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云礼带着师十三在周边海域展开严密巡查,几番周折后,竟真让他发现了不少散修的藏身之处。
这些散修隐匿于海中洞穴、废弃海岛中的木屋内,自以为能避过耳目,却不料终究难逃师云礼的追查。
他见状勃然大怒,眼中寒芒闪烁,杀意凛然,恨不得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尽数诛灭,以儆效尤。
然而,那些机警狡黠的散修早已嗅到危险,未等师云礼动手,便已施展遁术逃之夭夭,只留下寥寥数名自负修为高深的散修,仍留在原地,妄图与师云礼正面抗衡。
可惜,螳臂当车,终究难逃覆灭之局。不过片刻,这些散修便已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师云礼冷笑一声,挥手命人将他们的头颅收起,准备带回作为何太叔与堵明堂的“见面礼”。
而在中央区域的何太叔与堵明堂,早在师云礼现身的那一刻,便已察觉行踪暴露。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暗中尾随的修士竟如此之多。
这些天来,师云礼在周边大肆清洗散修,手段狠辣,毫不留情。
远处海域不时传来阵阵灵力震荡的轰鸣声,伴随着法术爆裂的余波,惊起一片鱼儿。
堵明堂单手掐诀,维持着熊熊燃烧的护体真焰,炽热的火光映照在他凝重的面容上。
他眉头紧锁,忍不住低叹一声:“何兄,没想到暗中尾随的修士竟有如此之多,看来我们之前的隐匿手段,终究是徒劳无功。”
何太叔目光冷峻,并未立即回应。他双眸微阖,磅礴的神识如潮水般向四周蔓延,瞬息间覆盖方圆数里,将那些藏匿于阴影中的散修尽数锁定。
察觉到这些宵小之辈仍在蠢蠢欲动,他冷哼一声,周身骤然爆发出一股凛冽杀意,宛如实质般向四周席卷而去,仿佛在无声警告——擅入者,死!
那些侥幸从师云礼的清洗中逃脱的散修,原本正悄然逼近,企图浑水摸鱼。然而,当他们感受到何太叔毫不掩饰的杀机时,纷纷身形一滞,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是散修之间独有的暗号——“此地危险,速退!”
其中一名面容阴鸷的散修咬牙切齿,低声咒骂道:“呸!不过是仙门走狗,仗势欺人罢了!”语气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再贸然前进,只能悻悻地收敛气息,借着夜色的掩护缓缓退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海域之中。
待那些散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之中,何太叔才收敛杀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转头望向堵明堂。
他目光深邃,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道:堵兄,鼠有鼠道,蛇有蛇路。能从练气期一路厮杀上来的散修,即便称不上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但必然都有其独到的保命手段。”
“我们之前的清剿,看似徒劳,实则如同大浪淘沙——若非如此,今日围拢过来的宵小之辈,恐怕要多上数倍不止。
堵明堂闻言,眉宇间的阴郁之色稍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略一沉吟,忽然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何太叔,语带调侃道:就如...何兄你一般?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目光中透着几分探究。
作为见证何太叔从微末崛起的故交,堵明堂虽知其一路走来的大致轨迹,但那些真正决定生死的关键时刻,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手段,恐怕只有何太叔自己心知肚明。
面对堵明堂的好奇,何太叔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虚空中那方唯有自己可见的神秘面板。
那流转着玄奥符文的界面,记载着他一路走来的所有机缘与杀戮,正是凭借这天道赐予的利器,他才能从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通天大道。
他收回视线,意味深长地颔首道:不错,堵兄。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能踩着万千尸骨登临高位的散修,谁没有几手保命的绝技?
就在二人交谈间,天际骤然传来破空之声。只见师云礼御剑而来,腰间悬着的三颗血淋淋的头颅随着罡风剧烈摆动。
他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二人面前,随手扯下那几颗面目狰狞的首级扔在脚下,溅起一蓬尘土。
二位道友倒是好雅兴。师云礼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如此多的鼠辈潜伏在侧,你们竟浑然不觉?若非本座出手清理,只怕...他故意拖长尾音,眼中闪烁着示威般的光芒。
何太叔神色淡然地注视着师云礼这番做派。他心如明镜——对方这般张扬,无非是要彰显自身价值,好在接下来的洞府探秘中多分一杯羹。既如此,不妨让他尽情表演。
堵明堂眼中闪过一丝恼色,突然抚掌大笑:师道友果然手段通天!只是——他话音陡然转冷,指尖轻点地上尚在渗血的头颅,这些...便是全部了么?
师云礼得意的神情骤然凝固。他当然清楚,至少有七八个精通隐匿之术的散修从他剑下逃脱——其中那个驾驭鬼影遁的灰袍老者,甚至当着他的面捏碎了传送符。
此刻被当众戳破,他白皙的面皮顿时涨得通红。
师云礼袖中双手猛地攥紧,指节发出清脆的爆响。他强压着怒火冷笑道:即便有几条漏网之鱼,也比某些人...连鱼群游到眼前都视而不见要强!
说着故意用脚尖拨弄一颗头颅,使其滚到堵明堂靴边,道友不妨数数,这里可有三十四道隐匿符的气息?
眼见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愈演愈烈,何太叔眼中精光一闪,当即抬手打断道:二位道友且慢!他声音虽不大,却暗含真元,如晨钟暮鼓般在二人耳畔炸响。
些许漏网之鱼不足为虑。何太叔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阵眼,眼下当务之急,是静待阵眼破解之时。届时那些藏头露尾之辈,自会按捺不住跳将出来。
说着神色肃穆地扫视二人,若此时伤了和气,岂非让那些鼠辈坐收渔利?
师云礼闻言冷哼一声,俊美的面容上仍带着几分不忿。他猛地一甩袖袍,对身后的师十三喝道:说罢祭出一艘鎏金飞舟,纵身跃上。
飞舟泛起阵阵灵光,显然是要再行搜查一番。以他高傲的性子,被当众揭短后若不揪出几个藏匿的散修,是断然咽不下这口气的。
望着飞舟破空而去的遁光,何太叔不由双眉紧蹙。他转身对堵明堂叹道:堵兄,既然选择结盟,何必...
何兄不必多言。堵明堂摆手打断,眼中怒火未消,道理我都明白,只是那厮趾高气扬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说着重重一脚跺在飞舟的甲板上,震得飞舟摇晃几下。
....
时光如流水般悄然流逝,转眼已是两月光景。
这段时间里,师云礼如同疯魔般驱使着飞舟在海域上空来回巡视,几乎将每一寸礁石、每一片暗流都翻了个底朝天。
他这般近乎偏执的搜查,让那些隐匿在暗处的散修们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
这厮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一个藏身于海底岩洞的灰袍老者咬牙切齿地咒骂,手中龟甲上浮现的追踪光点让他不得不再次掐诀变换藏身之处。
其他散修亦是各显神通:有的借助水遁符藏身于浪涛之间,有的施展拟物术化作礁石,更有甚者直接潜入千丈海底,以避其锋芒。
这些能在修真界摸爬滚打至今的散修,哪个不是身怀绝技?即便偶有被发现的,也多半能凭借保命手段及时脱身。
当然,也有那么一两个倒霉蛋,或是修为不济,或是时运不济,终究没能逃过师云礼的追捕。不过这几条,倒也勉强保全了师云礼的颜面。
另一边,在何太叔的再三劝解下,堵明堂也渐渐收敛了脾气。
就在这样微妙的平衡中,时间悄然来到了两个月后的某个黎明。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海面上还飘荡着淡淡的晨雾。突然——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自海底阵眼处传来,在这寂静的黎明时分显得格外刺耳。
端坐调息的何太叔猛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暴涨;正在飞舟上闭目养神的师云礼霍然起身,衣袍无风自动;就连一直假寐的堵明堂也瞬间睁开眼睛,周身气息激荡。
三人的神识几乎在同一时刻锁定了阵眼所在,海面上的气氛骤然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