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安十六岁这年,已长成挺拔少年,玄清剑法练得有模有样,甚至能在切磋中接下陆远三十招。这日清晨,陆远带着儿子来到后山的竹林,手中握着陪伴多年的青萍剑,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守安,今日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陆远将青萍剑递到儿子面前,语气郑重,“这把剑陪我走过江湖、闯过朝堂、守过边关,它见过血,也护过命,如今,我把它交给你。”
陆守安看着青萍剑,眼中满是敬畏,双手接过剑,指尖微微颤抖:“爹,这剑对您意义重大,我……”
“它的意义,不在于跟着我,而在于传承。”陆远打断儿子的话,目光望向远方的群山,“当年我用它,是为了查明身世、守护玉玺、抵御外敌;如今交给你,不是让你再走我的路,而是让你记住——剑可伤人,更可护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守住本心,不恃强凌弱,不违心做事。”
陆守安握紧青萍剑,重重点头:“爹,我记住了!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更不会辜负这把剑!”
自那以后,陆守安每天都会带着青萍剑在竹林练剑,剑法日渐精进。村里若有孩童被山匪欺负,他总会第一时间赶到,用剑法吓退山匪,却从不伤人性命。村民们都说,陆守安不仅继承了陆远的剑法,更继承了他的仁心。
这年夏天,邻村突发山洪,冲毁了不少房屋,还困住了十几个村民。消息传到寒溪村,陆守安立刻提着青萍剑,带着几个村里的少年赶往邻村。到达时,洪水已漫过膝盖,被困的村民躲在屋顶上,神色慌张。
“守安,水流太急,根本没法靠近!”一个少年焦急地说。
陆守安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棵粗壮的老槐树,立刻有了主意:“你们去找些绳索,我用剑把树枝砍断,搭成桥!”说着,他纵身跃起,青萍剑出鞘,剑气凌厉,几下就将老槐树的粗枝砍断。少年们连忙将绳索绑在树枝两端,搭起一座临时的“树桥”。
陆守安第一个走上树桥,小心翼翼地朝着屋顶移动,将村民一个个护送到安全地带。当最后一个村民被救下时,树桥突然断裂,陆守安险些掉进洪水里,幸好他反应迅速,握着青萍剑插进旁边的土坡,才稳住身形。
回到寒溪村后,邻村的村民特意带着礼物来道谢,对着陆远连连称赞:“陆大哥,您教出了个好儿子啊!要是没有守安,我们村里的人恐怕就……”
陆远看着儿子身上的泥渍和划伤,眼中满是欣慰:“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一旁的陆念昔也笑着说:“哥,你今天可真厉害!不过下次一定要小心,别让爹娘担心。”陆守安挠了挠头,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守安的名声渐渐在周边村落传开,有人慕名而来,想拜他为师学剑。陆守安请示过陆远后,在村里的武馆收了几个徒弟,教他们练剑的同时,更教他们“持剑先持心”的道理。
这日,陆远坐在院中喝茶,看着武馆里认真教剑的儿子,又看了看在医馆里为老人诊脉的女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苏凝霜走过来,递给他一块手帕:“看你笑得合不拢嘴,是不是觉得孩子们都长大了?”
“是啊,长大了。”陆远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守安有仁心,念昔有善心,他们都走在了自己想走的路上,我也就放心了。”
苏妙音端着一盘刚做好的点心走过来,笑着说:“咱们这辈子,不就是为了孩子吗?现在他们都好好的,咱们也能安享晚年了。”
三人坐在院中,看着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陆远想起当年在寒溪村的初遇,想起在京城的身世揭秘,想起在边关的浴血奋战,那些过往仿佛就在昨天,却又已沉淀成岁月里的温暖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