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温柔地覆盖了鹏城的喧嚣。
顾言牵着白露的手，慢悠悠地走在私房菜馆外的石板路上。
晚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卷着路边香樟树的清香，轻轻拂过脸颊。
白露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薄外套，还是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往顾言身边靠了靠，指尖紧紧攥着他的手，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让人心安。
“刚才薛谦谦说，毛不亿的《消愁》现在在网上都快被刷爆了。”
白露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语气里满是雀跃，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我看好多网友都说，这歌词写得太戳心了，简直是当代年轻人的真实写照，还有人说要把歌词抄下来当座右铭呢。”
顾言低头看了她一眼，路灯的光晕落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格外可爱。
他忍不住抬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温热的耳廓，白露的耳朵瞬间红了一片。
“毛毛的才华本来就藏不住，”
顾言的声音温柔，带着几分欣慰：
“他只是缺一个能让他发光的舞台。现在他火了，后续的资源我得帮他好好规划规划，不能浪费了这股势头。
他的创作风格很独特，应该多给他一些原创的空间，让他能写出更多打动人心的歌。”
“嗯！你最靠谱了！”
白露仰头冲他笑，嘴角梨涡浅浅：
“之前我还担心他太内向，不适应舞台，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尤其是唱《像我这样的人》的时候，我差点都看哭了。”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前走，石板路被路灯照得发亮，倒映出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长长的，紧紧靠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阵模糊的呼喊声突然顺着风飘了过来：
“言神！言神！”
顾言脚步一顿，下意识地转头张望。
石板路两侧是错落的商铺，大多已经打烊，只有几家便利店还亮着暖黄的灯，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面零星的顾客。
街道上除了他们俩，连个行人的影子都没有，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车流的隐约轰鸣。
“谁在喊我？”
他皱了皱眉，侧耳细听，风声里只剩下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刚才的呼喊声仿佛只是错觉。
白露也停下脚步，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会不会是赤赤哥？刚才那声音，有点像他的大嗓门！那种自带喜感的呼喊，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赤赤？”
顾言失笑，摇了摇头：
“不可能吧，他昨天还在浪博上发魔都的美食打卡，定位都还在魔都呢，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鹏城？估计是你听错了，风把别的声音传过来，听岔了而已。
你想啊，他要是真来了，肯定会直接冲出来跟我们打招呼，哪会躲在暗处喊两声就没动静了？”
白露抿了抿唇，又仔细听了几秒，确实没再听到动静，便点了点头：
“可能真是我听错了，毕竟赤赤哥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容易联想！也或许有什么惊喜！”
顾言想起上次的场景，忍不住笑了：
“他最近在拍一部喜剧电影！档期应该很满，哪有时间跑来鹏城给我们惊喜？再说了，他要是真来了，肯定会提前跟我们说，毕竟他那么爱热闹，藏不住事。”
两人刚走了没两步，那呼喊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比刚才清晰了不少，带着明显的戏谑语气：
“顾言！小言子！快回头！”
顾言猛地停下脚步，这次不用白露提醒，他瞬间就听出来了。
这分明就是陈赤赤的声音！那种贱兮兮的、带着调侃的语气，天底下也就只有陈赤赤能发出来。
他立刻转身，目光在街道两侧来回扫视，甚至快步走到便利店门口，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又绕到商铺的转角处张望，可依旧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陈赤赤？”
顾言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声音在夜色里荡了荡：
“我知道是你！别躲了，赶紧出来！你这声东击西的套路，也就骗骗小孩！有本事喊，没本事现身啊？”
喊完之后，街道上依旧静悄悄的，只有他的回声渐渐消散在风里。
白露也有些懵了：
“真的是赤赤哥？可他藏哪儿了呀？这附近也没地方躲啊？除了便利店和几家关了门的商铺，连个巷子都没有。”
顾言皱着眉，心里满是疑惑。
陈赤赤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专程跑到鹏城来，就为了躲在暗处喊他两声？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他了解陈赤赤，向来是个藏不住事的人，要是真来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冲出来，拉着他东拉西扯，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偶遇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
“难道是录音？”
白露突然猜测道：
“会不会是有人用赤赤哥的声音录音，故意来吓唬我们？”
顾言摇了摇头：
“不像，刚才那声音很真实，还有呼吸的起伏感，不像是提前录好的。而且两次呼喊的语气还不一样，第一次是试探，第二次是调侃，更像是实时喊的。”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处：
“陈赤赤，你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走了！我可没功夫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顾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他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陈赤赤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他转头看向白露：
“算了，不管他了，估计是躲在哪个角落里恶作剧呢，咱们先回酒店，懒得陪他玩。等我们走了，他自己觉得没意思，说不定就出来了。”
“嗯，说不定等咱们到酒店门口，他就突然跳出来了。”
白露点点头，重新牵起顾言的手，两人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慢了些，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
夜色更浓了，风也渐渐大了些，吹得路边的树叶哗哗作响，像是有人在暗处悄悄跟着他们。
顾言握紧了白露的手，心里暗自琢磨：
不管是谁在搞鬼，只要敢伤害白露，他绝对不会放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