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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漪那封泣血书笺与崔?的含泪回信,如同投入深潭的两颗石子,在各自的心湖激起滔天巨浪后,终究归于沉寂。汴京城的喧嚣依旧,朝堂的风雷仍在酝酿,但护龙河畔的小院与御史中丞府的漱玉轩之间,那扇无形的门扉,已被沉重地合上。

崔?将那份刻骨铭心的痛楚与无奈,深深埋入心底最隐秘的角落。他深知,此刻的沉默与克制,是对沈文漪最好的保护。他不再试图联系,甚至刻意避开可能与她相关的场合。只是夜深人静时,他会取出那方绣着墨竹的素帕,指尖拂过那细腻的丝线,仿佛能触摸到她指尖的温度,耳边回响着她那句“此心长随明月辉”,心中便涌起一股混杂着甜蜜与苦涩的暖流,支撑着他在荆棘丛生的道路上继续前行。

翰林院修撰的任命,并未带来太多实质性的变化。他依旧在典籍库那方寸之地,与故纸堆为伴。只是,周遭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有钦佩他直言敢谏、得蒙圣眷的;有嫉妒他青云直上、年少得志的;更有如芒刺在背、来自夏竦一党无声的敌视与监视。他清晰地感觉到,典籍库的管事老吏对他愈发恭敬,却也愈发疏远;同僚间的寒暄多了几分客套与试探;偶尔在廊道遇见皇城司的吏员,对方那看似不经意的扫视,也带着冰冷的审视。

他谨记宋祁的告诫与欧阳修的期许,不再贸然触碰“天书封祀”等敏感旧档,行事愈发低调沉稳。他将精力投入到更为基础、却也更为宏大的编纂工作中——协助宋祁主持《崇文总目》的增补修订。这是一项浩繁的工程,需遍览群书,考订源流,甄别真伪,厘定分类。案头堆积如山的书稿,从经史子集到医卜星象,包罗万象。他沉下心来,埋首其中,字斟句酌,力求精准。笔尖在黄麻纸上沙沙作响,墨香与尘埃的气息交织,仿佛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与暗流。

这份沉潜,并非退缩,而是另一种形式的蓄力。在浩瀚书海中,他得以更系统地梳理历代典章制度、治国方略、兴衰得失。他尤其留意那些关于吏治革新、财赋管理、边备军制的记载,与当下新政的举措相互印证,思考其得失利弊。他不再急于发声,而是如饥似渴地汲取着历史的智慧,沉淀着思想的锋芒,等待着更成熟的时机。

与此同时,汴京城南,通济坊陶府。

陶婉言的商道宏图,正以惊人的速度铺展开来。城南州桥码头,“锦云庄”汴京分号已悄然开张。铺面不大,位置却极佳,紧邻大相国寺的繁华地段。门楣上“锦云庄”三字,笔力遒劲,是陶婉言重金礼聘翰林院一位致仕老学士所题,透着清雅的书卷气,迥异于寻常商肆的俗艳。店内陈设简洁雅致,以紫檀、花梨木为架,陈列着来自金陵的顶级云锦、宋锦、缂丝,以及苏杭的轻薄丝绸、湖州的素绉纱,色泽温润,纹理细腻,在精心布置的光线下流淌着华贵的光泽。开业不过数日,便以其独特的品味与过硬的品质,吸引了汴京不少达官显贵家眷与豪商巨贾的目光。

陶承良在妹妹的铁腕“督导”下,也渐渐进入了角色。他虽天性跳脱,但胜在心思活络,善于交际。凭借工部屯田清吏司主事的身份(虽是从八品小官),他成功搭上了负责河工物料采买的赵主事这条线。几坛地道的“梨花白”,几盒精致的金陵茶点,加上陶承良刻意收敛了纨绔习气,摆出一副虚心求教、愿为河工效力的姿态,很快赢得了赵主事的好感。不久,工部北郊一段河堤加固工程所需的一批石料、木桩采购,便通过赵主事的“引荐”,落入了陶家新成立的“隆兴营造”商行手中。虽是小单,利润有限,却标志着陶家正式敲开了工部采购的大门,意义非凡。

“哥,此事办得不错。”陶府书房内,陶婉言翻看着“隆兴营造”送来的第一份账目,难得地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赵主事此人,重情义,好名声。维系关系,不必一味重金,逢年过节,以其名义给河工捐些米粮、药材,更能得其欢心,也为我陶家博个善名。”

“明白!妹妹放心!”陶承良拍着胸脯,脸上洋溢着初尝成功的兴奋,“下个月他老母亲寿辰,我早备好了一份厚而不奢的寿礼,保准让他舒心!”

陶婉言点点头,目光转向书案上另一份密报,眉头微蹙:“盐铁司那边……打听得如何?”

陶承良立刻压低声音:“有些眉目了!负责勘合、发引的,是盐铁司仓部郎中周平(字正甫)。此人……是夏相的门生!表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实则油滑得很!汴京几大盐商,‘通海’、‘万隆’背后都有勋贵影子,‘丰裕’更是直接挂着郑国公府的牌子!咱们想插一脚……难如登天!”

“夏竦的门生……”陶婉言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眼神锐利如刀,“果然盘根错节。郑国公府……又是郑承宗!”她想起琼玉阁那晚郑承宗的跋扈嘴脸,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妹妹,盐利虽厚,但水太深了!要不……咱们缓缓?”陶承良有些担忧。

“缓?”陶婉言冷笑一声,“商机如战机,稍纵即逝!范相公整顿盐政,打击私贩,正是官盐重新洗牌之时!此时不入,更待何时?”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新栽的翠竹,“周平是夏竦的人,但夏竦也非铁板一块。他门下派系林立,周平未必没有自己的心思。郑国公府势大,却也树敌众多……我们需要一个切入点,一个能让周平不得不正视我陶家,又不会立刻触怒郑国公府的切入点。”

她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哥,你继续盯着周平,摸清他的喜好、家眷情况、日常行踪。另外,想办法接触盐铁司下层的吏员,尤其是负责文书誊录、账目核对的。这些人位卑言轻,却掌握实情。银子给足,但务必隐秘!”

“好!”陶承良应道,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了,皓月兄……哦,崔修撰那边,最近可有什么消息?他升了官,又写了那篇轰动朝野的文章,风头正劲啊!”

提到崔?,陶婉言神色微动。她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份刊有崔?《论“神道耗国”之祸》的邸报副本,指尖拂过那力透纸背的字迹:“崔皓月……确是人中龙凤。此一文,锋芒毕露,直指要害,为新政张目,也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夏竦一党,必视其为眼中钉。”

她放下邸报,目光深邃:“哥,崔修撰身处翰林,消息灵通,更与欧阳修、范仲淹等人关系匪浅。他如今处境微妙,你与他交好,更要谨慎。莫要卷入过深,但……朝堂风向,新政动向,尤其是关于盐铁、漕运、市易等方面的议论,需多留意。若有紧要消息,及时告知于我。”

“明白!”陶承良点头,“我过两日便去寻他喝酒,探探口风!”

数日后,休沐。

崔?难得清闲,正在小院中整理晾晒的书卷。护龙河畔的柳枝已抽出嫩绿的新芽,带来一丝春日的暖意。院门被叩响,陶承良提着一坛酒和几包卤味,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皓月兄!恭喜高升啊!翰林院修撰!啧啧,听着就威风!今日小弟做东,咱们不醉不归!”陶承良嗓门洪亮,驱散了小院的清寂。

崔?见到好友,脸上也露出真挚的笑容,多日来的压抑稍减:“子安兄来得正好,我正愁无人对饮。”两人就在院中石桌旁坐下,摆开酒菜。

酒过三巡,陶承良话匣子打开,先是抱怨妹妹陶婉言管束太严,零花钱减半,又得意地吹嘘自己如何拿下工部河工订单,如何与赵主事称兄道弟。崔?含笑听着,偶尔插言几句。

话题渐渐转向朝堂。陶承良压低声音:“皓月兄,你那篇文章,真是……石破天惊!连我这种不懂朝政的,看了都热血沸腾!不过……夏相那边,怕是恨得牙痒痒吧?你可得小心些!”

崔?神色平静,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在其位,谋其政。史官执笔,但求无愧于心。至于其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好气魄!”陶承良竖起大拇指,随即又凑近些,“对了,听说范相公他们新政,要在市易、漕运上动大刀子?可有此事?我妹妹最近忙着打通商路,对这些风声紧张得很。”

崔?心中了然。陶婉言精于商道,对政策风向自然敏感。他略一沉吟,道:“新政确在筹划‘均输法’、‘市易法’,意在平抑物价,打击豪商垄断,畅通货物流转。漕运方面,亦在整顿纲运,革除积弊,减轻百姓负担。此乃利国利民之举,然推行之初,必触动既得利益,阻力不小。”他点到即止,并未透露更多细节。

陶承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原来如此。那我得提醒婉言,早做打算。”他眼珠一转,又问道,“那盐政呢?听说范相公要严打私盐,整顿盐引?这……对盐商影响可大了!”

崔?看了他一眼,心中明镜一般。陶家果然对盐利有意!他正色道:“盐铁乃国家命脉,私盐泛滥,侵吞国税,危害民生。整顿盐政,势在必行。然其中关窍复杂,牵涉甚广。子安兄,听我一句劝,盐利虽厚,却如虎口夺食,非根基深厚、背景清白者,轻易莫要涉足。令妹经商有道,不若在绸缎、营造等本业上深耕,更为稳妥。”

陶承良讪讪一笑:“是是是,皓月兄金玉良言!我回去定当转告婉言!”

两人又闲谈片刻,陶承良酒足饭饱,告辞离去。崔?独自收拾杯盘,望着陶承良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陶婉言……这位精明强干的陶家女公子,其目光显然已投向利润更为丰厚的盐业。然而,那片水域的凶险,远超她的想象。夏竦、郑国公府……盘踞其间的巨鳄,岂是易与之辈?

翌日,清风茶肆。

崔?应欧阳修之约而来。欧阳修面色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他屏退左右,低声道:“皓月,夏竦一党近日动作频频。他们弹劾你不成,转而攻讦新政在地方推行‘操切’、‘扰民’,尤其抓住河北路‘均公田’引发的一起民乱大做文章。陛下虽未表态,但已有疑虑。”

崔?心头一紧:“那范公……”

“希文兄压力很大。”欧阳修沉声道,“他需要更多实据,驳斥流言,证明新政利大于弊!你在翰林院,接触地方奏报、实录旧档,可曾留意到新政推行确有成效、百姓得惠的实例?尤其是……与‘均公田’、‘减徭役’相关的?”

崔?凝神思索。他近期整理地方志书及前朝田赋档案时,确实留意到一些线索。他立刻道:“回大人,下官在整理京东路青州府志时,见其记载:仁宗初年,该府因豪强兼并,田赋不均,流民甚众。后经时任知府清查田亩,均平赋役,流民渐归,荒地复垦,府库渐丰。其法虽不及新政‘均公田’系统,然成效显着,可为佐证!另,下官查阅太宗朝实录,见有大臣奏请‘减冗役以苏民困’,太宗纳之,裁撤部分不急之役,民间称颂,载于史册。此皆可证‘均平’、‘减役’乃安民富国之良策!”

“好!甚好!”欧阳修眼中精光一闪,“青州之例,太宗旧事,皆有力佐证!你速将相关记载摘要整理,标注出处,务必详实!我要以此,狠狠回击那些污蔑新政‘扰民’的谬论!”

“下官遵命!”崔?肃然应道。他心中涌起一股激流。沉潜书海,并非无为,而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亮出最锋利的史笔!这,便是他此刻能为新政、为范公所做的!

辞别欧阳修,崔?走出茶肆。天空依旧阴沉,但一缕微光顽强地穿透云层,洒在汴河粼粼的水面上。他深吸一口气,步履沉稳地走向翰林院。他知道,平静的表象之下,风暴正在汇聚。而他,这位年轻的翰林修撰,已握紧了手中的笔,准备迎接那即将到来的、更猛烈的风雷!护龙河的流水,在他身后静静奔涌,带着沉潜的力量,奔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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