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黄钟公,与那白衣女子在琴楼切磋音律畅谈甚欢,连用晚饭都是让丁坚送来,边吃边聊的。
这可难为了秃笔翁、丹青生和黑白子,三人心急着想要那些送上门的珍品,在琴楼外等得那叫一个辛苦。
好容易等到白衣女子告退出琴楼离开,秃笔翁、丹青生、黑白子赶紧进去见黄钟公。
黄钟公正在整理乐器和曲谱,看三人进来便询问:“咦?你们怎么还没去休息?”
黑白子直言道:“大哥,不是说好了跟那金化童打赌,为何不继续呐?那风二中只是侥幸打过了三弟,即使大哥您不屑出手,不还有我跟四弟嘛……”
丹青生紧跟着道:“是啊,大哥,我就不信那个风二中真是难逢敌手,怕他只是还有没碰上过真正的对手!”
秃笔翁则道:“平心而论,风二中的剑招的确是算是变化多端出其不意……不过,他的内力,似有所阻碍……”
丹青生遂一拍手道:“嗯,那不就是有短板,不难应对啦……”
但未待其话落,就听黄钟公打断点明:“你们不觉得这二人来的很突兀吗?就算是来挑战的,那也是为了出名。但凡是为了取胜扬名的,必定会对失败者有诸多条件。可他们反倒是利用那珍品来激将我们……”
秃笔翁却道:“大哥,您多虑了吧……许是他们怕不够诚意,我们不肯见他们……”
黄钟公摆摆手道:“诶,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们身上都负有重任,容不得半点差池……”
黑白子却忽生抱怨:“可我们为了这副重任已经放弃许多了……大哥,您还记得我们以前过得是多惬意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与知音人高谈阔论……如今呢?我们却只能窝在这方寸之地,做那井底之蛙……”
闻言,秃笔翁和丹青生不由为之黯然,黄钟公更是发出一声重重的哀叹。
旋即,他仍然坚持道:“你们不要再说了,既然参与了这因,那就得承受这果……”
丹青生遂问:“那我们已挽留了金化童与风二中在庄里留宿,说会劝大哥您……”
黄钟公打断道:“那就明日一早送客,他们问起来,你们尽管说是我顽固不化便是……”说罢,一挥衣袖,管自己出了琴楼。
秃笔翁和丹青生也是无计可施,面面相觑后,各自负着手作长吁短叹状的离开了。
唯有黑白子,对得到那珍品棋谱已生执念,出了琴楼后便往客房而去。
……
但说客房这边,
向问天正躺在床上假寐,令狐冲则坐在桌前盯着油灯想心事。
但听一记轻微的叩门声过后,是黑白子的小声询问:“金兄,风兄,可还未安睡?”
闻问,向问天的嘴角立时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随即,他睁开眼睛向回转心神的令狐冲递了个眼色。
令狐冲遂起身走去开门询问黑白子:“噢,是二庄主啊……敢问这么晚找我等,所为何事?”
只见黑白子先是左顾右盼了一番,而后神秘兮兮的凑近令狐冲低声道:“我们兄弟三人已经劝说过大哥了,大哥却始终不为所动,我们也不好勉强……不过,我们虽然不能继续接受挑战,但有一个人可以……”
令狐冲见他吞吞吐吐的,便追问:“哦?贵庄除了四位庄主之外,还另有高人啊?”
黑白子嘿嘿一笑道:“你先莫问是谁,就问你敢不敢接着赌?”
令狐冲遂转头问向问天:“金兄,二庄主说要另找人与我比试武功,你怎么样?”
向问天故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既然贵庄还另有高手,那也不妨一会。反正,我们此行目的就是为了拜会高手长见识的……”
但听黑白子讲条件道:“此人生性古怪,不愿见陌生人,你们若有诚意和胆量,得蒙上眼睛才能随我去见他,且与他切磋之时还得戴上头套……”
向问天闻言,作激动状的从床铺上坐起身道:“哈,这奇人异士我也算见过几个,古怪的规矩也是有的,似你说的这么稀奇的,倒是头一次听。嗯,那是一定要开开眼界的。不知二庄主何时引领我们去见他?”
黑白子嘿嘿一笑后,从袖子里取出两条黑布说道:“二位若无睡意,此刻便去得……”
向问天遂爽快上前,从黑白子的手上拿过黑布就往眼睛上蒙。
令狐冲见状,便也只好跟着照做。
待二人都蒙好眼睛后,便由黑白子引领着出了客房。
……
此时,业已是夜半时分。
朦胧的月光下,黑白子一路引着向问天和令狐冲穿廊过庭,又在假山花丛中迂回了一番,确定不会让二人记得路后,方才带他们进入一处甬道。
在甬道内又绕了一圈后,又沿阶往下走了片刻,终于来到了一个石室前。
黑白子将二人眼布去掉后,边打着噤声的手势,边让他们戴上头套。
就在黑白子戴头套之际,向问天将一团钢丝塞到令狐冲手里,并以腹语叮嘱他:“进去后,找机会把这个那位高人。”
令狐冲有点懵,想开口问时,黑白子已开了锁,将一盏油灯交给他后,作手势催他进去。
他依言进了石室后,借着油灯的微光细看。
但见秘室内的四壁和地上都嵌着铁板,室顶则是琉璃做的,依稀能看到游鱼的身影,想来上面是水池。
只听一阵锁链声响,令狐冲遂掌灯前望,但见墙角的一张石床上坐着个四肢被铁链缠困的白发老者。
令狐冲犹豫了一下,向白发老者走去。
突然,那老者抬起头来,一张如鬼似魅的脸,立时呈现在了令狐冲面前。
他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
白发老者乍见生人后,即沉声斥问:“你是什么人?”
令狐冲定了定神,再次上前后一礼道:“晚辈风二中,见过老前辈。”
白发老者不耐烦地喝斥:“什么二中三中的,老夫谁也不见,滚!”
令狐冲攥了攥手中的钢丝团,边大着胆子凑近那老者,边大声的说道:“噢,晚辈是来向前辈请教一些事的……”
随即,他将钢丝团塞给白发老者并耳语:“是向大哥让……”
谁知,还没等他说完,那白发老者突然一声大吼,吼声直穿人耳膜。
令狐冲立时觉一阵心悸,眼前一黑后,晕了过去。
在外面的黑白子,更是心胆俱裂一般,不但吓晕了,还吓尿了。
向问天早有准备,已运功抵御。
旋即,他快步进入秘室,向白发老者一礼,尊了声:“教主您受苦了”后,忙协助其锯断了链条。
原来,这白发老者正是被东方不败幽禁在此的任我行。
在帮任我行锯断铁镣铐摆脱桎梏后,向问天便将其衣服脱下给令狐冲穿上,并将其的白头发割下部分做了个简单的头套扣在令狐冲的头上,最后给他四肢戴上锁镣铐,伪装成了任我行。
一切妥当后,向问天在搀着任我行出石室离开之际,还不忘将装有珍品棋谱曲谱等物的包袱留给黑白子。
二人走后许久,黑白子方才醒转。
他一睁眼后,先是紧张的起身去掀开石室门上的小窗往里张望,隐约见“任我行”还卧在石床上,他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发现了装有珍品棋谱曲谱的包袱,当即爱不释手的抱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