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的被陈小满训了一顿,乖乖的回房间去换裤子鞋子。
秋穗和冬雪的饭菜也做好了,陈小满帮着把饭菜端上桌子。
三小只也在春芽的帮助下换好裤子和鞋子,青禾也从窝棚里回来了,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完了午饭。
刚准备收拾桌子,就听见院门外有人喊,“建军媳妇,在家吗?”
听声音好像是村里的金花婶子,陈小满应了一句,“谁呀?门没关。”
她抬起头向院门口看去,只见金花婶子穿着枣红色棉袄,围着蓝色围巾的走了进来。
“小满,忙着呢?”
金花婶子是村里有名的大嘴巴,一嫁进来就连生了四个儿子,她觉得自己特别光荣。
老把这个事挂嘴边,在婆家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她男人还是村里的小队长,也事事顺着她。
她平日里最爱凑热闹,说点东家长西家短的,还热衷于干点保媒拉纤的事儿。
“金花婶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陈小满疑惑,主要是婆婆死后,她那些老朋友也不爱登门了。
“金花婆婆,喝茶!”春芽给她倒了一碗芝麻姜丝茶。
上林村这边的风俗,家里来人,不管是亲友还是客人,进门都是一杯姜丝茶。
就是炒熟了的芝麻加晒干了的姜丝再加上茶叶,再用开水泡开,驱寒暖身。
金花婶子接过春芽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眼睛却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着春芽,“啧,春芽这模样可真俊呐!瞧瞧这皮肤,这气色。
往那里一站,看着就比城里的那些姑娘都客气。在供销社上班就是不一样呵。”
“金花婶子,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小满心里清楚,金花婶子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肯定不是专门来夸她女儿的。
金花婶子放下茶碗,脸上笑得特别的热情,她的身子往陈小满的方向倾斜,压低了些声音,“小满啊,可不是有天大的好事想着你们家春芽嘛!我呀,是来给春芽说媒的。”
“说媒?”陈小满挑起眉毛,看着金花婶子,“不知道婶子说的是哪家?”
“镇上粮食局的!吃商品粮的!叫吴建国,可是个端铁饭碗的干部哩!”
金花婶子的声音拔高,带着几分炫耀,“人家那条件,真是没得挑
一个月的工资数!”她伸出巴掌翻了翻,示意数目不小。
陈小满面色不变,“哦?条件这么好?多大年纪了?家里什么情况?”
金花婶子脸上的笑容顿了顿,随即又绽开,“年纪嘛……是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懂得疼人嘛!
今年……好像四十整。家里嘛,前头那个没了半年多了,留下两女一儿,孩子都挺懂事……”
陈小满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四十岁?比春芽大了整整十六岁!还有三个拖油瓶!
她强压着火气,声音冷了下来:“婶子,您这媒做得可不太地道。那吴建国年纪都快赶上孩子他爹了,还有三个孩子,您觉得这合适我们春芽?”
金花婶子见陈小满不高兴,忙不迭地劝道:“哎哟,建军媳妇诶,话可不能这么说!
足够,吴建国的年纪是大了点,可年纪大知冷暖啊!再说了,人家是城里户口,正经工作!
春芽跟了他,户口就能迁到他家,以后就是城里人了!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好事!”
她瞥了一眼厨房方向,声音又压低了些,一脸我是为你好的样子,“小满,咱们关起门来说句实在话,
春芽……她毕竟是离过婚的人,这身子……不是也说生不了孩子吗?
长得漂亮是漂亮,可这条件……终究差了那么一点。
那吴建国不嫌弃她,愿意娶回去,多好的事儿啊!过去就能当家,照顾好几个孩子,安安稳稳的,多好!”
“谁跟你说我们春芽生不了孩子?”
陈小满“啪”的一拍桌子,猛的站起来,吓得藏在门后偷听的秋穗和冬雪脖子一缩。
“金花婶子,我敬你是长辈,叫你一声婶子!你可别在这里满嘴跑火车,败坏我闺女名声!”
陈小满最近本就心烦,这金花婶子平日在村里也没少说春芽的闲话。
只是没有撞到她手里,她也不好去闹,现在,眼看着要过年了,她不请自来给春芽说个老男人,还当着她的面??春芽,真当她是软柿子!
“我们家春芽身体好得很!上一段婚姻没孩子,那是因为她那前夫是个痴傻的!根本不懂人事!
我们春芽到现在都还清清白白的姑娘身!怎么就不能生了?你从哪里听来的混账话!”
金花婶子被陈小满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她也站了起来,提高嗓门,“陈小满,你吼什么吼!
我好心好意来给你闺女说媒,你不领情就算了,还骂人?”
是,你闺女年轻,漂亮,可离过婚就是离过婚!说破天去也是二婚头!
那吴建国条件多好,愿意娶她,那是你们家高攀了!你别不识抬举!”
“我不识抬举?”陈小满怒急反笑,指着金花婶子骂道,“我看是你黑心肝,眼红我们家日子稍微好过点,就见不得我们好!
给我二十四岁的闺女说个四十岁的老鳏夫,去给人家十几岁的孩子当后妈,当免费保姆?你这叫好心?我看你是没安好心!”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金花婶子脸涨得通红,她男人是小队长,自己还有四个儿子,平时在村里指手画脚惯了,何曾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气得她也跳着脚骂,“陈小满,你别给脸不要脸!离过婚的女人就是掉价的货!有人要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我看你家春芽就等着烂在地里当老姑娘吧!”
“我闺女烂不烂在家里,关你屁事!吃你家大米了?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家四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