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令狐冲,昏沉了几日后终得醒转。
负责照看他的小厮见他醒了,便递上热茶:“令狐公子醒了,请先喝口热茶暖暖胃……”
令狐冲边拍着额头边问:“这里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此?”
小厮颔首回道:“噢,我家主人与铭公子是朋友,是铭公子带你们来的……”
令狐冲微一愣,接过茶来喝了一口后继续问:“我们?除了我,还有谁?”
小厮指了指外面道:“还有两位是日月神教的,就住在隔壁的院子……”
说话间,令狐冲随着头脑逐渐清明,想起了在五霸岗发生的事,不由得一阵黯然。
但听小厮说道:“令狐公子昏睡了多天,也该饿了,小的这就去给您端些粥菜……”说着,即退了出去。
令狐冲则在寻思片刻后,穿上衣服出了房间。
……
来至隔壁的院子后,令狐冲对着正中的客房抱拳道:“蒙婆婆照应,晚辈……”
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从另一间客房里走出来的东方玥打断:“谁是婆婆?!我姐姐可是风华正茂的俏佳人……”
随着话落,任盈盈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令狐冲见后,大为诧异:“你,你不是婆婆?那绿竹翁怎的称你为姑姑?”
任盈盈微挑眉道:“我是日月神教的圣姑,绿竹翁称我为姑姑,没什么错啊……”
但听东方玥讥讽令狐冲:“古有那梁山伯不分男女,今有你令狐冲不分老少……呵,到底该说你们男人是老实守礼呢?还是扮猪吃老虎呢?”
令狐冲听了这话,气恼了起来,冲着任盈盈责道:“那当日你在我喊你婆婆时,为何不马上说明?害我做了那么多天的晚辈!”
任盈盈轻笑一声后,正色道:“没错,本圣姑承认,那日听你喊本圣姑为婆婆时,是又生气又好笑,故未立即说明。但后面那几天,你来听琴时,本圣姑未再装腔作势扮婆婆了。是你没留意,亦或是,你是不在意……令狐少侠若觉得吃了亏,那你也可以扮个老,让本圣姑喊你几声令狐老公公……”
东方玥听了,不由笑出了声。
令狐冲则抱臂道:“那倒也不必!我令狐冲乃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跟个女子锱铢必较不成!”
东方玥翻了个白眼道:“呵,都说男人是最死要面子的,怎的还能如此不要脸?明明是自己的错,却还好意思说不跟人家计较!”
令狐冲光火,待要发作之际,只见铭公子执扇而入笑言:“东方姑娘说得好!真是一针见血呐!没错,死要面子和不要脸,的确是男人们的不治之症!”
转而,他对令狐冲道:“啊,令狐少侠醒得正是时候,在下已让人准备好了午饭,就请令狐少侠与任大小姐、东方姑娘,随在下一同移步往花厅用饭……”
令狐冲却摆手道:“诶,在下已叨扰了阁下多天,也是时候告辞了!”语落,一抱拳后便转身往外走。
铭公子叫住他问:“令狐少侠要去何处?听闻岳掌门他们的船已离开好几天了呢……”
闻言,令狐冲于略一停步间眼睑微颤。
旋即,他背对着铭公子一挥手道:“在下与三位是萍水相逢,在下去何处,无需阁下操心!”说罢,兀自出了院门。
对此,铭公子只是微一耸肩,轻笑了一声。
东方玥则提醒任盈盈:“姐姐,我们也叨扰了人家多天,是不是也该回洛阳了?”
任盈盈待要说话,却听铭公子问:“怎么?任大小姐还未欣赏够牡丹花吗?”
继而,他以邀约的口吻道:“洛阳牡丹虽然艳丽华贵,但看久了也会乏味。现下,杭州西湖的荷花已含苞欲放,荷花素以清雅脱俗着称,与任大小姐的气质相得益彰,任大小姐应去好好观赏一番才是……”
东方玥当即呛怼:“呵,还道铭公子是个雅人,却原来也是个追月逐花的俗男子!”
铭公子朗声大笑后言道:“书中有云,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圣人尚且不掩饰七情六欲,我等又何须避之……”
东方玥还想要回敬,却听任盈盈允道:“都道西湖美景冠天下,本圣姑是该去领略一番……”
铭公子遂一欠身道:“好,那在下稍后就命人准备马车。二位先随在下去花厅用饭……”说着,做了个向外请的动作后,先行一步。
东方玥则挽住任盈盈的胳膊嗔道:“姐姐想去游西湖,我们自行前往便是,为何要受人所邀?再者说,我们也该是时候回黑木崖去了……”
任盈盈露出一个自嘲的神情说道:“是时候回黑木崖了又如何?我这个圣姑不过是个虚设,回去了也是闲人一名,不如多在外面游玩游玩来得畅快……”
东方玥瞬即难过的道:“我知道姐姐心里苦闷,都怪我爹不好,抢占了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还累得姐姐与任伯伯骨肉分离……可是姐姐,日月神教永远只有一个圣姑,那就是姐姐!姐姐的圣姑之位并非虚设,反倒是我,名不正言不顺的,鸠占鹊巢……”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任盈盈看她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也是头疼得很,遂莫奈何的轻吁了一口气后,劝慰道:“好了,你别又这个样子,呵,我又没怪过你……行了,我们都暂时忘掉那些烦扰,先放开怀抱好好玩……”
说着,她主动牵过东方玥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后,向外走去。
东方玥遂顺势靠紧任盈盈,挽着她胳膊一起走。
但见在二人跨出院门之际,任盈盈看着铭公子的背影,嘴角滑过一抹正中下怀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