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相当简单明了。
要么加入我们,要么死。
普通人哪经得起这种威胁?当场吓晕了一个年纪大的老人。
他儿子一边扶着他,一边恐慌的看向土匪,偏偏土匪就不打算放过他们,一看有人晕了,提着大刀就走了过来。
年轻男子预感不妙,哪怕自己已经害怕的浑身哆嗦了,但还是坚定的将老父亲护在身后。
“我……我去给你们找钱财,我去偷,去抢都行!”
“求求你放过我们,我爹他身体不好,他的那份我可以一起给的!”
那土匪却只是不耐烦将他一脚踢开,然后像拎一条死鱼一般单手拎起了那个骨瘦如柴的老人。
“这老东西是怎么过来的?”他扫视一圈,不怒自威。
“老子要讲几遍?这种要死的货色就别放过来了,一点用没有!”
躲在暗处的穆菖蒲听到这话皱起了眉。
那些人拼尽全力,以为自己好不容易逃向了希望,却在距离希望一步之遥的地方被拦了下来。
此时这个始作俑者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告诉大家其实希望只是他创造的错觉。
所有人都只会死在这。
这是何等的绝望。
可她能做什么呢?她不过也是苦苦奔逃的人群之一,自保尚且费力,更别说救下这些人了。
那年轻男子还不肯放弃,跪着爬到土匪头子身边不断祈求:“我可以的,求你们放过我爹,我马上就可以去抢,求求你们了!”
那土匪却恶劣一笑,毫无征兆的手起刀落,直接将那老人砍翻在地。
“爹!!!”
听着男子绝望的哭喊声,土匪笑嘻嘻道:“忘了告诉你,老子天生反骨,你越求我不要做什么,我就越要做什么!”
他说着,还不忘用沾着老人温热血液的刀身拍了拍男子的脸,挑衅道:“所以你不能怪我,你爹完全是被你害死的。”
“哈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起来,周围的小土匪们也跟着大笑起来,唯独那群被困的人们于心不忍的看着男子,满心满眼都是绝望。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出现滚滚浓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隐约能听见不少人在大喊:“走水啦!”还有不少人忙碌救火的身影。
土匪头子立马警觉起来。
他对身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去看看怎么回事。”自己则不动声色的往另一边退了几步。
然而他刚退几步,身后也传来了同样的嘈杂声。
“走水啦!快来人啊!”
他不由得眯了眯眼,本就不大的三角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直觉告诉他,事情有点不对劲。
然而就算他已经发现了端倪,事情也早就超脱了他的控制。
只见和他们一街之隔的县衙门口突然爆发出一阵呐喊,仅剩的守城军和衙役们临时组成了进攻的大队,从正面直接攻了过来。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试图进攻了,但却是人数最多,规模最大的一次。
此前他们的指挥因为被难民偷袭,身受重伤,所以他们一直是一盘散沙的状态。
但现在,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土匪头子之前从未见过的青衣少年。
那少年手持一把唐横刀,周身的气势凌厉张扬,恣意的不像话。
少年手起刀落,率先砍翻一个土匪后,还不忘对着身后众人大喊:“冲啊!”
一群人气势汹汹,仿佛要把这些天受到的屈辱通通讨回来,一时间竟有横扫战场之势。
而土匪这边本就只是占了先机,此时又因为部分人被先前的火灾被分散了注意力。
结果自然显而易见,不消片刻他们就被一网打尽。
只剩土匪头子还在负隅顽抗。
他一把将那位刚刚失去父亲的男子拉起来挡在身前,将刀横在他脖子上:“我看你们谁敢过来!”
然而他太过关注眼前的敌人,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身后,已经有一个瘦削的身影狗狗祟祟的摸了过来。
那道身影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动起手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只一刀便狠狠砍在了土匪头子的脖颈上。
但那土匪头子也不是吃素的,他实在太强壮,以至于伤到如此地步竟没有立刻倒地,而是憋着一口气狠狠踹向穆菖蒲。
“小心!”林舟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但他毕竟距离穆菖蒲还有些距离,根本拦不住这一脚。
但见穆菖蒲却是相当从容的一闪身,就这么躲过了可能会踢断她肋骨的这一脚。
搞得林舟诧异的挠头:“你身手这么好?”
穆菖蒲淡淡道:“只是提前料到了而已。”
彼时土匪头子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早已倒地不起。
穆菖蒲持刀靠近,用带着他鲜血的刀身拍了拍他的脸:“你看看这事儿闹得。”
“你的部下不是早就劝过你早点收手嘛,可是你不听啊!”
“所以你的死怨不得别人,都是你咎由自取。”
土匪头子早已没有先前的嚣张气焰。
他满脸讨好,谄媚的对穆菖蒲求饶:“别杀我。”
“只要你们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其实我不是最大的头目,闹土匪的也不止是我们这边,整个江南还有更大的土匪窝,我就是个小喽啰,杀了我也没有用。”
他不停的说着,希望能用这些消息换取自己的一条命。
穆菖蒲却抬眼看向了那个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男人。
林舟也很懂事,顺手就给那男人递了一把刀。
男人却痛苦的捂住了脸。
林舟拍了拍他的肩表示理解。
杀人需要莫大的勇气,即便有着深仇大恨,即便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要杀了对方,真到了那个时候,也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的。
穆菖蒲明白,便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土匪头子。
他还以为这是放过他的意思,连忙感恩戴德:“谢谢各位恩公!谢……”
然而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只见穆菖蒲已经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刀,眼神冰冷的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巧了,我也是天生反骨,你越不让我做什么,我就越要做什么。”
她恶劣一笑,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