洐王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夜二好不容易逃到了云雾缭绕、人迹罕至的辰溪县的云霞山中。此刻,他体内的毒性尚未消解,四肢绵软无力,每一丝动作都似有千斤重,根本无力去应对任何的危险。
正当他们即将穿过一片密林,踏上一条蜿蜒小径时,夜二迷糊醒来了。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行王心中一紧,连忙拉着夜二躲进一旁的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只见前方七八个身着破旧衣衫、面露凶相的土匪,正手持利刃,拦住了一群无辜的过路人。
那些过路人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他们或求饶,或哭喊,但土匪们却不为所动,眼中只有残忍与贪婪。在一阵刀光剑影后,无辜的过路人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土匪们则带着劫掠来的财物,大摇大摆的走了。
待土匪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后,衍王带着夜二小心翼翼地从隐蔽的灌木丛中步出。
“畜生!”衍王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声音虽低沉却饱含愤怒与无尽的恨意。他的身体因内心的怒火而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尽管衍王此时身体虚弱至极,双腿如绵,站立都有些摇摇晃晃,但他仍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强撑着站起身来。他本想迅速离开这个令人心悸的地方,然而,刚迈出几步,他的目光便被地上的一幕所吸引——一位蓄有胡须的男人静静地躺在地上,怀中紧紧抱着一份文书。那男人的双眼紧闭,胸口处一片殷红,气息微弱,显然已受了重伤。
衍王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迈步走到那男人身边,缓缓蹲下身子。只见那男人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有未尽之言。衍王将耳朵凑近,只听得他(赵浩宇)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这是政令…文书和…我退义的钱。麻烦你帮…我送到瑞溪县悦…来镇大麦…村的村长家里。”
衍王听到这话,拿起文书匆匆扫了一眼,竟发现这是岳不山副将麾下的小旗。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头。夜二也被暗棘会的人打中了头部,此刻尚未完全清醒。衍王心想,不如利用这个人的身份进城寻找大夫为自己和夜二解毒,同时,易容成这个人的模样还能巧妙地避开暗棘会的眼线。
他转而看向躺在边上的那个男人,翻了翻他的衣物,发现竟也有一份文书。文书记录这个男人是大麦村的赵忠武。他自幼在大麦村长大,村里的农田滋养着他,也塑造了他淳朴坚韧的性格。但年少时,边疆战事纷扰,为了保家卫国,他毅然抛下家中的几亩薄田,投身军营。
刚入伍时,赵忠武只是个对军事一知半解的乡下小子。但他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努力学习兵法战策,苦练刀枪剑戟。在无数个日夜的摸爬滚打后,他从新兵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一名能征善战的士兵。
在战场上,赵忠武经历过箭雨纷飞,也见识过刀光剑影。他曾单枪匹马冲入敌阵,斩杀敌军将领;也曾带领小队在绝境中突围,为大部队争取到宝贵的战机。多年来,他从普通士兵一步步晋升为百夫长。
岁月不饶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赵忠武的身体大不如前。伤病一次次侵袭他的身体,让他在行军打仗时力不从心。考虑到自己的情况,他最终选择退役,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大麦村。
这份文书,是他的来历也是他多年从军生涯的心血结晶。里面记录着他经历的每一场战斗,从战斗的起因、经过到结果,还有他在战斗中总结出的战术技巧和带兵经验。他本打算回到村里后,将这些宝贵的经验传授给村里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让他们在未来保家卫国时多一些胜算。可惜,在和同村的赵浩宇回家的途中,他们不慎遇到土匪,刚才打架时引起了旧伤,最终倒在了路边。本来他们一个有旧伤。一个断过腿还没好,就赶路回大麦村。可惜赶不回去了。赵忠武和赵浩宇,两位曾在战场上英勇无畏、并肩作战的英雄,此刻却静静地躺在路边,周身是打斗留下的凌乱痕迹,血迹斑斑,映照着他们不屈的意志与未尽的归途。
衍王心想这正好可以给他和夜二两人各准备一个身份。于是,他拿起那份文书,与夜二商议起接下来的计划,准备利用这两个身份安全地进城。
他们经过一番精细的易容,完美地化身为赵浩宇与赵忠武的模样,正欲悄然离开这个纷扰之地,一辆由牛车牵引的简易交通工具匆匆驶入视线,驾车之人身着一袭店小二服饰,此人正是赵大众。他一眼瞥见了地上的尸体,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失声惊呼。
赵大众紧急勒停牛车,身形一跃而下,目光随即锁定了衍王与夜二这两位“伤者”,语气中满是关切:“两位兄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会在此?这些尸体……”
衍王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一句话都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哎,这位小哥,我们是大麦村的赵浩宇和赵忠武啊。不幸遭遇了土匪,他们残忍地杀害了无辜,还掠夺了我们的财物。我们拼尽全力才逃脱出来,却也因此身受重伤。”
一听是同乡,赵大众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眼中的惊疑仍未完全消散:“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也是大麦村的。忠武叔,我是你隔壁家的赵鹏的大儿子大众啊,你还记得吗?那么多年没见了啊,不记得也正常,你们这运气也太背了,怎会偏偏遇上这种事?这条路我平时都是避之不及的,今天是因为店家急需货物,我才不得不铤而走险。”
夜二也在一旁,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呻吟着回应:“是啊,我出来时你还小,你现在变化真大啊!大众,我们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遭遇土匪。如今身受重伤,真是前路茫茫,不知所措啊。”
赵大众闻言,不禁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你们别担心,既然让我遇上了,我就不会坐视不管。我先带你们去辰溪县找大夫疗伤,然后再送你们回家。我也要回家去看看。我娘来信说身体不是很好,我不放心,回去看看。虽然这条路险峻异常,但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赵大众一边说着,一边将衍王和夜二扶上了牛车。两人装作伤势严重的样子,在牛车上有气无力地躺着。
大众问道:“忠武叔啊,这些年你都做什么去了?咋一直没见你露面呢?”
忠武缓缓开口:“当兵去了。”
听到这话,大众的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分敬意。大众不禁追问:“当兵那可苦啊,战场上一定有不少惊险事儿吧?”
忠武笑了笑,神:“战场上危险肯定是有的,但保家卫国,值!”他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道:“不过现在回来啦,准备安度晚年咯。”
赵大众赶着牛车,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前行。一路上,他不时回头询问。他们两个捂疼呻吟着。
终于到了辰溪县,衍王和夜二在赵大众的指引下找到了郎中。郎中仔细为他们检查后,开了几副药,说只要按时服用,毒性就能慢慢消解。至于腿伤没给郎中看,失去信心的样子说着“只能慢慢养了。养好了也是跛脚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大众也没敢多说。衍王付了药钱,心中暗自庆幸,这一趟假扮村民进城,看来是走对了。
(忠武和浩宇)吃药休息两天后,恢复了点力气。但没完全解毒。他们三个人坐着牛车慢慢的回瑞溪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