晚会给他个……”
但听侯人英打断道:“不用早晚了,师父这次让我来,就是帮你尽快完成这次任务的……”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薛俏文道:“这是师父从苗疆药师那得来的失魂蛊,你找机会给你那个小白脸服下,他自会听话得像条狗一般跟你走……”
薛俏文闻言一惊,向后一退拒绝道:“我是答应父亲大人将林平之带回去给他,可我没说要用下毒这种手段……”
侯人英轻嗤提醒:“你别忘了你大哥是怎么死……”
薛俏文柳眉倒竖打断:“我没忘!不需要你提醒我!我自有主张!”说罢,兀自拂袖而去。
侯人英则恨得牙痒痒:“姓林的那个小白脸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迷得你忘了杀兄之仇,违背师父的命令!余俏文,我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我绝对不会便宜了那个小白脸!你是我的……”说着,紧攥着瓷瓶露出一抹邪笑后,转身离开了。
……
说回古镇这边,
众人用过饭后,程灏轩陪着宁中则去了茶楼。
岳灵珊则拽着林平之及英白罗继续去逛街游玩,梁发则跟陆大有提前回山去了,劳德诺则选择独自一人闲逛。
……
在经过一处小巷之际,劳德诺看到墙根下刻着一副笔架,遂向左右张望了后闪身进了巷子。
只见巷子的尽头,有一名头戴斗笠身穿黑袍的人背冲外伫立着。
劳德诺走到近前后,恭敬的执礼尊了声:“汤师叔……”
不待话落,黑袍人转过身来,原来是左芳芸。
看着露出一身红衣,黑纱掩面,鬓边插着彼岸花的左芳芸,劳德诺竟一时呆立当场。
片刻后,他回过了神,亦猜测出了对方身份,遂再次执礼尊了一声:“不知是大小姐亲自前来,望恕德诺怠慢之罪……”
左芳芸微抬手一摆道:“论资排辈,芳芸当称你一声劳师兄。劳师兄为完成我爹交待的任务,在华山派蛰伏多年,辛苦了……”
劳德诺忙颔首道:“替师父做事,何言辛苦……啊,对了,劳大小姐亲自出马,不知师父有何新指示?”
左芳芸淡然道:“无他,除了来问问关于岳不群的动向,也就是关于取得《紫霞秘笈》的进展……”
劳德诺面露难色的道:“这些年来,德诺虽已取得岳不群的不少信任,但惭愧的是,一直未能有机会打探出《紫霞秘笈》的收藏处,望请大小姐见谅……”
左芳芸微侧转身后,负起双手道:“嗯,欲速则不达,不急。我来是要你做好准备,我已布好局对付岳不群。届时,他必然会有所动,你下手便有了机会……”
劳德诺忙殷勤颔首:“是,德诺随时配合大小姐行事,定助大小姐马到功成……”
左芳芸遂冲他抬手竖起一指摆了摆后,便顾自向外走去。
看着她走出巷口的身影,劳德诺竟被她那种神秘气质所迷,好一会儿才得以收回心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