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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以南,亢砀山。

此处山势为天狼山余脉,顶高不过数十丈,为天狼三十六峰中最低处,也是三十六峰最后一峰,再往南走,不多远便到了幽州府地界。

山虽不高,却因地处要冲,且清幽僻静,成了不少达官显贵修建别业的首选。朱琰琛的这处庭院更是占尽了地利,视野开阔,可远眺永安城郭,又可避开京城的喧嚣纷扰。

初春的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枝桠洒下,虽不甚暖和,却驱散了山林间的些许寒意,给人以片刻的温馨假象。

朱琰琛慵懒地躺在一张铺着白虎皮的竹榻上,微闭着双眼,似乎在小憩。

手边的小几上,红泥小火炉煨着一壶上好的信阳毛尖,茶香袅袅,旁边还摆着两个洁净的白玉茶碗,仿佛他早已知晓会有客来访,正静心等候。

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阵急促而嚣张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间的静谧,紧接着便是守门下人小心翼翼的问候声和来者不耐烦的呵斥。

庭院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一道火红的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来人身材高瘦,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色织金锦袍,脖子上围着一条雪白的狐裘,更衬得他面色有些过于亢奋的红润。

他正是朱璧永的次子,朱琰端。与兄长朱琰琛的深沉雍容不同,朱琰端眉宇间飞扬着一股久经磨练却依旧展露的锐气与骄纵,那是自小在权力顶端和战场厮杀中养成的无所顾忌。

“大哥!大哥!我回来了!”

朱琰端声音洪亮,带着战场下来的粗犷气息,几步就跨到了庭院中央。

朱琰琛早在听到马蹄和骂声时就知道是谁来了,此刻却故意装作才被惊醒,连眼睛都没睁开。

他先是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然后才慢悠悠地回道,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和讥讽:

“我道是哪个贵客来了,搅人清梦,原来是咱们的少将军凯旋归来了!”

说完,他这才侧过身,动作优雅而缓慢地提起红泥小壶,壶嘴精准地贴着白玉茶碗的边缘,注入两杯清澈透亮、香气扑鼻的茶汤。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与他弟弟的毛躁和风火形成了鲜明对比。

朱琰端对大哥这故作姿态的嘲讽全然不在意,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听出里面的讽刺意味。

他嘿嘿一笑,自顾自地蹲在了小几旁边,毫无形象可言,伸手就拿起其中一杯茶,也顾不上烫,仰头“咕咚”一声一饮而尽,然后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喝的不是清茶,而是烈酒。

放下茶碗,朱琰端也不说话,就这么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朱琰琛看,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几分炫耀,还有几分孩子气的等待表扬的期盼。

朱琰琛被他看了半刻钟,简直看得浑身不自在,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终于忍不住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抹脸颊,发现什么也没有,这才没好气地咧出一抹无奈的笑,骂道:

“你这猢狲,做出这副鬼样子干什么?盯着为兄看,能看出花来不成?”

朱琰端见大哥终于笑了,不再是那副假惺惺的冷淡模样,立刻也跟着傻呵呵地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刚才那点故作深沉的“少将军”派头瞬间荡然无存,又变回了那个依赖兄长的弟弟。

“嘿嘿,大哥,我这不是好久没见你了嘛!”朱琰端挠了挠头,然后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地把这几个月在中原的经历倒了出来。

“大哥你是不知道,这几个月可把我憋坏了!最开始跟着父王在中原扫荡那些流寇,嘿,你是没看见,那些由贫苦百姓凑起来的所谓军队,哪有什么战斗力可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拿着锄头木棍就敢造反!”

“我带着咱家的黑云重骑,都不用多,只要几百人一个冲锋,对面的阵型就跟纸糊的一样,瞬间就垮了!砍瓜切菜似的!”

他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仿佛又回到了金戈铁马的战场。但随即,他的语气又低沉了一些:

“不过……后来父王劝诫我,说杀戮过重有伤天和,容易激起更大的民变,让我尽量以驱赶、收降为主,不要一味砍杀。父王的话,我自然是听的。后来父王回京筹划大事,把中原的彰武军暂时交给我统领。”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又带着点兴奋的神色:“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自称什么‘天人圣帝’的马有成,以为父王走了,彰武军就没了主心骨,好欺负了?他纠集了七万多人,哼,说是七万,连过冬的棉衣都没凑齐的七万乌合之众,就敢猛攻我们当时的帅帐所在地,朝歌府城!”

“后来呢?”

朱琰琛适时地插了一句,虽然战报他早已看过,但听当事人亲口讲述,别有一番意味。

“后来?”朱琰端眼睛一亮,“后来我亲自出城迎战!那马有成倒也算条汉子,他也亲自上阵,挥舞着一把鬼头大刀,哇呀呀地冲我来。”

“我跟他对拼了几十回合!不得不说,这家伙一身蛮力,招式没什么章法,全是野路子,但仗着力气大,竟然跟我打了个不相上下!”

朱琰端断断续续、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从两军对垒说到阵前单挑,又从打扫战场说到安抚地方,内容庞杂,多是些斩将夺旗、布阵对垒的勇武之事。

朱琰琛开始还耐心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但时间一长,见弟弟越说越没重点,终于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耳朵,笑着打断道:

“停停停!我的好弟弟,你说的这些,战报上早就写得明明白白了,为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你就不能说点战报上没有的、大哥我不知道的新鲜事儿?”

被大哥这么一打断,朱琰端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废话。

他挠着头,露出沉思的表情,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着“战报上没有”的事情。想了半晌,他猛地一拍大腿,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哦!对了!大哥,你要说新鲜事儿,还真有一件!”朱琰端压低了声音,虽然庭院里并无外人,但他还是本能地做出了保密的样子,“是那个「长江总督」李晋骋!前两日,他居然绕过父王,私下给我来了封信!”

“李晋骋?”朱琰琛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收敛,坐直了身子,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给你信?所为何事?”

朱琰端见大哥重视,更是来了精神,连忙道:“信里的大意是……荆汉战线压力太大,吴军攻势凶猛,他手下的士卒损失惨重,他……他想弃守武昌,率领残部北撤,与我的彰武军合兵一处,共同应对中原局势!”

“弃守武昌?合兵?”

朱琰琛的眉头立刻紧紧锁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竹榻的扶手。

李晋骋虽然是父亲一手提拔起来、安插在荆汉前线制衡宁军旧部和吴军的关键人物,但“弃守武昌”这个提议,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武昌乃长江中游重镇,扼守荆襄咽喉,坐镇江中地带,一旦放弃,等于将长江天险拱手让给吴军,整个南方战略态势将彻底崩溃!

这绝不是父亲愿意看到的局面!

父亲即便要取代「正元帝」,也绝不想接手一个残破不堪、疆域大幅缩水的烂摊子!

李晋骋此举,是怯战?还是另有图谋?

他立刻追问道:“这件事,除了你,可还告诉了其他人?信的原件在何处?”

朱琰端见大哥神色凝重,也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立刻摇头,语气肯定地说:

“没有!接到信的第一时间,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没敢声张。我已经安排好了彰武军的防务,然后就直接快马加鞭赶到你这儿来了!就是想先跟大哥你通个气,听听你的主意。信的原件我贴身带着呢,准备等会儿进京面见父王时,当面呈上。”

朱琰琛听完,心中稍定。还好这个弟弟虽然莽撞傲气,但在大事上还算知道轻重,没有擅自行动。

他沉吟片刻,脑中飞快地权衡着利弊。李晋骋这封信,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也可能是一个试探。

处理得好,可以进一步牢牢控制住李晋骋和荆汉方向的军队;处理不好,则可能逼反李晋骋,或者打乱父亲的全盘部署。

“二弟,”朱琰琛抬起头,看着弟弟,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你做得对。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对外人提起。你即刻进城面见父王,将李晋骋的信原封不动地呈上,并将你的疑虑和我的看法,一并向父王禀明。”

“大哥你的看法是?”朱琰端好奇地问。

朱琰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武昌,绝不能弃守。但李晋骋的压力,也是实情。或许……父亲该考虑给他更多的支援,或者,调整一下荆汉地区的战略分工了。具体如何,还需父王圣裁。”

“另外可还有什么事情,你仔细回忆回忆。”

朱琰琛也比弟弟大不了几岁,虽然同父异母,但前些年父亲四处征战,他和弟弟俩人移居祖地,在南宁府度过了一段相依相守的生活,几乎无事不说。

后来父亲强势崛起,这才搬到北边来,可也是尽量远离政治旋涡,自己在山中隐居,弟弟则跟随父亲建功立业。

弟弟像极了他的生母、二娘宁祈霜,在外是个孤傲、果敢、万人敌的性子,在内却格外渴望亲情,朱琰琛这个做大哥的也时常挂念着弟弟。

但母亲素来和二娘关系不太好,幸亏今日几个丫鬟跟着她出门礼佛去了,不然撞见了朱琰端,兴许又有几句刻薄讽刺之言。

朱琰端挠挠头,再次沉思了好一阵,才恍然大悟般一拍脑袋:

“大哥!真还有一件事!那东唐,应该是遣了许许多多的细作渗透过江,约莫二十日前,在彰武军纳的当地新兵里,一人阵亡后收尸时,胸口露出个奇奇怪怪的文身。「中军都督」狐炎大人说,极可能是东唐唤作‘七盏灯’的组织。”

“文身?‘七盏灯’?”朱琰琛脸上露出些迷茫的神色,似是在搜索记忆里与此有关的事物。

“我去年曾听山中的老和尚说过,宁国建立之前,有个唤作‘姚宁臣’的奇人异士,他身上除了面部,也是满布文身,似乎是星图之类的。”

“二者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联,或许是我多虑了,那东唐李航,向来是个颇有谋略的主,借着秘闻贴金恐吓世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朱琰端听着哥哥这样陈述,心里大概也有了些数,于是说道:

“看样子,李航比吴一波更加凶恶,吴一波勇武英明,惯用阳谋正计;李航则多管齐下,只考量效果收益。天下英雄,也就这俩人有与父王争锋的趋势,甚至这李航的野心更加磅礴,将来必然要多加防范。”

朱琰琛闻听此言,欣慰地点了点头,再次倒出一碗茶水来,朱琰端双手捧杯还是一饮而尽。

“东唐细作的事,可有多人晓得?”

“没有,大哥。除却几个彰武军的绝对亲信,其余人一概不知道,那收尸的兵丁后来也战死了。他发现文身之后,直接同我说的。”

“可以,此事务必隐瞒,不要让军中产生恐慌!”

“是!大哥!”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进城去吧,记住,路上小心,直接去见父王,不要节外生枝。”

朱琰端虽然不完全明白文身细作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对大哥的判断向来信服,当即重重点头:

“明白了,大哥!我这就去!”

说完,他霍然起身,又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庭院,翻身上马,带着亲兵朝着永安城方向疾驰而去。

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朱琰琛缓缓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却没有喝,只是望着杯中沉浮的茶叶,眼神深邃。

山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吹散了他脸上最后一丝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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