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眼尾微挑,烛火映得那抹笑意格外诡谲。
“既然郡主喜欢看人受辱,不如……亲自尝尝滋味。”
男人话落,门板被猛地推开,殿外带头的两名黑衣暗卫架着个挣扎不休的男人。那人耷拉着身子,发髻散乱,袍子被扯得歪斜。其中一个暗卫扣住他下颌猛地抬起,像是在让宫尚欢验货。
宫尚欢如遭雷击——竟是康俞。
烛光下,赵霁双颊烧得通红,眼神迷离涣散,正疯狂撕扯着自己的衣襟。
宫尚欢只觉一股凉意从头顶蹿到脚底,门外站了许多黑影子,却没一个是她府中的银甲侍卫。
她惊地起身,伸手去抓桌上的茶盏,猛地砸向殿外,声嘶力竭地喊道:“凌斩月!给本宫滚出来!”
萧承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指。暗卫应声松手,赵霁一个踉跄跪在地上,他蓦地抬头,赤红的眼死死锁住宫尚欢。
“说起凌斩月...正与那个叫夏萤的丫鬟在一处。郡主若当真钟意他,本官不妨成全你们再续前缘?只是这‘醉春风’的药性...”
萧承轻叩着桌面,他微微偏头,隔壁正传来木器倒塌的巨响,夹杂着女子的哭喊叫声。
“等他们成了好事,把凌斩月抬来。”这话是对暗卫说的。
“这‘醉春风’的妙处,合该让你们三人...好好品鉴。”
这话落在宫尚欢耳中,像是针扎,她死死盯着萧承,目眦欲裂:“萧承!你敢——”她浑身发抖,声音陡然拔高,“本宫是圣上亲封的郡主!”
地上的赵霁此刻已扯了衣襟露出精壮的胸膛,踉跄地朝着宫尚欢走来,声音极尽沙哑:“郡主…我来...与您同生共死...”
眼见康俞在合欢散的作用下逐渐发狂,宫尚欢下意识看向萧承,男人半垂着眸,黑玉般的眸光死死定在她脸上。
她不顾一切地扑向萧承,却被那道视线逼停,伸出的手生生顿住,声音支离破碎:“我...我发誓再也不与你作对...”
她明明身量不大,此刻却不得不死死撑着桌子,才能站稳。
“萧承,你不能这样对我,”她深深吸气,目光哀求,声音发颤,“你、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从小,我,我对你很好啊,你怎能如此狠心!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被老将军罚跪雪地,是我偷偷给你送糕点...你膝盖冻伤,是我送的药,是我啊。”泪水模糊了视线,“萧承...你不能这样对我...”
罪魁祸首还有脸提旧事?
萧承睨着她,嗤笑了声。
“不能?”他拧眉,“郡主的清白是清白,别人捧在手心的姑娘就该任你糟践?既然郡主这般不情愿——”
“取酒来。”萧承薄唇轻启,半晌,逼近,笑得甚是好看:“把剩下的‘醉春风’全给郡主斟上——”
他起身,冷声道:“这样,才不算委屈了郡主。”
“萧承!”宫尚欢声嘶力竭,看着他的背影,强撑着最后的骄傲,“你今日这般作为,若让季青妩知晓......她必定会憎恶你至极!”
萧承眼皮跳了跳,身形骤然一滞。
烛芯“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良久,他缓缓转身,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暗潮,“你与青妩......同为女子,本官原不屑用这等下作手段。”
喉结狠狠滚动着,想起季青妩被药物折磨时蜷缩的身影,眼中的戾气几乎要喷出来,“可你对青妩下药时……”
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可曾念过......半分同为女子的情分?”
殿内陷入死寂。
宫尚欢被他突然爆发的杀气吓得后退。却见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眼底的猩红。
他转过身,掸了掸蟒袍上的褶皱,仿佛方才的暴怒只是错觉,可微微发抖的尾音还是泄了情绪:“去,将郡主那些不中用的狗全唤来观礼。”
话音未落,又似想起什么般勾唇,尾音拖得极长,目光扫过宫尚欢煞白的脸,“哦对了——把程小侯爷也 ‘请’来。”那个‘请’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戏谑,“请他到廊下站好,仔细瞧瞧自家夫人的‘风姿’。”
宫尚欢瞳孔骤缩,直起身来破口咒骂,话未说完,忽觉身侧暗卫环臂过来,擒住她的双手。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承离去。
萧承睨着赵霁,像看一条狗,见对方涎水直流地仰头望着自己,才慢悠悠开口,“伺候好郡主,本官便赏你个全尸。”
赵霁已是迫不及待,听见这话立刻像得了圣旨,暗卫松了手,他立时手脚并用地朝宫尚欢爬去。
宫尚欢惊得连连后退,目光下意识追向萧承,男人已大步流星地走出屋子,他甚至没再回头,便消失于夜色中。
暗卫灌了酒,殿内只剩下赵霁粗重的喘息,以及宫尚欢发颤的抽气声,远处侍卫被驱赶的脚步声亦越来越近。
宫尚欢终于崩溃,她半是哀求半是嘶吼着让康俞住手,可后者只是重复着:“我叫赵霁…是赵霁…让郡主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