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嘶哑的声音落下，视频会议里的其他主编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几秒后，整个屏幕彻底炸了。
“王校长！别！《科学》愿意！我们愿意接受您的所有条件！”
“玛丽安主编以《细胞》的名义承诺，我们给十个彩页！不！十二个！”
“《柳叶刀》愿意支付广告费！”
屏幕里，一张张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脸，此刻写满了焦急与悔恨。
王谦却看也没看一眼。
他拿起遥控器，直接关闭了视频会议。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老钟。”
王谦的声音很平淡。
“校长，我在。”
钟振国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跟《自然》的人联系，把合同签了。记住，按我们的规矩来，一个字都不能改。”
“是！校长！”
钟振国挺直了腰板，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
会议室里，那几个残存的夏华大学教授，面如死灰。
他们呆呆地看着王谦，看着这个年轻人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把世界学术圈踩在了脚下。
他们的信仰，碎了。
苏沐晴看着王谦，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撼。
王谦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重新拿起了桌上的遥控器。
屏幕亮起，陈部长那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再次出现。
视频那头的背景似乎变了，不再是办公室，像是在一架飞机的机舱内。
“王校长，了不起的手段。”
陈部长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带着一股复杂的意味。
“陈部长过誉了，只是清理了一下门口的垃圾。”王 stonewall qian calmly replied。
陈部长的目光扫过屏幕一角，似乎看到了瘫软在椅子上的评审组成员。
他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
“王校长，你这次的动静，太大了。”
“现在，不只是教育部，国安、科技委、总装的电话，都快把我的办公室打爆了。”
“他们都想知道，海城科技大学，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王谦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一个教书育人的地方。”
陈部长的表情严肃起来。
“我现在就在来海城的专机上，同行的，还有国内材料学、信息工程、生物基因领域的十几位顶级专家。”
“两个小时后，我们会抵达你的学校。”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向国家、向人民交代的解释。”
“嘟。”
视频被单方面挂断。
会议室里的空气，比刚才更加凝重。
苏沐晴走上前，压低了声音。
“王校长，这次来的人，都是国宝级的院士，每一个都主持过国家级重大项目。”
“他们代表着国内学术界的最高权威，而且……他们中的很多人，思想比较保守。”
王谦把茶杯放下。
“保守？”
“就是看不惯一切不按规矩来的东西。”
两个小时后。
十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了海城科技大学。
行政楼顶层会议室。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长条会议桌的一侧，是以陈部长为首的专家团。
这些头发花白的老者，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足以在各自的领域掀起波澜。
陈部长坐在主位，没有说话。
他身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老者率先开了口，他的胸前别着清华大学的校徽。
“王校长，我是清华材料学院的刘承恩。”
刘承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
“七十二篇顶刊，很了不起。”
“但恕我直言，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个人秀。我更关心的是，这所学校的‘根’在哪里？”
“是哪一位被雪藏的大神，在你这里厚积薄发？把他的名字告诉我们，我们不会亏待真正的国士。”
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些成果，不可能是这所破学校的，更不可能是那些“垃圾”学生的。
一定是王谦背后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牛，一个人撑起了所有。
王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站起身。
“刘教授，各位院士。”
“说了你们可能不信。”
“跟我来吧。”
专家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全是疑惑。
陈部长也站起身：“好，我们就看看王校长要给我们展示什么。”
王谦没有带他们去任何一间高精尖的实验室。
他领着这群国家级的泰斗，穿过走廊，来到一间挂着“大学生机械爱好者兴趣小组”牌子的普通活动室门前。
刘承恩的眉头皱了起来。
“王校长，这是什么意思？作秀吗？”
王谦没有理他，只是推开了门。
活动室里，七八个穿着工装校服的学生，正围着一个造型古怪、布满线路的金属平台七嘴八舌地争论着。
“我觉得这里的能量传导矩阵还可以优化！”
“不行，会引起结构共振，必须加装一个反相位阻尼器！”
专家们看着这群稚嫩的脸庞，听着他们嘴里蹦出的各种名词，全都愣住了。
刘承生发出一声嗤笑。
“一群学生在这里玩模型？”
王谦走向那个平台，拍了拍一个学生的肩膀。
“石磊，准备得怎么样了？”
那个叫石磊的学生看到王谦，立刻兴奋地站直。
“报告校长！‘神级造珠机’的0.1版本验证平台，刚刚完成最终调试！随时可以启动！”
神级造珠机？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
刘承恩脸上的不屑更浓了。
王谦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
“是！”
石磊跑到操作台前，在一块虚拟屏幕上飞快地输入一连串指令。
“嗡——”
活动室中央的金属平台，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
一道淡蓝色的光束从平台中心射出，在半空中迅速扩展、交织、构建。
前后不过三秒钟。
一架与实物一模一样，每一个铆钉、每一条接缝都清晰可见的歼20战斗机三维结构光影，就这样凭空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充满了金属的质感和冰冷的压迫力。
石磊的手在虚拟键盘上操作着。
那架歼20的机身缓缓分解，从外层蒙皮到内部的骨架，从复杂的航电系统到发动机的每一个涡轮叶片，层层剥离，清晰地展示在众人眼前。
“这……这是……”
一个研究航空发动机的院士，手指颤抖地指着那分解开的发动机模型，激动得说不出话。
“全息投影？不对！光线是有质量的！这是固态光技术！”另一位信息工程的专家像是看到了神迹。
刘承恩脸上的嘲讽，早已凝固。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超越了时代的技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拳一拳地打碎。
他下意识地想去扶一下眼镜。
“啪嗒。”
金丝眼镜从他的指尖滑落，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会议室。
死一般的寂静。
十几位国宝级的专家，像一群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刚才活动室里那一幕，给他们带来的冲击，比那七十二篇论文加起来还要巨大。
王谦施施然地走回主位。
他没有播放ppt，也没有准备任何讲稿。
他只是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轻轻地扔在了会议桌的中央。
文件滑过桌面，停在陈部长的面前。
封面上的几个大字，让陈部长瞳孔一震。
《关于海城科技大学申请进入211工程序列的通知函》。
王谦环视全场，目光最后落在陈部长的脸上。
“陈部长，今天请各位来，不是为了听我解释的。”
“我只是想通知各位。”
“海科大，已经达到了进入211工程的所有标准，甚至，远超标准。”
狂！
太狂了！
在场的专家们，再次被王谦的态度给震住了。
陈部长的脸沉了下来。
他盯着王谦，足足半分钟。
他拿起那份文件，然后猛地拍在桌上！
“王谦！”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211工程，是国家战略！是华夏高等教育的门面！有最严格的评审标准和流程！不是你在这里通知一声就行了的！”
他站起身，一股属于上位者的强大气场压向王谦。
“好！你不是要进211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从今天起，一个月！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教育部、科技部、军工委会联合成立最高级别的调查评审组，对你学校的师资、科研、教学、设备、生源进行华夏历史上最严苛、最全面的评估！”
“所有评估标准，比现行标准，上浮百分之五十！”
陈部长的声音，像是一柄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个月后，如果你通过了！你王谦，你海科大，将创造历史！国家要什么给什么！”
他的话锋一转，声音冰冷刺骨。
“如果你通不过……”
“海城科技大学，以‘建国以来最大教育学术欺诈案’的罪名，就地取缔！你王谦，和你的所有核心成员，移交司法！”
“你，敢不敢接？！”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看向王谦。
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是一场豪赌！
王谦迎着陈部长如刀锋般的目光，笑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
“陈部长。”
“一个月？太长了。”
“三周，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