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莎·科林斯将假护照塞进手提包，最后一次检查酒店房间。她用酒精棉球擦拭了所有可能留下指纹的表面，将用过的洗漱用品冲进马桶，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落下。床头柜上放着半杯喝剩的红酒和一本翻开的时尚杂志——她刻意营造出临时外出、很快会回来的假象。
手机震动起来，一条加密短信：「海关已打点，VIp通道10:30。」
丽莎看了眼腕表：9:17。时间充裕。她将真护照和装有数据芯片的项链藏在特制内衣的暗袋里，外面套上宽松的休闲装。镜中的她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黑框眼镜，栗色假发，连走路的姿态都从优雅的高管变成了匆忙的普通商务人士。
走出电梯时，丽莎与一个亚洲面孔的男子擦肩而过。男子提着外卖袋，看上去像普通的酒店服务生，但那双眼睛让她背脊一凉——太锐利了，不像服务行业的人应有的眼神。丽莎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走出酒店大门，立刻钻进一辆提前叫好的出租车。
浦东机场，t2航站楼。她用带有新加坡口音的英语说道。
出租车驶入车流后，丽莎从后窗望去，果然看到那个服务生站在酒店门口，正对着袖口说着什么。她的心跳加速了——被盯上了。
师傅，改去虹桥机场。丽莎突然用流利的中文说。
司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打了转向灯变道。丽莎掏出手机，快速删除了几个关键应用程序，然后取出SIm卡折成两半扔出窗外。她必须争取时间。
羊羽盯着监控屏幕，眉头紧锁。画面上，丽莎·科林斯乘坐的出租车突然改变路线，向虹桥机场方向驶去。
她发现我们了。林夕在一旁低声道。
意料之中。羊羽拿起对讲机，b组注意，目标转向虹桥，启动二号预案。
放下对讲机，他转向技术员：她扔了什么东西？
像是手机卡。技术员放大画面，她可能更换了通讯方式。
羊羽冷笑一声：让她以为甩掉了尾巴，才能引出更大的鱼。
林夕调出虹桥机场的监控系统：她买的是去首尔的机票，但很可能再次转机。要通知韩国方面拦截吗？
不，让她走。羊羽的眼神变得深邃，那个数据芯片里装的是我们精心准备的，记得吗？
林夕恍然大悟：你想追踪到接收终端？
不仅是终端，还有整个网络。羊羽指向世界地图上几个闪烁的红点，华盛顿、伦敦、特拉维夫...看看谁会第一个咬钩。
丽莎在虹桥机场的洗手间里再次变装。她摘下假发和眼镜，换上备用的金色短发和墨镜，从手提包底层取出另一本护照——这次是加拿大籍的艾玛·威尔逊。她将项链上的数据芯片取出，藏在一支口红内，然后镇定地走向值机柜台。
靠窗座位，谢谢。她将护照递给值机员。
值机员扫了一眼护照，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突然抬头：威尔逊女士，您的签证有些问题，能请您到旁边办公室协助核实一下吗？
丽莎的瞳孔微微收缩，但面上保持着困惑的表情：什么问题？我上周才用过这本护照。
只是例行检查，很快的。值机员微笑着指向不远处的办公室，门口站着两名穿制服的安保人员。
丽莎的大脑飞速运转。加拿大护照是科林斯集团通过特殊渠道搞到的真货，不可能有问题。除非...中国人已经锁定了所有飞往首尔的单身女性旅客。
当然，配合你们工作。她甜美地笑着，同时悄悄将口红塞进了值机台上的宣传册里。
走向办公室的路上，丽莎突然捂住肚子：抱歉，我可能要去下洗手间，突然很不舒服。
安保人员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人点头：我陪您去。
洗手间里，丽莎从内衣暗袋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药丸吞下。五分钟后，她开始剧烈呕吐、冒冷汗，症状像极了食物中毒。安保人员不得不叫来机场医疗队。
急性肠胃炎，需要立即送医。医生检查后说。
安保人员面面相觑，最终同意丽莎在医疗人员陪同下前往机场医院。他们没注意到，丽莎经过值机台时，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悄悄拿走了那本插着口红的宣传册。
羊羽接到报告时，正在分析丽莎留在酒店的数据接收记录。
目标装病逃脱，但留下了数据芯片。监听组汇报，接应者已确认，是三星电子驻上海的技术代表金敏俊。
三星？林夕惊讶道，他们也掺和进来了？
羊羽摇摇头：幌子而已。查一下这个金敏俊的底细。
几分钟后，国安局的档案调出来了：金敏俊，38岁，首尔大学电子工程博士，三年前被cIA招募，表面身份是商业间谍，实际负责东亚地区高科技情报中转。
果然是米国人的白手套。羊羽冷笑，通知海关，以商业间谍罪扣留金敏俊，但先别动丽莎。
为什么放她走？林夕不解。
因为她身上已经没有真东西了。羊羽调出一段监控录像，显示丽莎在酒店将真正的数据芯片吞了下去，她只是个诱饵，真正的数据传输另有渠道。
林夕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查一下过去24小时内所有从上海发出的加密数据包。羊羽命令道，特别是通过卫星链路传输的。
米国战情室里，安全顾问迈克尔·伯恩斯盯着大屏幕上的数据流分析报告，脸色阴沉如铁。
确认是中国激光武器的核心技术？他问技术团队。
首席分析师推了推眼镜：从参数看确实是能量稳定模块的设计图，但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什么意思？
这个散热结构。分析师放大图纸一角，理论上可行，但实际运行会导致能量在第三级放大时产生谐振效应，最终...
伯恩斯不耐烦地打断：说人话。
简单说，按这个设计制造的激光器会在全功率运行时自爆。
房间内一片死寂。中情局负责人艾伦·杜勒斯第一个反应过来：中国人设了陷阱？
或许这只是个早期废弃方案。安全顾问插话，他们可能故意让科林斯的人偷到假数据。
伯恩斯转向杜勒斯：丽莎·科林斯现在在哪？
正在回国的飞机上。杜勒斯查看平板，但我们怀疑她已经被中方标记，建议她暂时不要参与敏感行动。
那个韩国中间人呢？
被中国海关扣留了，罪名是商业间谍。杜勒斯苦笑，他们放走了丽莎，却扣了个小喽啰，明显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伯恩斯走到世界地图前，凝视着中东地区。上面密密麻麻插满了红色图钉，每个都代表一套中国激光防御系统的部署位置。
最新评估是什么？他头也不回地问。
灾难性的。沙特已经暂停了所有F-35采购谈判；阿联酋撤回在关岛的驻训飞行员；就连日本也在悄悄询问购买可能性。如果中国人不停止扩散这种武器...
他们不会停止。伯恩斯冷冷地说，这是他们打破我们军事优势的王牌。
那我们该怎么办？杜勒斯问。
伯恩斯沉默良久，突然转身：火炬计划第二阶段。既然偷不到真的，那就让全世界相信中国的技术有致命缺陷。
怎么做？
安排一次。伯恩斯眼中闪过冷酷的光芒，让某套系统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败，最好是造成重大伤亡的那种。
丽莎·科林斯在飞机上辗转难眠。虽然成功将数据送了出去，但那种被操控的感觉挥之不去。中国人太轻易就让她接近了核心技术，太轻易就让她了。作为资深情报人员，她嗅到了陷阱的气息。
飞机降落前，她去了洗手间，从内衣暗袋取出微型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瑞士号码。
验证码7-9-2-黑桃-皇后。她说。
一个电子音回应：身份确认。数据包已接收，分析进行中。新指令：前往弗吉尼亚州兰利市安全屋，72小时静默。
丽莎松了口气。至少数据安全送达了。她冲掉卫星电话的SIm卡，将机身扔进垃圾箱。回到座位时，空姐正在分发入境表格。丽莎填着表格，突然注意到前排乘客正在看的《华尔街日报》头版：
「人民币结算冲击美元霸权：中东多国宣布石油贸易去美元化」
配图是进出口银行行长与沙特财政大臣握手的照片。丽莎眼神一凛——科林斯集团在中东的军火生意恐怕要大受影响了。
羊羽站在国家安全委员会紧急会议的主席台上，激光笔指向大屏幕上的全球热点图。
过去72小时内，我们监测到17次针对激光武器数据的黑客攻击，来源包括美国、以色列、英国和日本。他切换幻灯片，同时，暗网上出现多个高价求购技术细节的悬赏，最高出价达2亿美元。
一位专家皱眉问：真实技术参数安全吗？
绝对安全。林夕接过话头，核心算法分散存储在三座量子加密服务器中，物理隔离，任何网络攻击都无法触及。
但美国人已经拿到了部分数据。外交部代表忧心忡忡，如果他们公开宣称我们的技术有缺陷...
他们拿到的是一份精心设计的瑕疵方案。羊羽露出自信的微笑，当他们的发现所谓时，恰恰会暴露他们已经窃密的事实。
会议室门被推开，一名助手匆匆走进来，递给羊羽一份标着的文件。羊羽快速浏览后，脸色骤变。
最新情报，美国计划在波斯湾导演一场。他声音沉重，让我们的激光系统在拦截导弹时失败，造成平民伤亡。
会场一片哗然。
什么时候？
48小时内，必须立即通知伊朗方面，提高所有系统的安全警戒级别。
来不及走外交渠道了。国安部负责人当机立断，用我们的量子通讯网络直接联系现场技术人员，远程锁定系统，禁止任何外部操作。
林夕突然举手：我有个更好的主意——将计就计。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林夕走到屏幕前，调出霍尔木兹海峡的地图。
米国想证明我们的系统不可靠？那就让他们尝尝真正可靠的系统是什么样子。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当他们导演的导弹袭击来临时，我们不仅拦截所有目标，还要在全世界媒体面前，拦截下米军自己的干扰信号！
羊羽眼前一亮：公开抓现行？
不仅如此。林夕调出一段代码，我们可以反向追踪干扰信号，直指发射源——很可能是那两艘米国驱逐舰。
会议室里沉默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阵赞叹声。国安部负责人拍案叫绝：好一招请君入瓮！就这么办！
会议结束后，羊羽和林夕并肩走在长廊上。
你觉得米国人会咬钩吗？林夕小声问。
一定会。羊羽目光深远，他们的傲慢会让他们低估我们的准备。但我在想另一个问题...
光明会？
羊羽点点头：时机太巧了。就在我们准备反击美国阴谋时，这个神秘组织突然冒出来宣称拥有激光技术...
你怀疑是米国人的障眼法？
或者是某个想趁乱渔利的第三方。羊羽停下脚步，望向窗外的夜空，这场博弈的玩家，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与此同时，在地球另一端的某个秘密地点，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正注视着同样的星空。面具人身后的大屏幕上，分屏显示着中国激光系统的设计图、波斯湾实时卫星图像及偷拍画面。
棋子都已就位。面具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分不清男女，让火焰净化旧秩序吧。
屏幕切换，显示出倒计时：23:59:58...23:59: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