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白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狠狠抵在墙角。
“唔……。”
强烈的撞击,让他本就脆弱的脊椎雪上加霜,用力扶住墙壁,才让自己显得没有这么狼狈。
他几乎全身在发抖,对上那双愤怒的眸子,心脏停滞一瞬,他很识趣的垂下眼皮。
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自己对面前的女人应该没有什么感觉。
但见面的那一刻,沉寂的心脏还是忍不住跳动。
“陛下,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莫非……也是想寻欢作乐?后宫中的郎君已经满足不了……陛下了吗?”
他忍着痛,说的咬牙切齿。
“朕来找你!”
墨初白声音混着愤怒,摘下他头上的斗篷,与他的油纸伞扔在一起。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我的?!”
她要听他亲口告诉自己,这个孩子是自己的。
“这很重要吗?如果你不喜欢那个孩子,杀了便是,何必问我。”
梦暨白表现的很冷漠,就好似那不是他的孩子,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利用品。
墨初白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身为父君,自己生的孩子,养这么大,完全没有一点感情吗?
她只想听到他亲口承认而已,只要承认了,她便能留他一命。
“这很重要!你个疯子!”
梦暨白偏过头,不去看她,嘴角上扬,发出低笑,转移了这个话题。
“哈哈,陛下要去救火吗?那可要抓紧了,钥匙被我扔进池塘里了,你若不救,里面的人,都得死!”
他在威胁墨初白,用别人的性命。
“什么?”
墨初白抬头才发现不远处的醉春楼早已被浓烟包裹,面前的男人放了一把大火,要将里面的人杀的干净。
“你到底想干什么?!”
“疯子!”
墨初白一拳捶在他脸上,他偏过头去,脸色惨白,血液从嘴角缓缓流出。
他猛然靠近,咬住她的唇,不是吻是药,将自己的血抹上她的唇,口腔中是血液的味道,铁锈味。
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
墨初白推开他,用手一抹,唇瓣一阵刺痛,手上是一滴圆润饱满的血珠。
“哈哈哈哈……继续啊!陛下。”
梦暨白笑得挑衅,他故意的。
墨初白捏了捏拳头,觉得他实在是不可理喻,松开掐住他的手,径直跳进了池塘。
由于先前的撞击,原本还未好全的身体行走起来更加艰难,他狼狈的跌倒在地上,泥点爬上白色的衣袍。
他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全身变得脏兮兮的。
他挣扎着握住那把伞,勉强撑起身体,一瘸一拐的朝小巷子里慢慢行走。
泪水从梦暨白的眼眶流出,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感觉委屈,无处发泄。
他想说喜欢墨初白,但话到嘴边便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他在哭什么?哭自己吗?一条贱命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墨初白可以爱任何人,却唯独不爱自己。
恨明月高悬,独不照我。
胡乱的抹了两把眼泪,踉踉跄跄逃跑。
墨初白找出钥匙,没有任何犹豫便打开醉春楼的房门。
咔嚓——
“啊啊啊!!!”
一群烧得不成样子的怪物从里面涌出,血淋淋的,隐隐还能闻到烤肉的味道。
整栋楼里全部都是木质的,上好的可燃物。
外面又弄的紧密,雨水根本进不去,梦暨白明显不想让她们活。
楼里面烧得一干二净,除了焦炭,便什么也没有了,宛若人炼狱。
她返回那个角落。
“梦暨白!”
角落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斗篷静静的躺在水坑里。
墨初白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情绪就容易变得愤怒、不清醒。
他一直在挑衅个没完没了。
回宫后,墨初白便觉得头昏脑胀,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当墨初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一睁眼便看到了满眼关切的沈昼,他眼圈红红的,眼下一片乌青,像是一夜没有睡。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墨初白回来便发了烧,沈昼忙前忙后,守了她一个晚上。
见墨初白醒来,沈昼急忙起身,明显激动。
“妻主,你醒了,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他捧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轻轻放在一旁。
墨初白撑起身,瞬间感觉天昏地暗,扶住脑袋,感觉整个脑子都要炸开了。
“……头疼。”
她昨天去干什么了?大脑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摸上唇瓣,很疼,半个嘴唇都肿了起来。
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吗?
沈昼昨夜已经给她把过脉了,不是寻常的风寒,是中毒,但这毒连他都不知道。
妻主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会中这么奇怪的毒。
“从脉象上看,妻主好像是中毒了。”
墨初白顿时提起精神。
“中毒?很严重吗?”
她到底去干什么了?就莫名其妙中毒了?
沈昼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打转。
“昼儿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毒,闻所未闻,到底是昼儿才疏学浅,不能帮到妻主。”
墨初白用手拭他脸上的泪珠,眼睛都有些肿了。
安慰着沈昼:“没事,应该……死不了。”
沈昼耐心询问:“昨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见了什么人?妻主还记得吗?”
墨初白摇头。
“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也记不清了!”
沈昼端起药汤,轻轻吹凉。
“那妻主先喝药缓缓吧,或许有用。”
其实有没有用,他心里也不清楚。
“昼儿一会儿就去药库里寻一寻,一定可以找出解药的!”
墨初白:“中毒的事情,应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吧?”
沈昼乖顺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妻主,她们只认为是风寒。”
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哭声,与发丧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还以为墨初白驾崩了呢。
“呜呜,陛下啊!你不要死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