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无奈地耸耸肩:“昨天雷功就这样,说走就走,现在你也走了,这赌场的担子,可就全压在我一个人头上了。”
叹了口气,当初三人合伙拿下赌牌,结果分完股份,雷功和蒋天生都成了甩手掌柜,只留下他一人在澳岛扛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动,让向来习惯指挥他人的苏墨感到些许不适。
“我们这是出于对你的认可,把这片场子交给你打理,我们都很放心。”
蒋天生找了个理由,笑着说道,“再说,我们俩这把年纪了,眼光也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干脆全权交给你来操办,苏先生能力强,多做点也是应该的嘛。”
“也行吧,反正你都准备走了,你说啥就是啥。”苏墨倒是没怎么抗拒。
他眼下也没打算离开澳岛,留下来也没啥不好。
再说,虽然说是全权交给他,其实具体事务还是底下的人去做,他只需把握大方向即可。
没了雷功和蒋天生的监督,赌厅的一切都由他一人掌控,反而更省心。
“那我就在港岛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蒋天生说完,便与陈浩南一道离开了房间。
今日他来,正是为了与苏墨告别。
离开希尔顿酒店后,陈浩南驾车,带着蒋天生和几名洪兴兄弟,直奔澳岛码头。
码头边早已停着一艘小型游艇。
比起他们初来时包下的那艘豪华游轮,这艘游艇明显寒酸了不少。
但也没办法,为了竞拍赌牌,蒋天生已将洪兴账面上能动用的资金全部调用。
眼下实在撑不起什么场面,这艘游艇还是他自己出钱包下的。
虽说远不如来时风光,但比起普通游客搭乘的渡轮,还是高出好几个档次。
怎么说蒋天生也是洪兴的扛把子,出门在外,代表的是洪兴的脸面,总不能与普通人挤一条船。
登船后,陈浩南倒了两杯红酒,走到蒋天生身边,递上一杯。
“蒋先生,就这样走了,苏墨那边会不会搞出什么麻烦?”
陈浩南语气中带着担忧。
蒋天生接过酒杯,笑了笑:“浩南,这就是你对他有偏见了。
我知道你跟苏先生之间有些过节,但也不能因此就全盘否定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没人盯着,把整个赌厅交给他一个人,会不会不太妥当。”
被蒋天生这么一说,陈浩南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的也有道理,太重的担子压在他一个人身上,确实容易出岔子。
但既然雷公愿意信他,那我蒋天生为什么不能信?放心吧,他不会出问题。”
“可您为什么这么信任他?”
陈浩南仍有些不解。
蒋天生轻笑一声:“苏墨是个聪明人,不至于同时得罪我和雷公。
更何况,赌厅的建设还没开始,一切才刚刚起步。
这个时候,我们没必要互相猜忌。
我想,雷公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放心回省岛的。”
“明白了!但我总觉得看不透这个苏墨。”
“你当然看不透他。”
蒋天生抿了一口红酒,笑着说道:“你知道吗,一个人的眼神,能反映出他的内心。
我从苏墨的眼神里,看到的不是对金钱或地盘的欲望。”
“那是……什么?”
“野心,深不见底的野心。”
蒋天生说完,一饮而尽,目光望向碧蓝的天空,若有所思。
他想起当年从父亲蒋震手中接过洪兴龙头的那一刻,那时的自己,也和如今的苏墨一样,眼里燃烧着无尽的野心。
他曾梦想着将洪兴做大做强,成为港岛最强的社团。
但现实早已将他的斗志磨平。
直到遇见苏墨,他才惊觉,原来真有人可以突破重围,创造奇迹。
他曾深入研究过苏墨从西贡码头崛起的过程,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苏墨正以超乎常人的速度,一步步实现着自己的野心。
“野心……”
陈浩南喃喃重复着,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苏墨时的场景,再看看如今苏墨的地位,他不禁轻叹一声。
与此同时,在澳岛的贺氏集团总部,贺新正坐在办公室里休息。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听得出,门外的人十分焦急。
“进来。”
贺新刚开口,门便被猛地推开,葡京赌场的经理阿高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出什么事了?”
看着阿高难看的脸色,贺新皱眉问道。
“贺先生,赌厅出事了!”
一听这话,贺新啪地一声拍在桌上,霍地站起身来,“谁敢在我这儿闹事?!”
“是两伙放高利贷的矮子,汉彪和牛必!”
“他们说今天要是见不到您,就赖在赌场不走了。”阿高赶紧汇报。
贺新皱了皱眉,冷声道:“原来是他俩,行,我知道了。
这事我自己来。”
话音未落,贺新便带着阿高下了楼,直奔葡京赌场而去。
葡京赌场内,一间宽敞的会议室中。
两张大桌相对摆放,每边都坐着十几个手下,正是汉彪和牛必的人马。
两人都是放高利贷的,同行相轻,早就互相看不顺眼,今天更是因为争夺赌客起了冲突。
赌场副经理好话说尽,才勉强压住火药桶没炸。
此时,汉彪那边的人,每人手里都拿着筷子,敲着杯子,乒乒乓乓地响个不停。
这声音不仅刺耳难忍,更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牛必终于忍不住,怒吼道:“汉彪,你要打架去泰国找人打去,瞎敲什么敲?你家死人了是不是?”
“呸!老子的事你少管!”汉彪毫不示弱,“我爱敲谁敲谁,等我敲到你老婆头上你再来吱声吧!”
一边说着,筷子敲得更起劲了。
牛必也不是吃素的,一听这话,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操你祖宗!你找死!”
他这一吼,身后的小弟们也跟着站起来。
那边汉彪也不甘示弱,带着人齐刷刷站起。
两帮人怒目相视,火药味十足,随时可能动起手来。
“好了,你们不是说要等贺先生来了再处理的吗?怎么又吵上了?”副经理苦口婆心地劝道。
“混社会要讲信用啊。”
“要是贺先生一年不来,我就忍一年?那王八蛋还不骑我头上来了?”牛必吼道。
“都等这么久了,贺先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汉彪看了眼手表,脸色阴沉。
正说着,会议室大门被推开,贺新带着阿高和三个保镖大步走了进来。
“我搞什么名堂?”
贺新淡淡开口,目光扫过全场。
牛必和汉彪顿时都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