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城,西域通往中原的门户,土黄色的城墙在烈日下泛着白光,城头旗帜飘扬,既有汉家官军的,也有各部落、商帮的,显示出此地势力的错综复杂。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牲畜和尘土混合的独特气味,各种服饰、语言的人群穿梭往来,喧嚣而富有活力。
在哈桑的引领下,武松七人顺利入城。哈桑热情地邀请他们住进飞驼帮的据点——一处宽敞的、带有浓郁西域风格的院落。
安顿下来后,武松便让燕青、戴宗、石勇三人分头行动,打探关于昆仑秘境更详细的消息,尤其是圣教妖人的动向。公孙胜与朱武则研究起西域的地图与风物志,鲁智深闲不住,也跟着石勇去市集见识西域风情。
武松自己则坐镇院落,一边调息运功,适应西域迥异的天地元气,一边梳理着连日来获得的信息。
傍晚时分,众人陆续返回。
燕青率先禀报:“哥哥,秘境消息已然确认。传闻入口将在月圆之夜,于昆仑山‘死亡谷’附近显现。如今山脚下已聚集了不下千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吐蕃喇嘛、回鹘武士、波斯法师、天竺苦行僧,乃至一些中原武林门派都有人来。冲突时有发生,当地官府已无力管辖。”
戴宗补充道:“小弟探得,那伙黑袍人确实活跃,他们似乎在死亡谷西北方向的一处废弃古堡建立了临时据点,人数不明,但守卫森严,寻常人难以靠近。”
石勇则带回来一个意外的消息:“哥哥,我在市集上遇到了几个从中原来的江湖人,听他们议论,似乎……河北那位孙安,也派了人前来!”
“孙安?”武松眉头一皱,“他也对秘境感兴趣?”
公孙胜沉吟道:“孙安新得大权,根基未稳,若秘境中真有能增强实力或声望的宝物,他动心也不足为奇。只是……他若与圣教碰上,不知会起何种波澜。”
朱武分析道:“如今局势复杂,各方势力齐聚。我等需小心行事,最好能隐藏身份,暗中行动,避免成为众矢之的。”
武松点头称是。正商议间,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吵闹之声,夹杂着哈桑焦急的辩解。
众人出门一看,只见院门外来了一队凶神恶煞的士兵,约莫二三十人,穿着不同于汉家官军的服饰,显然是当地某个部落或权贵的私兵。为首一名军官,正指着哈桑厉声喝问:
“哈桑!有人举报你勾结中原奸细,图谋不轨!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历?速速从实招来!”那军官目光不善地扫过武松等人,尤其在身形魁梧的鲁智深和气息沉凝的武松身上停留片刻。
哈桑急得满头大汗,连连摆手:“巴图尔将军,误会!天大的误会!这几位是我在中原结识的朋友,是正经行商,绝非奸细!”
那名叫巴图尔的军官冷笑一声:“行商?我看不像!搜!给我仔细地搜!若有违禁之物,连同哈桑一并拿下!”
士兵们闻言便要强行闯入。
武松眼神一冷,正要发作,燕青却抢先一步,笑嘻嘻地迎了上去,不着痕迹地将一小锭黄澄澄的金子塞到巴图尔手中,用流利的回鹘语低声道:“将军息怒,我等确是良民,初来宝地,不懂规矩,些许心意,请将军和兄弟们喝茶。”
巴图尔掂了掂手中金锭,分量不轻,脸色稍霁,但依旧板着脸:“哼!就算不是奸细,来历也要查清!如今是非常时期,昆仑山那边不太平,城主有令,严查所有陌生面孔!你们从何处来?到疏勒作甚?”
燕青早有准备,从容答道:“我等自东京汴梁而来,听闻西域宝玉精美,特来贩运一些回中原。这是我们的路引和商凭。”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假身份文牒。
巴图尔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又得了好处,便挥挥手:“既是行商,便安分守己!莫要掺和昆仑山那些是非!我们走!”
说罢,带着士兵悻悻离去。
哈桑松了口气,擦着汗对武松等人歉意道:“让诸位见笑了。这巴图尔是疏勒城主的心腹,仗势欺人惯了,定是见诸位气度不凡,想借机敲诈一笔。”
武松淡淡道:“无妨,钱财乃身外之物。只是看来这疏勒城,也非安宁之地。”
哈桑压低声音道:“武东主有所不知,城主与吐蕃、回鹘各部乃至西辽都有些牵扯,立场暧昧。如今昆仑秘境之事,更是引得各方关注,城中暗流涌动,几位还需多加小心。”
经此一闹,武松知此地不宜久留,需尽快前往昆仑山。
是夜,众人正在院中商议明日行程,戴宗如同鬼魅般从墙头翻入,神色凝重。
“哥哥,有情况!我在城主府外潜伏,见到一队黑袍人深夜入府,为首之人气息阴冷,恐怕是圣教中的重要人物!他们与城主密谈了近一个时辰方出!”
“哦?”武松与公孙胜对视一眼,皆感事情不简单。圣教竟与本地城主勾结上了?
“可知他们谈了些什么?”武松问。
戴宗摇头:“守卫森严,无法靠近。但黑袍人离开时,我隐约听到其中一人对城主说‘……祭品……务必充足……’,城主则连声答应。”
祭品?!
众人心中一凛!难道圣教想在昆仑山,再行那鄄城、黑木崖般的血祭之事?!而且这次,似乎规模更大,甚至得到了本地势力的支持!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动身了!”武松霍然起身,眼中寒芒闪烁,“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原本打算暗中行事的计划,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得不做出调整。圣教与城主勾结,意味着他们在疏勒城乃至昆仑山一带,拥有了官面上的掩护和资源,行动将更加肆无忌惮。
“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疏勒,直奔死亡谷!”武松决断道,“哈桑执事那边,我去解释。”
然而,就在武松准备去找哈桑辞行时,哈桑却先一步匆匆赶来,脸上带着一丝惊慌。
“武东主,诸位!情况有变!刚得到消息,死亡谷方向突发异象,有七彩霞光冲天而起,持续了约一炷香时间!现在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往那边赶!城主府也派出了大队兵马,说是维持秩序,但我看……恐怕没那么简单!”
七彩霞光?秘境提前开启了?!
众人皆是一惊!
“不能再等了!立刻出发!”武松当机立断。
夜色深沉,七人牵出马匹,婉拒了哈桑派人护送的好意,借着朦胧的月光,悄然离开了疏勒城,向着那霞光隐现、杀机暗藏的昆仑山死亡谷,疾驰而去。
一场围绕神秘秘境的正邪较量,即将在这片古老而苍茫的土地上,激烈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