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发出去的第二天，林深刚到实验室，就看见小陈蹲在电脑前，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哥，不对劲！我刚才整理数据中心的残留文件，发现所有标着‘特殊任务’的文件夹全是空的 —— 不是被删了，是被人提前移走了，连备份日志都没留！”
“特殊任务？” 林深心里咯噔一下，“你之前见过这些文件夹吗？”
“上周见过一次，” 小陈挠了挠头，“当时我以为是普通的任务编号，没在意，现在想想，陆承宇每次提到‘数据用途’，都绕着‘特殊任务’走 —— 会不会这里面有猫腻？”
正说着，老张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纸条：“林深，我从陈叔家回来的时候，碰到个以前数据中心的老技术员，他偷偷塞给我这个，说‘要是想知道 12 个数据为啥没了，就找 “特殊任务” 档案’—— 这纸条上写着个服务器地址，还有串数字，像是密码。”
林深接过纸条，上面的地址是 GctA 内部的加密服务器，数字是 “”—— 刚好是 “灵境映射” 技术首次成功的日子。“老技术员没说别的？比如‘特殊任务’是啥？”
“没敢多说，” 老张坐下来，喝了口凉水，“他说‘这任务见不得光，陆承宇把所有知情的都调走了’，还说‘12 个数据里，有 3 个是给 “特殊任务” 当实验体的，炸了说不定是有人想灭口’—— 哥，这到底咋回事啊？”
“灭口？” 小陈吓了一跳，“难道不是‘肉身躯壳’干的？是陆承宇自己人炸的？”
“别瞎猜。” 林深按住他俩，“现在没证据，不能乱讲。小陈，你试试用纸条上的密码登那个服务器，看看能不能找到‘特殊任务’的档案 —— 别用实验室的网，用你私人热点，免得被陆承宇监控。”
小陈刚掏出手机开热点，实验室的门就被推开了，王经理抱着个文件夹走进来，眼神直往电脑上瞟：“林深，陆总让我来拿上周的数据报告，说总部要审核 —— 你们刚才聊啥呢？这么热闹。”
“没聊啥，” 林深赶紧挡在电脑前，“小陈在整理陈叔的监测数据，老张说陈叔最近情绪不稳定，想加个心理疏导模块。”
“心理疏导？别瞎折腾了！” 王经理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摔，“陆总说了，现在重点是稳住投资方，别搞这些没用的！对了，那个老技术员你别找了 —— 昨天陆总已经把他调去南半球的基地了，说是‘支援建设’，其实就是让他离得远点。”
林深心里一沉：“陆总怎么知道我们找老技术员？”
“他想知道还不容易？” 王经理嗤笑一声，“实验室的监控、你们的聊天记录，他都能调出来看 —— 我劝你们别瞎查‘特殊任务’，那不是你们该管的事，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王经理走后，小陈气得直骂：“卧槽！这陆承宇也太阴了！连监控都用上了！咱们还查不查？”
“查！必须查！” 林深攥紧纸条，“他越不让查，越说明里面有问题。小陈，你用我手机登服务器，我的权限比你的高，说不定能绕过监控 —— 密码就用纸条上的 。”
小陈刚接过手机，苏晚的视频电话就弹了进来，她的脸色有点急：“林博士，我刚收到匿名消息，说‘特殊任务’的编号是‘St-03’，专门用意识数据做危险任务，比如深海探测、火星开荒 —— 那些意识体没有肉体，就算在高压环境里‘死’了，GctA 也不用负责！”
“深海探测？火星开荒？” 老张瞪大眼睛，“这不是把人当工具吗？那些意识体的主人知道吗？”
“肯定不知道！” 苏晚摇头，“消息里说，有个参与‘St-03’的意识体，原主人是个退休教师，他以为自己的意识是用来‘陪孙子聊天’的，结果被拿去做深海热泉探测，数据崩了就直接删了 —— 这会不会就是 12 个数据里的一个？”
林深没说话，盯着手机屏幕 —— 小陈已经登进服务器，正在翻找 “St-03” 的文件夹。过了会儿，小陈突然 “嘶” 了一声：“哥！找到了！你看这个报告 ——‘St-03 任务日志：2075 年 3 月，使用 3 名意识体进行深海 1 万米探测，2 名数据崩溃，1 名留存，用于下次任务’—— 这 3 个，不就是‘肉身躯壳’说的‘被强迫’的吗？”
“还有这个！” 小陈又点开个文件，“‘St-03 补充说明：优先选择无亲属、身体残疾的意识体，降低后续纠纷风险’—— 苏医生，这说的不就是你这种情况吗？陆承宇给你优先名额，会不会是想让你也进‘St-03’？”
苏晚的脸色一下子白了：“我…… 我不知道。但我收到的消息里说，‘St-03’的下一个任务是‘月球暗面矿场探测’，需要 5 名意识体，陆承宇最近一直在催着做意识映射，就是为了凑数。”
“凑数？把我们当耗材？” 林深的声音冷得像冰，“难怪他对‘特殊任务’避而不谈，难怪 12 个数据炸了他只关心公关 —— 那些人根本不是‘永生者’，是他的实验工具！”
“那陈叔呢？” 老张急了，“陈叔有闺女，不算‘无亲属’，会不会也被盯上了？”
“不好说。” 林深摇头，“老技术员说‘陆承宇把知情的都调走了’，说不定陈叔的意识数据也被标了‘备选’—— 老张，你再去趟陈叔家，跟他说别轻易更新意识数据，就说‘系统维护’，我怕陆承宇趁机改他的数据用途。”
“我现在就去！” 老张抓起外套就走，刚到门口又回头，“对了，王经理刚才说陆总下午要过来，说是‘检查数据安全’，你们小心点！”
老张走后，小陈赶紧把 “St-03” 的文件拷贝到 U 盘里，揣进怀里：“哥，这文件可得藏好，要是被陆承宇发现，咱们就完了！”
“我知道。” 林深接过 U 盘，塞进病历本里 —— 那是母亲的病历，陆承宇再狠，也不会翻这个。“苏医生，你也小心，陆承宇要是催你做意识映射，就说‘身体不舒服，需要再检查’，别答应他。”
“我会的。” 苏晚点头，“但我担心其他像我一样的患者，他们不知道‘特殊任务’的事，说不定还以为是‘救命机会’—— 咱们能不能把真相说出去？”
“现在不能。” 林深叹了口气，“没证据，没人会信。而且陆承宇手里有我母亲的优先名额，我要是现在捅出去，他肯定会对我母亲下手 —— 我得等，等找到更多证据，能一次性扳倒他的时候再说。”
正说着，林深的手机响了，是陆承宇的电话，一接起来就听见他阴沉沉的声音：“林深，听说你在查‘St-03’？”
林深心里一紧，表面却装镇定：“陆总，我就是整理数据的时候看到这个编号，有点好奇，没别的意思。”
“好奇？” 陆承宇笑了，“我劝你别太好奇，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母亲的优先名额还在我手里，要是想让她好好做意识映射，就别再瞎查 —— 下午我来实验室，把你手里的‘无关文件’都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电话挂了，实验室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小陈急得直跺脚：“哥，他知道了！这可咋办？下午他来要是要文件，咱们给不给？”
“不给。” 林深攥紧 U 盘，“这是唯一能救那些人的证据，我不能交。苏医生，下午陆承宇来的时候，你能不能帮我打个掩护？比如假装‘身体不适’，让他分心。”
“我能！” 苏晚的眼神很坚定，“我可以让护工推着我去实验室，就说‘想提前了解意识映射流程’，到时候我缠住陆承宇，你们把 U 盘藏好。”
林深点点头，看着窗外 —— 天还是阴的，像要下雨。他想起母亲病历本上的 “阿尔茨海默进程加快”，想起陈叔抱着魂匣哭的样子，想起 12 个没了数据的家庭，心里突然有了劲：就算陆承宇再狠，他也得查下去，不能让更多人变成 “特殊任务” 的耗材，不能让母亲的 “救命机会” 变成 “死亡陷阱”。
“小陈，你下午把服务器里的‘St-03’文件再删一遍，假装咱们没找到。” 林深开始安排，“我把 U 盘藏在实验室的通风口里，那里没监控 —— 陆承宇要是问，就说‘没找到什么文件’，死不承认。”
“好！” 小陈赶紧点头，“我一会儿就去删，顺便把登录记录也清了，让他查不到。”
苏晚在视频里突然说：“林博士，我刚收到老技术员的消息，他说‘St-03’还有个秘密备份，藏在西区科技城的旧服务器里，密码是‘患者编号 + 首次意识监测日期’—— 咱们可以去拿那个，就算这个 U 盘没了，还有备份。”
“太好了！” 林深松了口气，“等下午应付完陆承宇，咱们就去西区科技城 —— 有了备份，就算陆承宇发现这个 U 盘，咱们也有筹码。”
正说着，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是个清洁工阿姨，手里拿着拖把，笑着说：“林博士，我来拖地，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林深心里一动 —— 这阿姨平时只上午来，怎么下午突然来了？他刚想开口，阿姨就偷偷递过来个纸条，上面写着 “王经理在门外听”，然后假装拖地，慢慢走到门口，对着门外喊：“王经理，实验室地面湿，您别进来滑着！”
门外传来王经理的声音：“知道了！我就是来看看林深在不在！”
阿姨拖完地走后，林深拿起纸条，心里一阵后怕：“还好阿姨提醒，不然咱们的话都被王经理听见了。”
“这阿姨是谁啊？” 小陈好奇，“怎么还帮咱们？”
“她是老技术员的爱人，” 苏晚在视频里说，“我收到的匿名消息里提过，她知道‘特殊任务’的事，一直在帮老技术员传递消息 —— 咱们这次能拿到档案，多亏了他们。”
林深看着纸条，突然觉得，就算陆承宇再势大，也有像老技术员、清洁工阿姨这样的人在帮忙，也有苏晚、小陈、老张在支持他。他攥紧 U 盘，心里更坚定了：不管下午陆承宇来势多凶，他都得守住这份证据，守住那些还没被当成 “耗材” 的人 —— 毕竟，意识不是工具，永生不是陷阱，这些道理，总得有人替那些不能说话的人，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