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的第一感觉，就是，身后空间的道则波动。
当他转身的刹那，这个道则波动，却又莫名消失了。
而这个道则波动，很诡异。
其中，竟然透出一股浓烈的凶险与杀气。
“莫非就是吴冲所说的，外海家族守护者？”
程浩很快，便做出了这种认定。
………………
虽然他失忆了。
可是，对于空间道则这玩意，他太熟了。
再加上，近日以来，他在这方面的认知，正在不断觉醒。
所以，他才有些判断。
空间道则变化，不外乎就是——
空间破虚。
空间压缩。
空间弯曲。
空间折叠。
空间撕裂。
而他所感受到的，刚才发生的空间道则变化。
首要的，就是空间撕裂。
其中，还夹杂着空间的扭曲。
两者结合起来，让他不联想到吴冲所说的空间旋涡，都难。
因为，只有空间旋涡，才符合这个特征。
………………
程浩本来还想着，先回到紫家。
这大半夜的，就算当面告别不方便。
最起码，他也要写张纸条，塞到紫玉的门缝之下。
除此之外，他还准备用自己体内的界壁，为紫家打造一个防护罩，以保障紫家的安全。
可此时，他却只得改变计划。
如果，自己真的已经，被这个守护外海家族的空间旋涡，给盯上了。
他就不能将把这个祸端，引到紫家。
既然这个东西，真的存在。
那么，与其天天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快些直接面对。
况且，熟悉空间道则的他，对这个空间旋涡，也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他倒很想见识一下，这个空间旋涡的威力。
而且，程浩并不会天真地认为，这个空间旋涡，是空间自发生成了。
必定有某种外部的力量，在操纵。
否则，单单一个空间本身，是不可能拥有独立灵性的。
………………
可令他觉得遗憾的是，这个空间旋涡，刚一出现，竟然又莫名消失了。
他在原地呆立了一会。
可他并不是真的发呆。
而是调用了识海中的道则虚神，在观察自己周边空间道则的最细微变化。
不过，单从道则层面，他啥都没发现。
道则没发现，并不代表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还拥有一种超然的直觉。
此时的他，或许并不知道。
这种超然的直觉，就是他正在一点点觉醒的神念。
念之所及，万物可察。
当然，程浩还远没达到这个高度。
不过，即便这神念只是刚刚觉醒，却传递给了他，一个微弱的讯息。
在他的身边三丈之内，有一个异空间，仿佛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而且，还在一点点向他靠近。
程浩嘴角咧了咧，心中竟生出一股喜悦与期盼。
他盼望着这个异空间，赶快来吞噬他。
而他掌心内的黑匕首，也正在蠢蠢欲动。
………………
程浩突然觉得，发挥自己表演天赋的时刻，到了。
“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有种出来啊！”
“你不会是他娘的，这紫海里的缩头乌龟吧！”
“真是个孬种！”
“不仅你是孬种，你爹你娘，你祖宗十八代，都是孬种！”
“………………”
“……………………”
“………………………………”
总之，这小子头一次如此大规模的爆粗口。
没想到，还越爆越上瘾。
骂人这事，一旦兴致来了，又进入了状态，的确十分过瘾。
这玩意，就跟诗歌朗诵一样，是一种心情的抒发。
当然，准确地说，骂人的层级，比诗朗诵的情绪抒发，还更进了一步。
人们美其名曰：发泄。
会给人带来极为舒畅的情绪价值。
…………
不过，谁都知道，你发泄得越舒畅，对方就越憋屈，越添堵。
最后，会变成一种耻辱，在内心中不断沉淀积累。
到了一定程度之后。
这些情绪，跟内心中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等等，就会产生激烈的反应。
结果，就是爆发。
“找死！”
竟然有人说话了。
程浩不傻，他当然不相信，一个空间还会说话。
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
就在他刚做好了准备，并带着某种变态的心野预期之时。
一个空间旋涡，突然在他身前爆开。
巨大的道则波动，连他的心神都动摇了一下。
这个空间旋涡，如同一个张开了大嘴的虚幻怪兽。
一口，便将他吞了进去。
…………
怎么说呢？
其实，就连程浩自己，都不知道。
他究竟是被吞进去的。
还是，他主动冲进去的。
反正，刹那之后，世界变了。
此时的他，身处在一个充满着浓浓雾气的神秘空间。
空间有光。
一个没光源，却四下弥漫的道则微光。
让这处空间看起来，环境倒还不错。
至少比紫面对面的那个灰暗的世界，要好上许多。
程浩直接调用神识，仔仔细细，远远近近地，把这个地方打量了一遍。
却发现，自己的神识，竟受到了莫名的阻挡。
也就是说，他无法用神识看到太远的地方。
………………
“那就来个破虚吧。”
先是来个短距离的，就十里吧。
身形一闪而没，一闪而出。
结果，他来到了原地前方两里的位置。
破虚直行十里，现身的位置，比原位多出了两里。
程浩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也没算出个头绪。
“要不，再试试八里。”
再次破虚现身之后，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他第一次破虚后现身的位置。
这说明了什么？
按照他对空间道则的理解。
这说明，这处空间是弯曲的。
将一片空间，朝一个方向卷起来，形成一个类似于空心卷轴的空间。
这事，其实程浩以前就做过。
虽然他忘了，可是道理却是懂的。
而且，在他看来，这事情并不复杂。
他转头朝向一个垂直的方向，再来了一个八里距离的破虚。
仍是现身在原位。
这一次，程浩懵了。
不仅懵了，他还惊了。
…………
把空间切片，卷成了个空间管，这事的确简单。
可是，把一个空间卷成一个球，这事就复杂了。
为了验证此处的空间，是不是一个卷球。
他朝着不同的方向，都按八里的距离，不停地破虚而入，破虚而出。
结果，正如他所料。
都会回到原点。
“果真是个球。”
程浩差点一屁股坐了下来。
可这处空间，似乎就是个完全的虚空，连供他坐的实地，都没有。
头麻了。
脑子也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