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洛星河一句“掀个底朝天”的豪言壮语后，变得有些凝重而悲壮。
少女怔怔地看着他，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重新燃起的微光，是名为“希望”的火焰。
她仿佛看到了复仇的曙光，看到了妖蛮的末日。
洛星河被她看得有点发毛。
【喂喂喂，这眼神不对劲啊！】
他看着少女那副“我愿为您献上一切”的表情，心里直打鼓。
这饼画得太大了，有点兜不住了。
眼看气氛越来越悲壮，再这么下去，估计下一秒她就要跪下拜把子了。
洛星河赶紧干咳一声，强行转移话题。
“咳，那个……地上凉，你先把这个穿上。”
他眼观鼻鼻观心，飞速脱下自己的外袍，看也不看地朝着少女的方向丢了过去，精准地盖在了她身上。
少女的身体微微一僵，抓着那件还带着陌生体温的袍子，将自己残破的身躯裹了进去。
“好了，现在说正事。”
洛星河搓了搓手，脸上摆出一副“任务为重”的严肃表情，“为了我们后续的合作能够顺利进行，我需要了解一下‘货物’的具体信息。”
少女裹紧了袍子，听到“货物”两个字，眼神又黯淡了几分，但她明白，这是潜伏人员的惯用黑话。
她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郑重。
“它叫‘圣树果实’。”
“嗯，然后呢？”洛星河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然后……”少女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将那段被无数人族情报员用生命换来的绝密信息，缓缓道出。
“每年，妖蛮百族都会从各自族群中，挑选出天赋最顶尖、实力在武师境的年轻一辈，称之为‘百族之星’。这些人，将有资格服下‘圣树果实’。”
洛星河挑了挑眉。
少女没有理会他的微表情，继续说道：“凡是服下果实的人，十年之内，必会突破两个大境界。其中天赋最卓越者，甚至能突破三个大境界！”
“噗——”
洛星河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啥玩意儿？！】
【十年，保底突破两大境界？上不封顶？】
【这特么是圣树果实？这特么是修仙外挂官方版吧！还是十年VIp尊享套餐！】
他脑子里瞬间换算了一下。
一个武师，十年后保底就是武宗，运气好点直接飙到武王？这还让不让人玩了？人族这边辛辛苦苦修炼个几十年，人家嗑个药就追平了，这上哪说理去？
“这就是为什么……”少女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妖蛮的强者数量，会是我人族的数倍，甚至十倍！他们依靠圣树果实，源源不断地制造出高端战力，像滚雪球一样，优势越来越大。”
“我们拼尽一切，牺牲了那么多人，将这唯一一枚成熟的果实偷出来，就是为了让族里的阵法大师和丹师们研究它，解析它的构成！只要我们能仿制出类似的丹药，哪怕效果只有一半，人族……才有翻盘的希望！”
“否则，”她抬起头，眼中是无尽的悲凉，“我们终将被妖蛮彻底覆灭。”
“……”
世界，再一次安静了。
洛星河脸上的那点玩世不恭，彻底消失了。
他终于明白了。
这玩意儿，根本不是什么移动Atm机。
这是人族的“火种”！是决定一个种族存亡续绝的战略级核武器！
四千万贷款？
无债一身轻？
全款房？
在“种族存亡”这四个字面前，这些东西瞬间变得轻如鸿毛，可笑至极。
他要是真把这玩意儿给吸了，那跟叛国贼有什么区别？不，那性质比叛国贼还恶劣！这是要被钉在人族历史的耻辱柱上，被后世子孙戳着脊梁骨骂上千万年的！
【格局小了……我的格局真的小了。】
洛星河心中五味杂陈。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自由和财富，另一边，是整个种族的未来。
这道选择题，根本没得选。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心中那点不该有的贪念，全都吐出去。
【算了算了，钱可以再挣，人要是没了，挣再多钱给谁花去？】
【就当是为国为民做贡献了，回头找军部报销，必须给我评个一等功，再发个‘感动人族十大杰出卧底’奖状……】
他心里正给自己做着思想建设，试图说服自己放弃那四千万巨款。
然而，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当一个“大公无私”的英雄时——
【叮——！！！】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奸商看到肥羊般的激动，在他脑海里炸响！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思想斗争！系统特为您开启‘两全其美’解决方案！】
洛星河：【？】
【什么玩意儿？还有这种服务？你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方案详情如下：】
【吞噬此枚‘圣树果实’，宿主将获得全新天赋能力——‘点石成金’（果实限定版）！】
【能力效果：宿主可消耗任意天材地宝，将其转化为一枚全新的‘圣树-伪·果实’！转化出的果实效果，与投入材料的品质和能量等级直接相关！】
【注：此能力为唯一性天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宿主，你还在等什么？】
“……”
洛星河的cpU，当场就烧了。
他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像铜铃，脑子里反复回荡着那几句话。
消耗天材地宝……转化成果实？
这不就是……下金蛋的母鸡吗？！
不！这比下金蛋的母鸡牛逼多了！这是母鸡中的战斗鸡，是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终极奥义啊！
前一秒还在“个人利益”和“种族大义”之间痛苦挣扎的洛星河，后一秒，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大字。
【我全都要！！！】
什么选择题？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既要又要还要！
把果实上交，只能解一时之渴。
把果实吞了，我就是那口永远也挖不干的井啊！
到时候，别说仿制品了，老子直接给你们量产正品！要多少有多少！人族强者批发不是梦！
至于什么消耗天材地宝……
洛星河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深邃。
【妖蛮家大业大，天材地宝肯定不少吧？】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这是在拿妖蛮的资源，造我们人族的果啊！】
【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伟大的国际主义……啊呸，种族主义精神！】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滚烫而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