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又躺了半天,身上的疼痛总算减轻了一些。
我趁着芸姨出去打开水的功夫,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摸索着拿到床头的手机,给御品养生会所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前台小丽,我简单说明情况,请她转告岚姐。
没过多久,岚姐竟然直接回了电话过来,清冷中带着一丝关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小叶?伤得重不重?”
“岚姐,我没事,都是皮外伤,医生说过几天就能好。”我赶紧回答,不想让她担心。
“没事就好,你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发给我,我这两天抽空过去看你。好好养伤,别多想,工作的事等你好了再说。”岚姐的语气难得地温和。
“谢谢岚姐。”我心里一暖。
挂了电话,把地址发过去后,困意袭来,我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我想起身,可稍微一动,浑身就跟散了架似的疼,尤其是胳膊和腿,缠着绷带,僵硬又不听使唤。
尝试了几次,连坐起来都困难,更别说下床去厕所了。
憋得实在难受,我只好艰难地扭头,看向旁边陪护床上和衣而卧的芸姨。
她睡得正沉,呼吸均匀,俏脸上还带着疲惫的痕迹。
我实在不忍心叫醒她,但生理需求迫在眉睫,只能硬着头皮,低声唤道:“芸姨,芸姨……”
芸姨睡眠很浅,立刻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紧张地看向我:“小凡,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连忙起身走到我床边。
我尴尬得脸上发烫,幸好灯光昏暗看不真切,支支吾吾地说:“我想上厕所……”
芸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脸上也飞起两抹红云。
她看了看我裹着绷带的手臂和腿,犹豫了一下,还是柔声道:“你这样子自己怎么去?我扶你吧。”
说着,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搀住我的胳膊,用力将我扶坐起来。
每动一下,我都疼得龇牙咧嘴,但只能强忍着。
好不容易双脚沾地,我几乎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芸姨身上。
她身材娇小,扶着我这个半大小伙子颇为吃力,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脖颈。
我们俩像连体婴一样,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病房自带的独立卫生间。
短短几步路,却走得异常漫长和尴尬。
好不容易进了卫生间,更尴尬的问题来了,我的双手活动不便,根本解不开病号服的裤带。
芸姨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如蚊蚋地说:“我……我帮你吧……”
这一刻,我心里说不出的兴奋,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
她微凉的手指颤抖着碰到我的腰际,笨拙地解着那个简单的活结。
时间仿佛凝固了,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我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形成一种奇异而暧昧的氛围。
我心里怦怦直跳,有一股强烈的冲动。
既然芸姨和周涛的婚姻已经破裂了,那我是不是可以……
可膀胱又是一紧,这时芸姨已经解开了腰带。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开闸放水。
“呀……”
芸姨一声轻呼,俏脸通红地转过脸去。
估计她已经看到了,我不但不尴尬,反而得意的抖了抖。
就在这个关键得不能再关键的时候,病房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和熟悉的说话声。
“是这间吧?307?”
“没错,岚姐说的就是这儿。叶凡弟弟,我们来看你啦!”是小薇清脆活泼的声音。
我和芸姨同时僵住了,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慌和心虚。
这要是被他们撞见眼前这一幕,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凡不在吗?”外面又传来余成疑惑的声音,伴随着更用力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芸姨慌忙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自己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脸上的红潮。
她重新搀扶住我,低声道:“快,先出去。”
我们俩故作镇定地挪出卫生间,芸姨一手扶着我,一手打开了病房门。
门外站着正是余成和小薇。
余成手里拎着一大袋水果,小薇则抱着一束鲜花,两人都是一脸关切。
“哎呀,你们在干嘛呢?敲了半天门都不开,我们还以为走错了!”
小薇心直口快,一双桃花眼在我们俩身上滴溜溜地转,带着几分探究的笑意。
芸姨的脸更红了,眼神飘忽,抢先解释道:“没……没什么,刚才我睡着了,小凡受伤了,手脚不便,不好意思吵醒我。”
“是啊!”
我赶紧附和,趁机转移话题,“成哥,小薇姐,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余成倒是没多想,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打量着我满身的绷带,皱眉道:“我们从岚姐那儿听说你被人打了!怎么回事?严不严重?哪个王八蛋干的?”
语气里充满了义愤。
小薇也把花插进花瓶,凑过来看着我,啧啧道:“看着真吓人,疼不疼啊,弟弟?跟姐说说,到底惹了哪路神仙?”
面对他们真诚的关心,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以前在村里,除了父母和妹妹,还有后来的芸姨,几乎没人这么关心过我。
来到城里,在按摩店工作没多久,却能遇到岚姐、余成、小薇这样仗义的同事,让我觉得这座城市似乎也不是那么冰冷。
“谢谢成哥,谢谢小薇姐,我没事,就是点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我感激地说道,把昨晚遇到混混的事简单说了说,当然省略了周涛设计以及神秘乞丐出手相助的关键细节,只说是遇到了寻衅的流氓。
余成和小薇听完,又是好一阵安慰和愤慨,叮嘱我好好养伤,店里的事不用操心。
他们坐了一会儿,怕影响我休息,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他们,病房里又只剩下我和芸姨。
刚才的尴尬气氛再次弥漫开来。
“那个……小凡,你饿了吧?我……我去楼下食堂给你买点吃的。”
芸姨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看着芸姨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长长舒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刚才卫生间里的那一幕不断在脑海里回放,让我心绪难平。
独自待在病房觉得有些气闷,我忍着疼痛,扶着墙壁,一步步艰难地挪到窗边,想透透气。
打开了窗户,傍晚微凉的空气吹进来,让人精神一振。
医院楼下的花园里亮着路灯,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散步。
我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忽然,花坛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